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隻是拜托他雷歡喜幫自己在他未來的老丈人朱國旭那裏想想辦法,但沒有想到雷歡喜竟然讓他成立的保安公司直接去了他的仙桃村。
其實和朱國旭的君誠集團相比,雷歡喜更加讓人覺得滿意。
原因非常簡單。
雷歡喜不但是亞運冠軍,而且向很多單位都捐了款。很有一些慈善的名聲。如果這樣的人都肯幫助自己,那麽自己的保安公司很快就會建立起不錯的名聲的。
“可是這樣一來,咱們欠歡喜的人情就大了。”燕姐的心裏一樣也是非常感激的:“歡喜這次主動提出讓咱們的保安去仙桃村,他個人是冒了很大風險的。我現在擔心的是你的那些手下人野慣了,要真的出了什麽事,咱們怎麽和歡喜交代啊?”
賀建軍在那想了一會:“把顧彪給我叫進來。”
沒有多少時候,顧彪就走了進來:“軍哥,您找我有事?”
“這段時候你跟着我表現不錯。”賀建軍緩緩地說道:“所以我把你任命爲保安公司的副經理,還讓你去接受培訓,感覺怎麽樣啊?”
“不自由。”顧彪老老實實地說道:“軍哥,您也知道我們這批人,自由慣了,就那次接受培訓的時候,瘋子在課堂上抽煙,被老師訓斥,您也知道瘋子的脾氣,當場就要和老師幹起來了啊。要不是我勸着,那個老師非得被瘋子當場給廢了不成。”
“所以瘋子被我趕走了。”賀建軍的語氣很平淡:“瘋子跟了我多少年?10年了,他被我趕走的時候很委屈,爲我出生入死,每次有什麽行動,他都是沖在第一個的。爲什麽?因爲我不能接受這樣的害群之馬!反了天了,居然敢打起老師來了?”
顧彪遲疑了一下:“可是瘋子一樣還是很感激您的。您說是把他給趕走,其實卻幫他開了一家飯店。瘋子那天還和我們說,隻要您軍哥一句話,他這條命還是您的。”
“瘋子講義氣,可是卻不肯走正道啊。”賀建軍歎了口氣:“你們知道我爲什麽要讓你們去做保安嗎?走這條道能走多少年?将來不是被人砍死就是蹲大牢,砍死還算是幸運的,可要被人砍殘廢了呢?地雷當年是我手下的第一打手,可被人給偷襲了,殘了,一輩子隻能躺在床上了。我每年都親自給他送錢去,可是看到他老父母照顧兒子的樣子,我的心裏酸啊。”
他又長長的歎了口氣:“咱們終歸會老去,老了怎麽辦?難道還對别人說我是當年的軍哥?我當年有多麽多麽的威風?咱們這樣,遲早要被社會所抛棄。顧彪,你那時候在溪海大酒店做,也算得上威風,可是後來怎麽樣了?人家說一腳把你踢開就踢開了,在他們的眼裏,你隻是一條随時可以被他們利用,一旦沒有利用價值了就會被趕走的狗。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顧彪默默的點了點頭。
“所以我要帶着你們走正道。”賀建軍加重了自己的語氣:“咱們那些見不得人的生意,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一點點的都不能做了。保安這份工作雖然不自由,但起碼也是咱們的一個新的起步。将來軍哥做大了,有别的更好的生意了,軍哥保證,一定會繼續照顧你們的。”
“謝謝你,軍哥。”顧彪接口說道:“反正我顧彪的這條命也是你的。”
賀建軍滿意的點了點頭:“歡喜給了我們一次機會,去仙桃村二期工程那裏做保安,爲期一年,我想了一下,你和歡喜比較熟悉,這次就由你帶隊去。”
“雷歡喜?”顧彪一怔。
他和雷歡喜之間的恩怨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說得清楚的了,現在每次見面雖然都客客氣氣的,可總是有些尴尬。
“就是雷歡喜。”燕姐這時說道:“你和雷歡喜之間的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其中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爲江斌造成的。顧彪,當初你是溪海大酒店的保安經理,他隻是一個門童,現在看看呢?你看人家發展得多好?你去仙桃村,還是當你的保安經理,但一定要和雷歡喜多學習學習。”
“我知道了,燕姐。”顧彪說到這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軍哥,燕姐,我聽說了一個事情和雷歡喜有關。我有一個哥們是幫領導開車的,有次和我喝酒,喝多了,告訴我,雁湖村有可能會和仙桃村合并。”
“什麽?怎麽回事?”賀建軍和燕姐同時叫了出來。
顧彪急忙把自己聽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那個領導怎麽提出雁湖村要和仙桃村合并,仙桃村怎麽有可能會被雁湖村給吞掉,一旦這樣的話雷歡喜的村長位置肯定是沒有辦法保住的了。
當領導的司機知道的很多,顧彪的那個朋友平時嘴很緊,但卻有一個陋習,喜歡喝酒,而且一喝多了這嘴巴就把不住門了。
顧彪聽說這事和雷歡喜有關,也問的特别仔細,甚至連一些細節都問了出來,比如這事就是江勝利和那個領導在間接提出來并且竭力鼓動的。
賀建軍的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江勝利,又是江勝利!整天不幹人事。現在動雷歡喜就是動我,找人給我去廢了他!”
