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消息迅速轟動了國内。
事情的經過非常簡單,仙女山風景旅遊區的保安在做安全檢查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隐蔽的山洞,并且在山洞裏發現了人類居住的痕迹。
而且,還發現了藏匿在兩口箱子。
率隊親自進行安保檢查的仙桃村村長雷歡喜立刻上報給了鎮裏。
左書記對此非常重視,親自帶隊來到仙桃村,并責令雷歡喜對現場立刻進行封鎖,由他上報給市裏。
雲東市市委幹部、雲東市文物保護局局長呂世凱、國内頂尖文物專家駱高棠等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殺到了仙桃村。
老實說,起初無論是呂世凱還是駱高棠,都不認爲在仙桃村能夠有什麽了不起的發現,按照他們的判斷,這批古籍之類應該是清朝末年或者更晚時代遺留下來的。
而在報告中還有竹簡?那古籍是清末時期的赝品。
在駱高棠教授看來,清末時期,一大批的八旗子弟破落,連吃飯都成爲了大問題,不過他們其中的大部分都有一門本事:
作假。
有的是自己作假,有的是聘請高手作假,集中的就是竹簡這些簡單易做的東西,然後再找到受害者高價脫手。
仙桃村的十有八九就是這些東西。
到達仙桃村的時候,進入仙女山的道路已經被暫時封閉了,大批的遊客這次并沒有焦急,而是同樣充滿了好奇,想要看看仙女山又發現了什麽寶貝。
當踏着泥濘的小路來到那個山洞前,兩口箱子已經被搬了出來。
駱高棠打開了箱子,隻看了一眼,目光立刻凝滞在了那裏。
這?這是什麽?這?這不會是真的吧?
拿起最上面的那本用破碎綢緞包着的書籍,小心翼翼的打開,一聲驚呼從他的嘴裏發出:
“溫泉銘?天啊,是溫泉銘的拓本!”
和他一起來的一名姓匡的教授也是一聲驚呼:“什麽?溫泉銘?不可能,不可能!”
呂世凱局長發現駱高棠的手在不斷的顫抖着,有些好奇:“匡教授,溫泉銘?溫泉銘不是在法國巴黎國立圖書館嗎?”
“是,是,所以在這裏怎麽可能發現溫泉銘的拓本?”匡教授覺得不可思議:“雖然在唐朝的時候溫泉銘的拓本不下二十餘本,但是随着歲月流逝全部遺失了啊。”
駱高棠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他和匡教授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然後擡起頭來,神色要多激動有多激動:“呂局長,初步可以判定,這本‘溫泉銘’的拓本是真本。天啊,不不可思議了,這将是國内乃至全世界文物史上的一個最重大的發現!”
他激動的話都有些說不出了,匡教授幫他說了下去:“這表明,溫泉銘的拓本并不僅僅存在于法國巴黎國立圖書館,在我國國内同樣也發現了溫泉銘的拓本,了不起,這可以說是近十年來國内文物界最了不起的發現。”
“快看這,快看這!”還沒有等呂世凱進一步詢問,駱高棠又打開了一個綢緞包好的書記,厚厚的好幾本書,然後他狂喜的叫了出來:
“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
這次是一直在邊上聽着的雷歡喜忍不住問了出來:“三藏法師?不會是西遊記裏的那個唐三藏吧?”
“就是他,就是他!”駱高棠捧在手裏視若珍寶:“唐太宗貞觀元年,年僅25歲的青年和尚玄奘離開京城長安,隻身到天竺遊學。他從長安出發後,途經中亞、阿富汗、巴基斯坦,曆盡艱難險阻,最後到達了印度。他在那裏學習了兩年多,并在一次大型佛教經學辯論會任主講,受到了贊譽。貞觀十九年玄奘回到了長安,帶回佛經657部。他這次西天取經,前後十九年,行程幾萬裏,是一次傳奇式的萬裏長征,轟動一時。
後來玄奘口述西行見聞,由弟子辯機輯錄成‘大唐西域記’十二卷。但這部書主要講述了路上所見各國的曆史、地理及交通,沒有什麽故事。及到他的弟子慧立、彥琮撰寫的‘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則爲玄奘的經曆增添了許多神話色彩,這就是我們所熟悉的小說‘西遊記’最原始的版本。雷村長,你,我!”
