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帆。
喬遠帆樂得各不攏嘴,多納尼娜塔莎夫婦也是連聲祝賀。
就連安妮和莫胖子也都爲他們高興。
看他們兩個,多像一對父子啊。
唯一不高興的大概就是我們的歡喜哥了。
自己的親爹還沒有找到呢,怎麽又多了一個幹爹出來?
媽媽要是知道了自己可怎麽交代啊?
唯一值得慶祝的,是不是這300萬的債務就可以賴了?
可是我們可憐的歡喜哥夢想很快就破滅了。
“歡喜啊。”老喬的聲音裏就透着一股親熱:“咱們是父子了,可父子歸父子,債務還是要算清的,你的300萬大概什麽時候能給我?”
“老喬,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歡喜哥叫了出來:“都說是父子了,你還計較這點錢?”
“那不一樣。”老喬卻是一本正經的樣子:“男人要有擔當,輸了就是輸了。你可以晚點給,但不能不給。6個月,6個月的時間夠不夠你去湊集這300萬了?”
“老喬,算你狠!”歡喜哥再一次的崩潰:“6個月是吧,我肯定幫你弄到!”
“多謝多謝。”老喬樂呵呵的拱手:“我代那幾個小朋友謝謝你了。”
歡喜哥幾個人都是一怔:“什麽小朋友?”
“這錢真不是我自己要的。”老喬收起了笑臉:“有幾個小朋友都患了相同的怪病,美國有了特效治療手術,6個月以後他們就會去美國治療,費用大概就在300萬左右。歡喜,這事不能開玩笑,你要是沒有,我來,我怎麽也能弄到這300萬。”
歡喜哥、安妮、莫胖子這才知道老喬要這300萬的目的。
“6個月,300萬。”歡喜哥歎息一聲:“老喬啊,我玩不過你,我認栽了。不過你到哪去弄300萬?我來吧,不用6個月了,3個月之内我就能弄到300萬!”
“真的?”
“真的!”
歡喜哥這一次不再小氣,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龍魚、蘭花、奇石,自己什麽不能賣?什麽不能變成錢?
去他的“品德高潔之士”,比起救人來這些都算得了什麽?
老喬舉起了酒杯:“歡喜,我沒有看錯你,我敬你。”
多納尼夫婦也舉起了酒杯:“你們都擁有高尚的品德,我們也敬你們。”
幾個人碰了一下杯子,又聊了一會,看看都快11點了。
正想告辭,安妮卻忽然說道:“别急嘛,那麽好玩,再多玩一會。”
于是幾個人又坐了下來。
安妮卻變得有些心神不定起來,不斷的看着餐廳門口。
“在看什麽呢?”歡喜哥有些好奇。
“沒什麽,看看有沒有客人上門。”安妮敷衍着。
11點30,歡喜哥他們又想走,可安妮又找借口把他們留了下來。
12點都過了,已經到第二天淩晨了。
可是安妮要等的那個人還是沒有出現。
所有的借口都用光了,總不能無限制的把他們拖下去吧?
安妮一急,靈光閃動,忽然脫口而出:“我想起來了,歡喜哥到現在連醫生‘幹爹’都沒有叫過呢。”
“對啊?”老喬也反應了過來:“不是安妮提醒我都忘記了。”
安妮,你!
歡喜哥無語了。
怕就怕身邊出一個叛徒啊!
可是衆目睽睽之下,自己是已經認賬的,總不好反悔吧?
再看看老喬殷切的目光,歡喜哥心裏歎息一聲,親爹啊,我可對不起你了,要先叫别人爹了。
媽哎,你可别怪兒子啊。
歡喜哥站了起來,扭捏了半天,才艱難的張開嘴:
“幹——”
一個“爹”字還沒有出口,餐廳門口卻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這麽多年了,你還好嗎?”
歡喜哥轉過了身子:“媽?”
梁雨丹居然出現在了格蘭特餐廳的門口!
老喬——喬遠帆也緩緩的站了起來。
歡喜哥的一聲“媽”字,好像一道閃電擊在了他的心中,他難以置信的看向了雷歡喜,然後又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梁雨丹。
他的身子開始顫抖起來。
梁雨丹的目光,癡癡的看着這裏,又重複了一遍:
“這麽多年了,你還好嗎?”
“我挺好啊。”歡喜哥莫名其妙。
梁雨丹的腳步非常沉重,一步步的朝着這裏走來。
她忽然嫌高跟鞋礙事。
那天,如果不是高跟鞋的話,在飯店裏就可以追到他了。
她脫掉了自己的高跟鞋,光着腳繼續朝這裏走來。
如果這個男人還想跑,自己今天一定可以追上他的。
他跑到天涯海角都别想再跑掉了。
“媽,地上涼。”歡喜哥趕緊迎了上去。
可是梁雨丹看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兒子一眼,卻徑直從歡喜哥的身邊走過,一直來到喬遠帆的面前這才停下,第三次說出了那句相同的話:
“這麽多年,你還好嗎?”