“建軍。”燕姐打斷了他的話:“剛說過不能再做這種事的。”
賀建軍一怔,随即苦笑了一聲。真要完全摒棄以前的習慣還是不容易的:“顧彪,知不知道江勝利準備把誰給推出來?”
“知道,我都問出來了。”顧彪請功似地說道:“是個叫龐金華的人,這人是祝南鎮人,後來大學畢業後到了雲東工作,在一個清水衙門當個小小的科長,一做就是8年。”
他是很偶然的機會認識江勝利的,本來江勝利根本沒有把這種小人物放在心上,龐金華卻要竭力的巴結他,逢年過節的總會去拜訪一下,也就漸漸的給江勝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次江勝利準備推出自己人選的時候,腦海裏居然第一個就冒出了龐金華的名字。
把龐金華找來試探了一下,這家夥一聽到頓時欣喜若狂,拍着胸脯保證自己隻要坐上這張位置,一切都挺江勝利的安排。
雖然從城市調到農村,從科長的位置變成了一個村長,但龐金華卻知道這是自己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他所在的那個清水衙門,整天無所事事,發财是不可能的,升遷也基本無望。可是雁湖村和仙桃村呢?一個是昔日的祝南鎮經濟龍頭,一個是蒸蒸日上的後起之秀,兩個村子一旦合并起來那還了得?
自己要是坐上了這張位置,一切按照江勝利的吩咐去做,大撈一筆自然不在話下,将來沒準鍛煉了幾年就還有更好的前途呢。
賀建軍忽然問道:“你怎麽對江勝利和龐金華之間的事情也那麽了解?這也是你的那個朋友告訴你的?”
“不是,是龐金華親口和我說的。”顧彪趕緊說道:“龐金華其實是我表姐夫,喜歡爛賭,技術又差,曾經欠下過一大筆高利貸,後來找到了我,是我幫了了了這事,所以他對我特别感激。隻是我不太待見這家夥。我知道了雷歡喜的事情之後,想着雷歡喜和您的關系,所以特别找他喝了頓酒把話都給套了出來。”
賀建軍在那沉默了一會:“阿燕,拿10萬塊錢給我。”
燕姐根本就沒有問自己的丈夫要錢做什麽,很快去保險箱裏拿了10萬塊錢給他。
“顧彪,這10萬塊錢你拿上。”
“啊?軍哥,不用吧。”
“你别誤會,不是給你的。”賀建軍考慮了一下:“仙桃村你暫時别去了,我找人代替一下你的位置。這段時間你給我做一件事,天天請那個龐金華吃喝玩樂,所有費用都算我的。記得,要把他肚子裏的每一句話都給我套出來。江勝利和他說過什麽,讓他怎麽做的,我都必須要第一時間知道。”
“明白了,軍哥。”
“還有,他不是喜歡賭嗎?那就陪他賭個開心。”賀建軍冷笑了一聲:“帶他去大炮仗的場子裏賭,他輸了,要借多少錢都借給他,利息照算,記得,每一筆借款都讓他寫下欠條來,寫給你。和大炮仗說,龐金華借的錢到我這裏來結賬就可以了。”
顧彪完全明白了軍哥的意思,很快收好了錢:“軍哥,您對雷歡喜可真是上心了。”
“你不懂。”賀建軍笑了笑:“雷歡喜幫了我不少的忙,現在是我還人情的時候。更加重要的是,我要想轉作正行,目前完全要靠他了。誰敢動雷歡喜,就是在動我賀建軍。”
“要和雷歡喜說一聲嗎?”顧彪小心翼翼地問道。
賀建軍搖了搖頭:“不必了,雷歡喜不是我們這一條道上的人,他知道我的做法肯定會反對的。不過我想他肯定也有了妥善的準備。這樣,他做他的,我們做我們的。”
雷歡喜和江勝利之間的戰鬥,現在連賀建軍這樣的人都參與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