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東商圈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一件大事已經發生了。
溪海集團和紅珊瑚資本的對賭協議失敗了。
這場由紅珊瑚資本領投,開曼公司和毛裏求斯公司跟投,總價值達到一億美金的投資,最終讓溪海集團并沒有達到對賭協議的要求,從而失去了兩億五千萬股的股份。
紅珊瑚資本以區區的一億美金一躍而成爲了溪海集團的第二大股東。
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
本來包括江勝利在内,都認爲年複合增長率達到50%對于溪海集團來說隻是個輕而易舉的任務,而一億美金的投資也能夠迅速讓集團擺脫資金上的困難,重新走上一個良性循環的道路。
但是江勝利失敗了。
而且那些掌握着内幕的人也都知道,當紅珊瑚資本正式入駐董事會後,一場針對江勝利本人的暴風驟雨一般的政變将會很快到來。
江勝利是否能夠躲過這一劫?
難。
真的很難。
沒有幾個人看好江勝利了。
一大早,已經得知消息的整個溪海集團内部寫滿了嚴肅的氣氛,誰也不知道集團未來的命運如何,更加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如何。
每一個人都成爲了被審判者。
當江勝利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的時候,氣氛居然變得有些尴尬起來。
“江總。”
“江總。”
江勝利微笑着和他們一一點頭,态度比過去的任何一天都好。
“江總。”丁建國和葛振強站到了他的身邊。
如果說現在整個集團上下江勝利還能夠無條件的信任誰的話,那麽也就隻有這兩個人了。
“今天會是血雨腥風嗎,江總。”丁建國顯得非常的平靜,看起來他已經準備好面對任何挑戰了。
“不會。”江勝利笑着搖了搖頭:“今天是那些人的正式露面,隻會給我一個下馬威,他們還沒有正式的準備好呢。放心吧,要動手絕對不會是在今天。”
葛振強遲疑了一下:“江總,我知道我沒有這個資格,但我還是要說一句,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我都是站在您這一邊的。”
“好,很好,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江勝利微笑着:“可惜我發現你太晚了,等我渡過了這一次,你會是溪海集團副總級的。”
葛振強一句話也沒有說。
這一次,江勝利熬不過的。
無論如何都熬不過的。
溪海集團的底子都快要被掏空了……
……
寬敞的辦公室裏,那些擁有投票權的董事和獨立董事們都已經到齊了。
一看到江勝利進來,紛紛站了起來。
畢竟不管即将發生什麽事,江勝利目前的身份還是溪海集團的董事長。
“都坐吧。”江勝利讓大家坐了下來:“我們的第二大股東就要來了,在此之前我想和大家推心置腹的說幾句話。老任,看我的目光别躲躲閃閃的,我今天不打你。”
上次董事會頭被江勝利開瓢的任國富到現在傷口都還沒有好利索,一聽到江勝利點到了自己的名字,身子居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在這裏恨我想要趕我走的人太多了。比如文仲容,比如任國富。”江勝利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非常平淡:“你們何止是想趕我走,最好是把我送到監獄裏,讓我死,對不對?可你們想過沒有,我下台了對你們有什麽好處?你們認爲紅珊瑚資本還會繼續讓你們什麽事也不做的繼續留在董事會?”
“江、江總。”
任國富出人意料的站了起來。
所有人都朝他看了過去,心裏都爲他捏了一把汗,難道上次還沒有被江勝利打怕嗎?
任國富咬了咬牙說道:“不管你一會要對我做什麽事,可我還是得說。是,像紅珊瑚資本這樣的金融大鳄一旦正式入駐溪海集團,我們将來未必能夠繼續留在董事會,但起碼也比現在的局面好。至少他們還會從我們手裏收購股份,我們每一個人手裏的股份都能夠變現,你說我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有什麽大的抱負?無非就是多賺點錢,可以讓家裏人的日子過得更好一些。”
江勝利朝他走了過來。
任國富渾身都無法克制的哆嗦起來。
這是一個流氓,一個真正的流氓,任國富心裏不斷的一次又一次的告誡自己。
他會傷害自己嗎?
會的,會的。
一隻手在任國富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一下。
任國富竟然吓得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老任,那麽害怕做什麽?我說過今天不會打你的。”江勝利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我和你們講些曆史吧。”
曆史?
江勝利居然要講曆史?
這可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稀罕事了。
“一個國家有一個大獨裁者,他掌握着這個國家很多年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底下的人戰戰兢兢的誰都不敢多嘴。可是有一天革命發生了,很多人決定政變了。那些過去大獨裁者忠實的部下一看風頭不對,也都蠢蠢欲動,想要加入革命的隊伍裏,以獲取未來的保障。那麽大獨裁者面對這樣的情況應該怎麽做呢?”
江勝利居然真的說起了這樣的故事:
“第一,是老老實實的退位,跑到國外去,起碼憑借過去積累下的财富還能過上安穩的日子。第二,就是奮起抗争。可是他難啊,既要面對外敵,又要面對自己過去部下的背叛。怎麽辦?大獨裁者決定了第二種選擇,抗争。那麽怎麽對待自己的那些部下呢?鎮壓,堅決的鎮壓,毫不留情的鎮壓,把一切的反對者都給鎮壓下去!”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會議室裏每個人的心中升騰而起。
江勝利重重的歎息了一聲:“你們都是我的部下,當中很多人都收到了紅珊瑚資本的好處,所以鐵了心的準備反叛我了。我就是那個大獨裁者,不得不考慮一下該怎麽辦了。鎮壓,隻有提前把你們所有人準備好的政變提前的鎮壓了,起碼今天的董事會不能夠出現任何的亂子。”
他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又拍了一下任國富的肩膀:“瞧,我說過我今天不會打你的,我這個人說話算話。可你老任是反對我最積極的,我應該怎麽辦呢?”
任國富的心裏忽然有了莫名其妙的無比的絕望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