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先生,您這就要走了嗎?”
“是的,賬目核查下來沒有什麽問題,我很滿意,也很感謝這麽多年來你對投資人利益的保護。希望我們下次還有機會再見。”
“那我爲喬先生安排一下去邁阿密的飛機。啊,請您稍等,我接一個電話。”
野澤武之接了電話,面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當他挂斷電話後,很抱歉地說道:“喬先生,恐怕我無法親自送您了。我女兒的一個救命恩人遇到了一些麻煩事,我需要立刻去處理。”
喬遠帆“哦”了一聲,出于禮貌,他并沒有問是什麽事,但同樣還是出于禮貌,他順口問了一聲:“有什麽我可以幫忙的嗎?”
野澤武之遲疑了一下:“喬先生,也許您真的能夠幫上忙。因爲這件事情牽扯上了山口組,以我的能力可以處理,但卻非常麻煩,而我擔心一旦時間拖延的話,我女兒的那位救命恩人會有什麽危險。”
喬遠帆和康絲麗都好奇起來。
野澤武之歎息了一聲:“我女兒的那位救命恩人,正在名古屋遊玩,爲了一些事情得罪了山口組名古屋分社弘道會‘舍弟’,也就是所謂的顧問山田恒次而遭到了綁架。您要知道,山口組的那些人都非常的兇殘,而且很難打交道。但他們和IFO之間同樣也有一些金錢上的往來,因此我想您出面的話也許效果更好。”
康絲麗在一邊低聲提醒道:“喬先生,特别會議快召開了。山口組的總部在神戶,一來一去又會耽擱我們不少時間。”
喬遠帆從内心來說是不願意管這些事情的。
什麽山口組、弘道會之類的組織他根本不願意和他們打交道。而且那個香惠子的救命恩人既然被山口組的人給綁架了,隻怕也不是什麽好人。
可是既然野澤武之開口請求了,他的家族又幫喬家妥善保管了那麽多年的投資利益,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個被綁架的人是日本人嗎?”
“不是,他是您國家的人,而且在您的國内非常有名,他叫雷歡喜。”
“誰?”喬遠帆的眼睛瞪得老大:“雷歡喜?”
“是的,雷歡喜,就是那個遊泳很厲害的雷歡喜。”
喬遠帆很難想通,雷歡喜怎麽會跑到日本來了,怎麽又和山口組發生了牽連被綁架了。這小家夥怎麽總能夠帶給人那麽多的“驚喜”?
“别人的事我可以不管,雷歡喜的事我非管不可。”喬遠帆居然笑了:“我上次和他打了一個賭從他身上賺到了300萬,我還正想動腦筋想法子再坑他一次呢。要救,肯定要救,雷歡喜他就是我老喬的财神菩薩啊。”
康絲麗和野澤武之面面相觑,誰也不知道喬遠帆和雷歡喜之間到底是一個什麽關系。
“馬上安排我去神戶。”喬遠帆在那想了一下:“康絲麗,路上把IFO和山口組的資料全部整理出來給我,還有所有我們在日本的關系。”
……
“北冥有魚,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雷歡喜搖頭晃腦,背誦出了一段“莊子.逍遙遊”。
“這是什麽意思?”山田恒次緊張地問道。
什麽意思?你家歡喜哥上學的時候這段背得特别熟,現在背誦一遍給你聽呗?
千算萬算,忘記了小胖不在自己身邊,少了小胖,隻怕你家歡喜哥的鋼筋鐵骨也抵擋不住子彈的攻擊吧?
當今之計隻有一個字:
拖!
能拖多久是多久!
歡喜哥微微一笑,一指天:“北冥有魚,天上而來。”
一指地上:“鲲之大,地已無法容之。”
最後一指自己心口:“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心之大,可以載之。”
古往今來,能夠像歡喜哥這樣信口瞎掰面不改色的也沒有幾個人了。
還好他遇到的是山田恒次,要是換個其他腦子稍微正常點的,對玩鳥沒有難麽癡狂的,早就看出雷歡喜是在那裏胡說八道了。
偏偏也就是山田恒次,爲了玩鳥早就已經走火入魔。
不斷琢磨着歡喜哥的話,越想越有道理。
日本人對“莊子.逍遙遊”是很熟悉的,而且覺得其中蘊藏了無數的玄機,甚至專門有大量的學者研究。
一條大魚能夠化爲大鵬,神妙無比,現在再在雷歡喜的嘴裏這麽一說出來,山田恒次覺得自己正在通往另一條玄妙的道路上。
看着山田恒次專心緻志的樣子,歡喜哥差點就噴了出來。
這個世界上還真有這樣的瘋子啊。
“橋本君,看好雷歡喜,好好的招待他,他需要什麽都可以給他,我需要去好好的領悟。”山田恒次站了起來,嘴裏反複念叨着“北海有魚”這幾句話,茫然若失的去了另一個房間。
第一打手橋本謙一帶着幾個手下,拿着槍虎視眈眈的盯着雷歡喜。
想要跑出去,隻有從這個腦袋不太使的家夥身上下手了。
“橋本,浩南和山雞是最講義氣的是不?”雷歡喜準備連蒙帶騙了。
“#@*****&¥@*(!”
