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帆這等于是在赤裸裸的威脅,所有的日本人頓時勃然變色。
即便是筱田興久,也禁不住面色一變:“喬先生,我是欠IFO一個很大的人情,但這隻是我私人的事情。如果必須的話,我甚至願意剖腹自盡以償還我欠你們的。”
“不用那麽複雜。”喬遠帆又笑了笑:“山火投資促進公司是屬于山口組名下的産業吧?它向日本瑞穗實業銀行、法國裏昂銀行兩筆總價值2100萬美元的貸款已經到期,你們不必再申請延期還款了,因爲這兩家銀行一定會拒絕,而且會迅速的向你們追讨欠款。山火投資促進公司開設在兩家公司的賬戶也會被立刻凍結,先生們,是立刻!”
山口組的成員再次面色大變。
山火投資促進公司是山口組主要負責财務以及投資的公司,相當于是山口組的經濟生命線,一旦被凍結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的社會已經不再是像山口組、黑手黨這樣的黑~社會能夠肆無忌憚橫行的年代了,他們同樣必須小心翼翼的遊走在法律的邊緣,更多的是急切的希望轉入正行。
而要進入正行大量的資金是必不可少的,也正因爲如此,他們和銀行之間的交道也越打越多。
甚至在某些方面他們嚴重受制于銀行。
幾個山口組的高級幹部立刻開始竊竊私語,商量着如何應對這嚴重情況。
喬遠帆一點也不急,隻是在那耐心的等待着。
過了足足有30分鍾的樣子,筱田興久這才重新說道:“我知道,日本瑞穗實業銀行、法國裏昂銀行一定和IFO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他們也會非常聽你們的話。欠錢當然是要償還的。山口組所下屬的弘道會、章友會、大石組等等分社,将會用最短的時間籌措到2100萬美元用來償還銀行欠款。喬先生,請不要忽視我們的決心,爲此我們甚至不惜變賣自己的家産來維護山口組的名譽!”
喬遠帆笑了笑,什麽話也沒有說。
康絲麗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們可以籌措到嗎?弘道會?名古屋大田建築公司的資金?很遺憾的通知你們,日本國際協力銀行将在兩個小時後向你們發出律師函,你們去年的貸款将會被要求提前還貸,至于理由?協力銀行會有各式各樣的理由。章友會?美國DB公司将全面中止和你們的合作,兩個小時,也隻需要兩個小時。大石組?岡山縣的手織花布将再也銷售不出去一寸!”
“八嘎!”高山一雄忍無可忍的站了起來:“難道IFO什麽方面都可以插手嗎?”
“什麽方面都可以插手。”康絲麗還是面無表情:“任何和經濟有關的。從現在開始,IFO将全面封殺山口組,在日本,在歐洲,在美國!你們講寸步難行,你們所有的賬戶都将遭到最嚴格的調查。你們必須祈禱千萬不要出現任何問題。因爲哪怕隻要被查出一絲一毫有疑問的資金,你們的賬戶都将遭到查封!”
高山一雄僵在了那裏,過了一會,緩緩的坐了下來。
不要得罪IFO!尤其是不要得罪一個IFO的執委!
“喬先生,隻不過爲了一個年輕人而已。”筱田興久的語氣已經明顯變得示弱起來:“何必這樣趕盡殺絕呢?我們完全還可以繼續商量。”
“我很喜歡那個年輕人,甚至我想收他當幹兒子。”喬遠帆淡淡的笑着:“你以爲這就是趕盡殺絕嗎?不,這不是。兩個小時後,你們的經濟命脈将受到打擊,也還是在兩個小時後,日本‘雄鷹’反恐奇襲部隊第1空降旅第101空降大隊将會展開突擊。第一、第二個目标将會是福井縣和岡山縣,相信我,他們會找到大量山口組和恐~怖襲擊有關的證據的。”
康絲麗接口說道:“如果在今天晚上10點前,我們還無法看到雷歡喜先生脫困,東京警視廳、大阪府警察本部、神戶市警察本部,各都道府縣公安委員會都将聯合對山口組進行打擊。香港新義安、14K,台灣竹聯幫、天道盟這些你們主要的盟友,也将迫于強大的經濟壓力斷絕和你們合作,同時對你們在香港台灣的會員進行追殺!如果說要趕盡殺絕,這才是真正的趕盡殺絕!”
山口組的所有高級幹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才是真正的趕盡殺絕!
