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小離家老大回。在泰國呆了那麽多年,最思念的還是這裏甘甜多汁的水蜜桃。
而且不光如此,他還準備将這裏的特産遠銷到東南亞,徹底爲仙桃村的水蜜桃打開國際市場。
不過還是那個始終無法解決的問題:
保存!
水蜜桃的保存一直都是個大問題,要不然早就走出國門了。
雷歡喜同樣也沒有想到辦法。
依靠小胖的力量,當然可以辦到,但是合同一旦簽署,可不是隻有他自己一家的。
整個仙桃村,乃至整個祝南鎮的那麽多桃子怎麽辦?
難不成要小胖活活累死?
“難!”
曾建文也皺起了眉頭:“難啊,這一直都是個大問題,我們課題組也做過這方面的研究,其它的桃子還有辦法,但水蜜桃這個品種實在太嬌貴了,有的時候一天,甚至幾個小時都會發生質變。溫度上帶來的影響也太大了,上午還好好的,中午的時候溫度一提高,完了。”
這話聽的幾個人愁眉苦臉。
可這卻又是大實話。
這問題要是有那麽容易解決,水蜜桃早就開始出口了,還用等到人家上門來采購?
“不過。”曾建文卻忽然話鋒一轉:“我們最近幾年還是取得了一些突破的,在水蜜桃的保存上,我們已經能夠延長大約1到2天左右。”
聽起來非常短暫,但是對于水蜜桃的保存來說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做爲國内知名的農業專家,曾建文的名聲一點也不虛傳。
可是要從雲東運送到泰國,然後再銷售出去,時間還是不夠。
一堆人圍在一起,想了不少的辦法,可是卻一一的被吳平給否決了。
他似乎認準了一個死理:
一定要确保水蜜桃是在基本成熟的條件下采摘下來,然後再順利的運送到泰國。
隻要能夠滿足了這一要求,價錢方面的事情都好說。
他甚至願意和祝南鎮方面簽署一個長期的合約。
這可就真的爲難了。
祝南鎮上的桃農祖祖輩輩都種桃子,那麽多的農業專家精心研究,但始終沒有取得突破性的辦法。
眼看着水蜜桃上市隻有3個月的時間了,要驟然想到辦法怎麽可能?
雷歡喜發現,左書記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哎,我大概沒有對你說過,這種事情我能有什麽辦法?
你家歡喜哥的神奇可是建立在一個基礎上的:
小胖。
小胖如果束手無策,那你家歡喜哥也就隻能幹瞪眼了。
可是左書記大概認爲自己是萬能的了,什麽事情都能辦成了。
硬了硬頭皮:“要不我回去再想想辦法吧。”
“好,好。”左書記的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似乎隻要雷歡喜一點頭,這辦法遲早就能解決了:“一定要想到辦法,事在人爲嘛。小雷啊,回去和那些有經驗的桃農。啊,還有曾教授,大家聚在一起多開幾個會,集思廣益,沒準辦法就找到了。”
多開幾個會?
雷歡喜哭笑不得。
我的左書記大人哎,你當這事情開會就能剞劂?那還要曾教授這樣的專家做什麽啊?。
曾建文倒是興緻勃勃。
反正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去仙桃村的,他可絕對不會放棄那麽好的機會。
而吳平和吳海父子也告訴雷歡喜,他們會在祝南鎮呆上一個星期。
其實這已經是一個時間限制了:
一個星期。
如果在這段時間内還無法找到解決辦法,這支生意很有可能就要黃了。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雷歡喜發現自己接了一個讓自己頭疼無比的麻煩。
一來到仙桃村,曾建文和他的課題小組一共5個人,馬不停蹄,立刻來到了雷歡喜那個小小的桃園。
他們隻對這個感興趣,其它的事情,住宿什麽的他們壓根就不去想。
隻要一個能給自己住的地方就可以了。
雷歡喜的桃園讓他們驚訝。
早桃雖然已經上市,但水蜜桃距離采摘的時間還早呢。
但問題是雷歡喜的桃園……
最早看到雷歡喜水蜜桃的時候,曾建文還以爲他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比如利用某些藥物進行催熟。
但是親眼看到就知道自己完全錯了。
雷歡喜桃園裏的水蜜桃早已碩果累累,在吳平父子離開之前肯定已經能夠采摘了。
還沒有完全成熟之前就已經甜成了這樣,美味到了如此,一旦完全成熟那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
采取土壤、采摘桃子,曾建文全部的心思都花在了這上面。
至于怎麽長時間的保存桃子?曾建文可沒有心思去管了。
這倒好。
那個什麽什麽的教授,現在自己的當務之急可是如何研究保存桃子啊!