他實在說不出話了。
匡教授覺得自己的眼眶濕漉漉的,說話的時候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大唐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的原本早就已經失傳了,所以後世一直争論不休,這本書到底是玄奘法師的徒弟寫的,還是後來者托名寫的。而現在這原本的發現可以徹底的打消這樣的争論了。”
駱高棠終于從震驚狂喜的情緒中平靜下來:“呂局長,這口箱子裏的書籍實在是太珍貴了,但是年代太久遠,必須立刻進行妥善保存。我和匡教授會呆在這裏,請你立刻調派大量的儀器和助手來協助我們。非同小可,非同小可,這裏的任何一冊書籍遭到損毀我們都将變成曆史的罪人,誰也承擔不了這樣的責任啊!”
呂世凱點了點頭,立刻吩咐自己的手下趕緊辦理。
第一口箱子已經帶給了他們無比的震撼,而當第二口箱子打開來的時候,駱高棠和匡教授完全不知道此時此刻該用什麽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是一些旁人看起來很普通的竹簡。
可是這些竹簡在這些專家教授的眼裏那又意味着什麽?
号稱“法家先驅、聖人之師、華夏文明的保護着、華夏第一相”的管仲所著的“管子”一書裏的“牧民”、“七法”、“宙合”等三篇。
統率燕國等五國聯軍,連下齊國七十餘城,不世的軍事奇才樂毅的“上國君書”。
太多了,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用駱教授和匡教授的話來說,這些珍貴竹簡的價值絲毫不遜色于那些珍本,甚至更有價值。
比如樂毅的“上國君書”,可以很好的填補一項空白,即樂毅受到燕惠王的猜忌投奔趙國之間他的心理活動,以及當時的軍事态勢。
曆史屆争論不休的一些東西也可以随着這批竹簡的面世而有了最終的答案。
駱教授和匡教授兩個人,一邊握住了雷歡喜的一隻手,連連晃動,卻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雷歡喜哭笑不得,這算什麽意思?再看看兩個都已經七十多歲的老教授,眼眶泛紅,嘴唇哆嗦的樣子,又有一些感動。
看來自己這次真的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還是呂世凱幫着說道:“雷歡喜同志,謝謝,謝謝你啊。我在文物局幹了那麽多年,和駱教授、匡教授也打了那麽多年的交道了。全國各地我們去了不少地方,也見過許多珍貴的文物,可像他們今天這樣,老實說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啊。我代表雲東市文物局,代表全國文物保護者,謝謝你,謝謝你!”
雷歡喜笑了笑,什麽也沒有說。
左書記有些奇怪:“這些那麽珍貴的東西怎麽會放在這個山洞裏?這麽多年了,這個山洞居然一直都沒有被發現。”
這些疑問雷歡喜早就想好該怎麽回答了:“左書記,仙桃村裏一直流傳着一個關于宰相後人的傳說呢。”
他把這個傳說說了出來,很快得到了前任村長徐大格的證實:“是啊,村子裏上了年紀的老人都知道這個傳說,聽說早幾百年前,還有一夥強盜沖進了仙桃村,到處要找老宰相留下的寶藏,雷歡喜他們家的老祖先還被殺了兩個,但強盜卻什麽都沒有找到。”
“啊?”雷歡喜叫了出來:“這和我們雷家又有什麽關系了?”
“你們雷家原本姓王啊。”徐大格不在意地說道:“這事都過去多少年了,也沒人說起了。不過你們雷家有本家譜在呢,你爺爺過輩那會放在我那了,一直忘了給你,一會我去拿給你。”
原來那個叫王輿的宰相後人,起兵勤王的時候,爲了給王家留下後代,把自己最小的兒子留在了仙桃村,而且爲了避禍,吩咐他改成了自己妻子的姓“雷”。
這就是仙桃村雷家的由來。
到了後來,雷家的人口越來越凋零,到了這一代就剩下了雷歡喜一個人。
這次輪到我們的歡喜哥目瞪口呆了。
合着弄了半天,自己居然是宰相的“後代”?
自己雖然不算正經姓雷的,可到底也是雷家唯一的後人了。
雷海葉?他可不算,他可無法活着從那個神秘的基地裏出來了。
那這麽說來,自己可是那批書畫唯一的,也是最名正言順的繼承者了?
“那批強盜不會明白的。”駱高棠大是感慨:“這才是真正的财富啊,可是這批财富落到那些強盜的手裏,對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會遭到無情的損毀。小雷同志,你的祖先爲我們做了大好事,你也同樣爲我們做了大好事啊。不是你的祖先精心保存,不是你偶然的發現,這批珍貴的文物恐怕很難重見天日了。”
我們的歡喜哥可沒有在乎這些。
他唯一想的就是那些珍貴無比的字畫該怎麽好好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