歡喜哥看傻了,安妮看傻了,莫胖子也看傻了。
什麽情況?
喬遠帆微笑着:“我很好,你呢?”
“我不好,我天天在想你。”
梁雨丹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目光一刻也不願意挪開,她生怕一個疏忽,這個男人又會從她的生命裏消失:
“我一點都不好,我每天都在工作,就是想強迫自己不要想你,可是我做不到,我怎麽努力也做不到。我隻要一空下來,每一分、每一秒,眼前全是你的影子。那天我看到你的,就看到你的一個背影,可是我一眼就認出你了。我拼命的追你,可是怎麽追都追不上……”
她的眼淚如同斷了線一般落下,就好像那天她找到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
“我錯了,那年我不該那麽任性,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卸到你的身上。那麽多年,你一個人孤身在外面,你又不會做飯,又不會洗衣服,你怎麽照顧自己?我錯了,可我真的一直在找你,就好像在找我們的孩子一樣天天在找你。你原諒我好不好?你回來好不好?”
歡喜哥忽然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可是他不敢相信如此巨大的幸福會接二連三的落到自己身上。
看,安妮哭了;看,莫胖子哭了。
你們真傻,這又不是你們家的事。
可是,可是。
爲什麽我的眼角也會又濕潤的東西在落下呢?
歡喜哥多堅強啊!
歡喜哥不哭!
“你老了,頭發都白了。”梁雨丹任憑自己的眼淚在飛:“你回來吧,不要一個人在外面飄蕩了。我天天做飯給你吃,天天問你怎麽養蘭花,天天纏着你。你累了,我給你捶腰,你不開心了,我跳舞給你看。你要我做什麽我都做,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傻孩子。”喬遠帆忽然歎息一聲,輕輕攬住了梁雨丹,就如同當年攬住她是一樣的:“我不走了,我哪也不去了,我就老老實實的呆在你身邊,呆在家裏。養養蘭花,要是心情好了,我會下廚,捧着菜譜研究怎麽做菜,用科學的方式分析爲什麽糖醋魚一定要放糖,不能不能放胡椒粉的原理,好不好?”
“好,好!憑什麽糖醋魚一定要放糖?”梁雨丹笑了,可随即又和一個孩子一樣“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怎麽真的那麽狠心扔下我一個人一走了之。那麽多年了,你到底有沒有研究出糖醋魚爲什麽不能放胡椒粉!”
……
“丹丹,今天我來做飯。”
“老公,你行不行啊。”
“怎麽不行?你都懷孕了,多休息,不要操勞,以後做飯我來做,我菜譜都買好了。”
“老公,一個小時了,還沒有好啊?”
“等等,我在研究。”
“研究什麽啊?”
“糖醋魚爲什麽一定要放糖呢?”
“老公,你傻了啊?糖醋魚不放糖放什麽啊?”
“你想啊,這糖醋魚的燒法是古人流傳下來的吧?萬一古人做先放的是胡椒粉呢?當然,胡椒粉是國外傳來的,咱們做個假設啊。萬一古人先放的是胡椒粉,那不就是胡椒魚,而不是糖醋魚了?”
“老公,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不行,我得實驗一下放胡椒的味道。”
“老公,其實我今天不想吃魚了……”
……
梁雨丹依偎在喬遠帆的懷抱裏,一會笑,一會哭。
安妮早就已經哭得稀裏嘩啦的了。
媽,還有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爸的爸,還有個人在這呢。
哎,你們的兒子在這呢。
你們倒是看看我啊?
擦,有了老公就不要兒子了是吧?
歡喜哥悻悻然的看着他們。
好了,好了,今天肯定是個大喜的日子啊,你們别哭了成不成。
終于老天爺像是聽到了雷歡喜的乞求,梁雨丹不哭了。
可是梁雨丹卻拉過了安妮:“這是我們未來的兒媳,安妮。”
“我知道,我們早就認識了。”喬遠帆微笑着:“多好的一個孩子啊。”
“公公,婆婆。”我們的安妮大小姐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天啊,哪有不先介紹兒子介紹兒媳婦的啊!媽哎,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媽啊?
歡喜哥算是徹底的無語了,算是徹底的服了自己的媽媽了。
“這個是莫大偉莫胖子,也是我們兒子的好朋友。”
拿塊豆腐來,你家歡喜哥真的活不下去了。
歡喜哥心中的悲憤實在難以用語言來描述。
雖然兒子在演戲上給老喬家丢臉了可親媽你也不用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