“喝酒,喝酒,咱們這些人遇到一起那是緣分!”
屋子裏其樂融融,幾隻杯子不時的碰上一下。
“這可真的是緣分啊。”紀德誠大事感慨:“你們說,就我們四個,之前怎麽也都想不到會坐在一起喝酒,緣分,緣分。”
他一連說了幾個“緣分”,感歎不已。
“當年啊,要不是老喬給我的兩盆蘭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任惠康也随即接口說道:
“對了,老喬,我還欠你3000塊錢呢。”
“得還,得還。”紀德誠在一邊起哄:“得要連本帶利的還。”
“要的。要的。”任惠康連連點頭:“但我不準備還現金。老喬,我的康德集團現在也算是有一定的規模了,所以,我想把我個人股份的30%送給你。”
這一下,雷歡喜和紀德誠驟然停下了筷子,怔怔的看着任惠康。
康德集團是國内的500強企業,任惠康個人股份的30%,那也絕對是個天文數字了啊。
“3000塊錢,還這麽多,太多了。”喬遠帆卻寵辱不驚地說道。
似乎在他眼裏,3000塊錢和30%的股份沒有任何區别。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喬遠帆的确有這個資格。
IFO的七大執委之一。
“老喬,你聽我說。”任惠康卻非常認真地說道:“沒有那3000塊錢,就沒有現在的任惠康,沒有現在的康德集團。這個股份,是給你,還是給你的兒子歡喜,都可以。”
喬遠發淡淡一笑開口說道:“任總,我真的非常感謝你的好意,但我們是朋友,是嗎?朋友之間不需要談這些。當初我幫你,是因爲我覺得你需要幫助。至于我的兒子?我還是比較欣慰的,這麽多年雖然他不在我的身邊,但發展的還算是不錯的。我相信,歡喜他也不會要這些股份的,他有自己的事業。”
“我想要,可是怕我老子打我。”雷歡喜恢複了笑嘻嘻的樣子:“任總,我和你說句實話,你說咱們現在在一起喝酒吃飯多好?可我們要是真的收了你的股份,那彼此的關系可就真的要變了啊,我不想看到,我就是單純的想要和你做朋友。”
話不多,但是任惠康已經很清楚的聽出了喬遠帆雷歡喜父子非常堅定的拒絕。
錢當然可以買到很多東西,但同樣有很多東西是金錢無法買到的。
比如這份純粹的友誼。
“那我就先幫你們放着,你們什麽時候想要了什麽時候來拿,一輩子不想要,等我死之前用這筆錢以老喬的名義設立一個慈善基金。”
任惠康很快做出了這樣一個決定:“老喬,其實我欠你的可不止3000塊錢,還有那兩盆蘭花,足足賣了五萬塊啊!”
“多少?”一聽到這個數字喬遠帆立刻瞪大了眼睛。
“5萬啊。”
任惠康一怔,老喬這麽大的反應做什麽?
“奸商,奸商。”喬遠帆苦笑不止。
“老喬,到底怎麽了?”任惠康實在弄不明白。
“任總,還是我來說吧。”雷歡喜幫着爸爸說道:“我來分析一下,我爸爸留信說那兩盆蘭花可以賣個三五萬的,完全是在那裏安慰你,生怕你不忍心賣了,我不會再替我爸爸當着你們的面吹牛啊,喬瘋子培養出的蘭花,怎麽可能隻賣三五萬?我看至少十幾萬!”
“十幾萬?”喬遠帆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裏很難得出現了傲氣:
“我喬瘋子培養的蘭花隻賣十幾萬?沒錯,歡喜說的很對,我就是擔心任惠康聽說了那兩盆蘭花的真實價值不肯賣了,所以特意說隻值三五萬。”
任惠康聽的目瞪口呆:“老喬,那到底能值多少錢啊?”
“那兩盆蘭花雖然不是什麽名品,但一盆是秋月飛花,一盆是流水人家。兩盆蘭花,價值至少在五十萬以上。”
任惠康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
五十萬?
那兩盆蘭花居然能值五十萬?
天啊!
自己居然五萬就賣了?
喬遠帆随随便便就把價值五十萬的東西送給了一個剛剛認識的陌生人?
“老喬,你怎麽不早說啊。”終于反應過來的任惠康連連頓足:“我拿到市場上去,本來看的人多要的人少,可是一個做蘭花生意的人一看到這兩盆蘭花,立刻産生了興趣。我想他是看出了這兩盆蘭花的品質吧?他把我請到了他的店裏,洽談價格。
我讓他先報價,他說3萬,我想到了你給我留的信,就說至少8萬。我們兩個讨價還價了很久,最終以5萬的價格成交了。當時我還在沾沾自喜,你告訴我值三五萬,我就按照最高的價值成交了,現在想起來,這個人根本是在那裏騙我是外行啊。”
“是啊,你的确是外行。”喬遠帆接口說道:“那個人一眼就看出了這兩盆蘭花的真正價值,再聽你一開口才8萬,就确定你不懂這兩盆蘭花到底值多少錢了。也怪我,當時書生意氣十足,就想着養蘭的人都是品德高潔之士,不會騙人。自然會告訴你這兩盆蘭花真正值多少錢了。可是我沒有想到養蘭的和做生意的完全就是兩回事情。”
“老喬,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任惠康也是懊喪不堪。
“這有什麽?”雷歡喜卻忽然開口說道:
“買下這兩盆蘭花的人,一是憑着賺到的這筆錢,生意越做越大,可是他總有一天會想起這件事情,他會覺得後悔,他會想辦法找到你,補償你。如果實在找不到你,會用這筆錢在别的地方補償,起碼,這是最好的結局了。”
“不好的呢?”
“人做天在看,人賤天會收。”雷歡喜笑了一下說道:“聽起來這句話很迷信,可我相信這個。我總是喜歡說一句話,好人未必有好報,但是壞人一定沒有好報。”
“歡喜說的這些話我樂意聽。”喬遠帆很爲自己的兒子感到欣慰:“人做天在看,人賤天會收。過去了已經過去了,沒有對不起誰的。也許有一天,你會遇到那個人也說不定。”
也許吧,也許吧。現在也隻能這麽想了。
可是任惠康怎麽都覺得自己真的對不起喬遠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