一大通的日語頃刻從橋本謙一的嘴裏冒出。
歡喜哥頓時傻了。
完了,完了。就和算錯了小胖在行李箱裏一樣,自己又算錯了一件事:
自己不懂日本,這裏也沒有翻譯啊!
就算肚子裏有一千個主意,可交流都沒有辦法自己一個主意都用不出啊……
……
神戶,山口組總部。
穿着和服的山口組高級幹部居然都聚集在了門口迎接喬遠帆、康絲麗兩人的到來。
山口組組長、别号“司忍”的筱田興久;山口組6代目、“若頭”、二代目弘道會會長高山一雄;總本部長,二代目宅見組組長入江春……
幾乎彙集了山口組全部的高層幹部。
而這些人都是被總部緊急召集,從名古屋、大阪、伊豆等地趕到了神戶總部。
“這位是IFO喬遠帆執委。”
“喬先生,歡迎光臨。”筱田興久一個鞠躬:“裏面請。”
等到衆人分着主次位置坐定,筱田興久說道:
“喬先生,數年前,日本警方以非法持有武器罪将我抓獲,多虧了IFO的活動,才使我能夠平安出獄,這份恩情我到現在都沒有機會報答,因爲我始終都無法見到IFO的高層。今天您來了,正好請您轉達我對于IFO的感謝,有機會我會登門道謝。”
在火車上,康絲麗已經把全部的資料都給喬遠帆看過了。
等到筱田興久說完,喬遠帆這才開口說道:“日本警方抓捕你,是因爲你的确觸犯了日本的法律,而IFO幫你,是因爲你的被捕牽扯到了我們的利益,所以希望你分清這兩點的關系。”
“是的,是的。”在日本叱咤風雲的筱田興久此時卻表現得非常恭順:“關于您這次來的目的,我們已經知道了,所以我特意将名古屋的負責人高山一雄請到了這裏。”
目光落到了高山一雄身上,高山一雄立刻說道:“喬先生,這事情非常麻煩。山田恒次家族這麽多年來,對弘道會,對山口組的幫助都很大,我們欠了山田家族很多。這次那位叫雷歡喜的先生将他出賣給了警方,我們多方設法才把山田恒次救了出來。爲了一個小小的雷歡喜,我們不想破壞山田家族和我們的友誼,所以請您原諒。”
說着,急忙補充道:“但是我保證山田恒次不會傷害到雷歡喜先生的生命,過一段時候,等到山田恒次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我想他會釋放雷歡喜先生的。”
原本以爲非常輕松就可以解決,但沒有想到高山一雄一上來就把話給說死了。
喬遠帆皺了一下眉頭:“如果雷歡喜先生遭遇到了什麽不測呢?據我所說,山田恒次爲了得到一隻金雕不惜殺死了193個人。”
“那我們會非常遺憾的。”高山一雄歎了口氣:“我們會給予雷歡喜先生的家人以經濟上的補償,但這也是我們唯一能夠做的了。”
喬遠帆看向了筱田興久。
筱田興久也有一些無奈:“喬先生,如果這是山口組總部的事,我會義不容辭的。”
康絲麗悄悄的在喬遠帆耳邊說道:“弘道會事山口組最大的一個分社,尤其對山口組總部的經濟貢獻很大,高山一雄被稱爲是筱田興久以下最有權勢的人。尤其是在筱田興久入獄的那段時候,正是他穩定住了山口組的局勢,所以他的決定等同于最後的決定。”
喬遠帆歎息了一聲:“筱田先生,高山先生,我希望我們還是能夠繼續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一個适中的方案。畢竟,雷歡喜這個人對于我來說很重要,我不希望他遭到任何的傷害。”
“山田恒次對于我們來說也很重要。”高山一雄的口氣非常強硬:“其它事情都可以商量,但唯獨這一件不可以,我希望喬先生能夠充分的理解我們的心情!”
“那就是沒有回旋餘地了。”喬遠帆笑了笑:“你們可以準備好迎接一切後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