“這也是錢的魔力。”喬遠帆歎息了一聲:“我第一次感覺到金錢還是有很大作用的,它可以讓人做到許多原本無法做到的事情。現在到你們選擇的時候了,筱田先生。”
筱田興久沉默了一下:“喬先生,我們需要召開一個緊急會議,希望你們能夠回避一下。”
喬遠帆微笑着和康絲麗一起走了出去。
他很有耐心,而且他确信山口組一定會答應的。他們絕對不會爲了一個人而徹底讓自己的組織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IFO擁有着一個最大的魔力:
金錢!
而在很多地方這是戰無不勝的力量!
他忽然開口說道:“康絲麗,等到他們答應了,我會立刻去邁阿密。你留在這裏看到雷歡喜脫險才離開。還有,不要告訴雷歡喜是我幫了他。”
“爲什麽?”康絲麗有些奇怪。
喬遠帆笑了出來:“雷歡喜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傻乎乎的,我特别喜歡他那個樣子。而且最近我知道一個生病的孩子需要一大筆錢,所以我決定再坑一下雷歡喜。”
康絲麗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印象中的喬遠帆很嚴肅,可是隻要說到雷歡喜,他總是會變得童心大起,人也年輕了不少。
“坑雷歡喜的錢?”康絲麗笑着問道:“您有那麽多的錢,隻要您願意随時随地都可以動用,爲什麽還要去坑一個孩子的錢呢?”
“你不懂,你不懂。”喬遠帆也笑着說道:“那些錢不是我的,是我祖上的,和我沒有什麽關系。可是這筆錢總要找一個主人吧,尤其是在我死後。所以在我死之前,我會把我在IFO的全部财産都讓雷歡喜來繼承,他現在被我坑一些,将來會得到百倍千倍的回報。”
康絲麗聽的呆住了:“喬先生,您必須要考慮清楚。按照IFO的章程,您的财産和執委的地位,都可以由您指定任意一個人來繼承,除非您沒有特别指定,那麽我們會尋找和您血緣最接近的家族成員。您如果把這些都給了雷歡喜,那麽您的家人呢?您的家人知道了這些事情,他們将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一無所有!”
“我沒有家人了,我最親的兩個家人都已經離我遠去。”喬遠帆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我的妻子和我的……算了,不說了,雷歡喜是個很好的孩子,如果将來能有我親人的消息,他一定會代我好好照顧的……所以把我的一切都給他,我放心。”
康絲麗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雷歡喜到底和喬遠帆是什麽關系?值得喬遠帆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他?
“不過這些也先不要告訴雷歡喜。”喬遠帆又笑了:“我就喜歡看到雷歡喜愁眉苦臉的樣子,我心理上是不是有些問題?”
“您真是個老頑童。”
山口組的緊急會議已經召開完畢,喬遠帆和康絲麗重新被請了回去。
筱田興久有些無奈:“喬先生,山口組從來沒有被威脅吓到過,哪怕是在被日本政府大力圍剿的那些年也沒有害怕過。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這次我們真的被吓到了,因爲IFO有這樣的實力,能夠對山口組造成緻命的傷害,所以我們退縮了。”
這也許是山口組的曆史上第一次承認自己退縮了。
在金錢巨大的魔力下退縮了!
筱田興久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我們會派高山一雄立刻趕往名古屋,尋找并且安全的把雷歡喜先生解救出來,同時,山田恒次如何處置,也都将由雷歡喜先生來決定。希望我們做的這些能夠讓您滿意,并且我們也同時希望,能夠修補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們之間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喬遠帆淡淡地說道:“我隻要雷歡喜能夠平平安安的回家,隻要達到了這一點要求,無論山口組在日本鬧出了什麽樣的動靜,都和我一點關系也都沒有。我要先去邁阿密了,康絲麗小姐就是我在這裏的全權代表。”
“是的。”
“康絲麗,記住我說的話。”喬遠帆微笑着說道:“幫我好好的看着雷歡喜,一直把他送上飛機爲止。”
“您真像他的父親。”康絲麗有些感慨:“隻有一個父親才會這樣不惜一切的對待自己的兒子,可惜的是雷歡喜不會知道的。”
“他不必知道,不必知道。”喬遠帆的神态非常複雜:“我也真的希望他是我的兒子,可惜啊,他不是。哪怕他願意當我的幹兒子我也心滿意足了。算了,算了,這些都不說了。”
康絲麗又輕輕的歎息了一聲。
那麽好的一個人怎麽會連家人都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