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書記的回答有些無奈。
這個時候曉婉卻忽然“哇”的一聲把剛才吃下去的東西全給吐了出來。
安妮急忙奔了過去。
左書記和鞏玉秋卻似乎已經習慣了。
沒有辦法,患了這病的孩子本來就這樣,嘔吐頻繁,而且目前曉婉病情加重,幾乎是吃什麽吐什麽。
再加上那些藥材配制而成的“食物”,味道實在不怎麽樣,散發着一陣陣刺鼻的味道。
别說孩子了,就算大人都未必能夠承受得了。
曉婉真的非常懂事,盡管她的智力隻有5歲的水平,但卻又勇敢的吃下去了小半碗“飯”。
雷歡喜卻陷入了沉思。
這個用各式材料配制而成的東西,肯定是有效果的,但效果卻不會很大。
但如果把其中的藥性放大呢?
對曉婉會不會有幫助?
這樣的事情對于雷歡喜來說是手到擒來的。
不過也有問題,藥性一旦放大,小孩子的身體是否能夠吃得消?
有沒有什麽其它的辦法?
“走,姐姐帶你試新衣服去。”安妮一拉曉婉的手。
“我們吃飯,我們吃飯。”左書記來到客廳角落的櫃子那,打開櫃子,拿出了一瓶酒。
雷歡喜眼睛尖:“左書記,邊上那瓶好像是五糧液吧。”
“嘿,你小子眼睛賊啊。”左書記啼笑皆非:“這可是當年老婁送給我的,一共就兩瓶,這麽多年了我都沒有舍得喝。”
一咬牙,拿出了兩瓶五糧液:“豁出去了,今天解決了它們。不過我可有一個要求,喝了我的酒,就得把仙桃村的經濟搞上去,不光是搞上去,還要有一個大的飛躍!”
“放心吧左書記,這酒我絕對不會白喝。”
雷歡喜心理想的卻不是什麽仙桃村的經濟,而是其它的事情。
左書記的酒量的确大,兩杯酒下肚面色不變。
雷歡喜也不差,喝酒就和玩似的。
這次左書記喝酒可算是遇到對手了。
酒一下肚,左書記的話就多了起來:“小雷啊,我也不怕和你說實話,我和老婁啊,是同學,好朋友,當年一起畢業,一起參加工作,但在仕途上他明顯比我進步得快啊。所以要想追上他得步伐,我的腳步也必須要加快了。祝南鎮上兩個重點村,一個是雁湖村,一個是仙桃村,都是我特别重視的。”
雷歡喜放下了酒杯,聽左書記說了下去:
“但是自從我上任後,雁湖村的發展很讓我失望,缪易勝的工作态度也很讓我失望。倒是仙桃村,雖然經濟一直在全鎮墊底,但是自從你擔任代理村長後,發展速度還是很快的。不過光是自己緻富可不行。小雷,下一步有什麽打算啊?”
“把外出打工的人都給重新吸引回來。”
左書記還想等着雷歡喜下面要說的話,可是等了半天也都沒有等到:“就這些?”
“就這些。”雷歡喜回答得非常肯定:“雁湖村爲什麽那麽多人願意留在村裏?因爲它的經濟,在村子比在外面打工要賺得多。仙桃村爲什麽留不住人?因爲我們的經濟結構單一,歸根究底就是一個字,窮。要是大家都願意回來了,不願意再在外面打工了,這說明仙桃村的經濟也就上去了。”
左書記聽的非常認真,頻頻點頭:“你這個想法很好,我看值得推廣借鑒。我雖然對缪易勝做的一些事情很有看法,但雁湖村老實說還是做得相當不錯的。”
雷歡喜覺得有些事情也該說了:“左書記,其實雁湖村後面一直有個推手。”
“哦,是誰?”
“江勝利。”
“那個溪海集團的董事局主席、總裁江勝利?”
“對,就是他。”
“過去我也聽說過一些。”左書記沉吟着:“都說缪易勝和江勝利的關系很不一般,多次在雁湖村需要幫助的時候,溪海集團都及時伸出了援手。”
“不止這樣。”雷歡喜終于找到機會出手了:“左書記,您來的時間不長,肯定有些事情還不太清楚。在我們祝南鎮很多人都在說個笑話,缪易勝不過是雁湖村的第二書記,江勝利才是第一書記。雁湖村所有的重要決定,都必須要江勝利這個第一書記點頭才能最終決定下來。”
左書記的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
這是雷歡喜的反擊。
缪易勝和江勝利不斷的逼迫着仙桃村,仙桃村幾乎就陷入了死地。
而且這次,缪易勝居然用了下毒這樣下作的手段。
你能做初一,難道我就不能做十五?