之前請來個花瘋子關寶方,除了蘭花什麽都不管,現在更好,一口氣請來了5位大爺。
自己這都是什麽命啊?
算了,還是去小胖那裏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再說。
經過蘭花園的時候,發現門是開着的。
心裏一個“咯噔”,生怕進了賊,急忙走了進去。
蘭花的位置沒有被動過,可是屋子的門也是半掩着的。
正想進去,卻看到關寶方從裏面走了出來。
“老關,你回來了啊?”
一顆心頓時放了下來,可是再看到關寶方的樣子又是一呆。
關寶方的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剛哭過。
難道他的姑媽沒有挺過嗎?
“老關,發生什麽事了?”雷歡喜小心翼翼地問道。
“啊,沒有事,沒有事。”
“你姑媽是不是身體……你哭了啊?”
“沒有,沒有。”關寶方連連搖頭:“我姑媽的身體好了不少。我這眼睛?剛才研究蘭花的時候進了一些藥水,你不會當我哭過了吧?”
“我擦。”雷歡喜還以爲發生了什麽了不起的事:“你可别來吓我。對了,你怎麽那麽早就回來了?前幾天和你通電話不是說還要過幾天?”
“我不放心這裏的蘭花。”關寶方解釋道:“我姑媽的身體最近好了一些,我心裏牽挂着蘭花就飛回來看一看,明天就走。”
“蘭花養得不錯吧?”
“不錯,不錯。”關寶方連連點頭:“哎,我隻知道死闆硬套,蘭花喜陰,于是就認爲所有的蘭花都是喜陰的,卻根本不懂得龍王蘭的養蘭訣竅,差點害死了這株絕世名品。”
恩?這話老喬也如此評論過啊。
現在關寶方居然也這麽說自己?
關寶方的嘴角帶着一絲微笑:“我苦苦學習養蘭技巧,自以爲已經有了老師一半的水準了,現在看起來,早呢,早呢,十分之一都沒有學到。井底之蛙,狂妄自大。”
雷歡喜實在忍不住了:“老關啊,我和你說個事,前段時候有個叫老喬的人來了,喬遠帆。他也是這麽說的,你聽了可千萬别生氣啊,他說的意思就是你不懂得變通。”
“我知道,我知道。”關寶方一點都不在意:“他說的沒有錯。當年老師教我什麽,我就記什麽,絕對不會加進自己的一點東西,現在想起來根本就是走在了一條荒謬的道路上。”
嘿,還有這麽評論自己的?
雷歡喜摸了摸腦袋:“你師傅也姓喬吧?這個老喬對蘭花也很懂的,和你師傅有沒有什麽關系啊?”
關寶方卻忽然笑了:“沒有關系,沒有關系,一個是愛吹牛的老喬,一個是喬瘋子,怎麽可能有關系呢?”
我就說嘛,一個老愛吹牛的家夥和大名鼎鼎的喬瘋子有什麽聯系?
“成了,你就看你的蘭花吧,我走了。”
雷歡喜一轉身,忽然想到了什麽,又轉過了身子:“還别說,不光是那個老喬這麽說,我還認爲個朋友,姓梁,也是這麽評論你的。”
“姓梁?”關寶方猛的面色大變:“叫什麽?”
“梁雨丹。”雷歡喜 看了看關寶方:“怎麽了?”
“沒、沒什麽。”關寶方神色複雜:“你先走吧,我還有點事。”
看着雷歡喜離開,關寶方的腳步有些沉重,一步步的邁進了自己的屋子,小心的關好了門。
拿出了一封信,哆嗦着雙手慢慢打開: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看這封信了。
上面開頭是對他蘭花做出的評論,後面寫的是:
“寶方,我就是個愛吹牛的老喬,哈哈,别告訴雷歡喜這個小笨蛋,他太好玩了。别來找我,你也找不到我。養蘭,不要癡迷,否則結局就是和我一樣,失去了身邊所有的一切。哈哈,我走了,我走了,悄悄給你留下一封信,雷歡喜這個小笨蛋,哈哈哈哈。”
關寶方的眼淚“噗嗤噗嗤”落了下來。
他把信恭恭敬敬的放好,然後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
“師傅啊,我找了你那麽多年,卻怎麽也都找不到你,可你卻在這裏出現了,我怎麽偏偏就不在您的身邊呢?師傅啊,師母也找到了,師母也找到了啊。您回來吧,師傅,那事情不怪您,誰都不能怪。真要有責任,我的責任其實才是最大的。”
眼淚一滴滴的滴在地上,關寶方早已泣不成聲。
可是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已經再也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