自己隻不過是在等待一個機會而已。
而現在這個機會到了!
“一個村幹部,要對全村負責,對鎮政府負責,而不是對一個企業老闆負責。”左書記緩緩開口說道:“我們歡迎企業家來祝南鎮投資,我們也會給予他們一切政策上的優惠,但是,絕不是讓他們對我們的幹部指手畫腳,甚至取而代之,真的這樣的話,還要我們這些人做什麽啊?幹脆請江勝利來替代了我這個書記不就行了?”
起作用了,自己的話起作用了。
“我們需要的是一個全心全意負責的幹部,而不是一個傀儡。”左書記的臉色有些難看:“我過去一直認爲,缪易勝這位同志雖然有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能力還是相當強的,但是現在看來,我的這個看法也是錯誤的,犯了主觀錯誤啊,光盯着經濟指标看,卻沒有看到幕後的真相。”
他倒也不是反對一個企業家對自己出主意,關鍵是他對缪易勝的态度已經先入爲主了。
一旦對某個人的固定思維形成,那麽不管對方做什麽事都是錯的。
如果真的如雷歡喜說的一樣,缪易勝根本就是江勝利傀儡的話,那麽這點事自己完全無法容忍的。
自己制定的政策命令下達了,可是一回去,缪易勝居然要向江勝利請示,這點讓自己怎麽能夠容忍?
到底誰是祝南鎮的書記,到底是誰領導祝南鎮?
是該好好的調查一下缪易勝的問題了。
固定思維已經在左書記的腦海中形成了。
“好了,小雷,這件事情到此爲止。”左書記卻忽然如此說道:“來,我們喝一杯。”
兩個人碰了一下杯子,雷歡喜又是一口飲盡。
他的酒量,連左書記看了都有一些驚訝。
曉婉已經睡着了,安妮和鞏玉秋腳步很輕的走了出來。
“玉秋,趕快來吃飯吧。”看得出來左書記對自己的妻子非常好,給她端來了凳子,放好了碗筷:“這鲥魚不錯,真的不錯,鮮美,細膩。”
鞏玉秋用筷子挑起了一點嘗了嘗:“真的,這都多少年沒有吃到了?記得第一次吃還是你帶我去的,那時候的價錢還不算貴,咱們還能吃得起。”
“左書記,嫂子,你們怎麽認識的啊?”安妮好奇地問道。
左書記笑了:“我和你嫂子,也是大學同學,當年她可是我們的校花,追求她的人太多了,可我學習好,你嫂子她啊,就是跟定我了。”
鞏玉秋白了他一眼:“一把年紀了還說這個。”
左書記一笑,随即又歎息一聲,給妻子倒了一杯酒:“玉秋啊,這些年辛苦你了。你的工作前途那麽好,可爲了我們的孩子……哎,不說了,這杯我敬你。”
鞏玉秋的眼眶紅了紅,抿了口酒:“隻要能把曉婉的病治好了,什麽樣的苦我都能受。”
“曉婉的病真的沒有辦法了?”安妮還是不太清楚情況。
左書記又大緻介紹了一下胚胎肝移植技術。
對于安妮來說,錢絕對不是問題,隻要技術成熟,她肯定纏着爸爸把這筆醫藥費給出了。
不是爲了左書記,而是爲了可愛可憐的曉婉。
但可惜的是這項技術還處在試驗階段,而且以曉婉目前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堅持到那個時候了。
這頓酒喝了有兩個多小時,兩瓶酒居然都見底了。
左書記酒量雖然大,但卻明顯不是雷歡喜的對手,已經醉得口齒不清。
鞏玉秋打了個招呼,帶着丈夫回房休息去了。
雷歡喜和安妮走了出來,安妮不斷的搖晃着雷歡喜的胳膊:“歡喜哥,你想想辦法啊,你想想辦法幫幫曉婉啊。”
在她安妮大小姐的眼裏,歡喜哥就是萬能的,上天入地無所不能。
“醫生都救不了,我有什麽辦法?”雷歡喜這次說的是認真的。
自己都還是第一次聽說這麽奇怪的病呢。
“我不管,我不管。”安妮耍起賴皮來:“你要是不想出辦法來,我天天纏着你。要是曉婉有個三長兩短,我就不理你了。”
喂,大小姐,你得講點道理是不?
好像曉婉這病是自己害的。
可是她安妮大小姐認準的事情,誰能夠改變?
被安妮糾纏得實在沒有辦法得歡喜哥,最終無奈地說道:“我隻能試試,你先别高興,我肯定沒有辦法治好這病,但我看看能不能緩解病情,延長曉婉的生命,等待特效治療問世的那一天。”
“歡喜哥,親一個。”
“一邊去,還是老樣子,我想辦法,這當中的花費全部你來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