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貴蘭花評選終于開始了。
評委會是由七名專家和知名蘭花愛好者組成的。
這七個人完全能夠代表全國乃至亞洲範圍内蘭花鑒賞的最高地位。
而其中甚至還有亞洲蘭花協會的會長日本人宮本平五郎。
不光如此,還風聞國際蘭花協會也已經派了代表到會。
但是國際蘭花協會行事向來低調神秘,他們不會參與任何形式的公開評選,而隻會把自己所看到的忠實記錄在案,然後帶回協會,經過讨論鑒賞,将再次到實地組團觀摩,最終會将自己的商定結果公布到其網站。
而這一結果也将最終決定這一蘭花品種的地位和價值。
權威性的鑒定結果。
也許你身邊的某個人就是國際蘭花協會的特别代表也說不定。
走進專門設定的展覽大廳,一盆盆美麗名貴的蘭花終于呈現在了所有客人們的面前。
這是祝南鎮的盛會,同時也是全國乃至亞洲範圍内蘭花的盛會。
七名評委觀看的非常仔細,在每一盆他們認爲有價值的蘭花前都會長時間的逗留,仔細的品鑒觀看。
市裏的幾位領導顯然對雁湖村的這次組織工作非常滿意,很是誇獎了祝南鎮鎮政府一番。
尤其是雲東市旅遊局的郝局長,這次親自出席,發了言,做了重要講話,還對俞鎮長和婁書記說:“我看祝南鎮的旅遊節每年都可以搞一次嘛。雲東市旅遊局會對你們進行大力推廣宣傳的。”
俞鎮長和婁書記算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了。
鎮領導班子年中就要進行調整,他們很有可能高升,而這次成功的旅遊節将是他們很好的一次機會。
雷歡喜一直都在陪着老安,而随後趕來的安妮和老安似乎也很投緣。
大家都“姓”安嘛。
老安知道的太多了,對蘭花的了解簡直讓人驚訝。每一盤蘭花,他都能準确的說出它的來曆、好在哪裏。
而其中的一些缺點不足,也能被他一陣見血的指出。
“老安,你太牛了啊。”安妮滿臉崇拜:“那麽多的蘭花啊,你都認識。”
“我活了一大把年紀了,可不是你們這些小夥子小姑娘可以比的。”老安是個特别和氣的人,也特别喜歡和年輕人在一起開玩笑。
“你看你,老安,說你胖你就喘,怎麽和我們歡喜哥似的。”安妮撇了撇嘴。
老安樂呵呵的:“因爲我和歡喜有緣啊,你瞧你這小姑娘,和歡喜那麽親熱,在我們年輕時候,這可是要被家長罵的。”
安妮沖老安吐了吐舌頭,幹脆一把挽住了歡喜哥。
老安對蘭花豐富的知識,也引起了吳蘊閑的注意:“國際蘭花協會的特别觀察員也到了,但我們都不知道是誰,你們說會不會是那個老頭?”
“好像是之前想和我們說話,但我們沒有理他的那個老頭吧?”缪易盛皺了一下眉頭:“要真的是,我們剛才對他态度冷淡,怕他心裏會不舒服啊。”
“甯可相信他就是,也絕對不能犯項嶽明身上的錯誤了。”江勝利當機立斷:“老缪,你立刻去請那位老先生到貴賓席去。”
缪易盛不敢怠慢,趕緊走到老安身邊,客客氣氣地說道:“老先生,您的年紀大了,我們那有貴賓席,您到那裏觀賞吧?”
“那裏有什麽意思?”老安看都沒有看缪易盛一眼:“還是這裏看着好。我和我小兄弟正在讨論蘭花呢,請你不要打擾我們。”
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缪易盛悻悻然的走回去說了一下這個情況。
而這卻也更加讓江勝利和吳蘊閑認爲這個老頭肯定是有來路的。
但人家不願意領情,那有什麽辦法?隻能緊緊盯着他們,走一步看一步了。
“精品,絕對是精品啊。”在一盆蘭花前,老安停住了腳步,眼中精光閃爍,驚喜萬分,贊不絕口:“紫绶蓋綠英,這都多少年沒有看到了?居然真的有人能夠嫁接成功?了不起,了不起啊。這是誰栽培的?”
他湊近看了下:“參展者、齊麗燕。這個名字沒有聽說過啊?”
雷歡喜和安妮互相看了一眼。
難道這位老安對全國知名的蘭花愛好者都了如指掌?
“紫绶一品和綠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品種,嫁接培養難上加難,幾乎不可能成功。”老安連聲贊歎:“倒是聽說以前有人栽培成功過,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個人姓喬,外号喬瘋子,養蘭花簡直走火入魔了,20歲的時候就已經被稱贊爲養蘭天下第一。正因爲養蘭,一直到了40歲才結婚,他的巅峰之作就是紫绶蓋綠英,被贊譽爲千古絕唱,可惜這盆花最後不知怎麽再也沒有現世過。啊,對了,栽培出素冠荷鼎的關寶方就是他的徒弟。”
安妮忍不住問道:“那不是師傅超過徒弟了?”
“不一樣,不一樣。”老安連連搖頭:“是,素冠荷鼎的價值的确超過了紫绶蓋綠英,但素冠荷鼎雖然珍貴,卻還是天然品種,而紫绶蓋綠英的價值卻在于無人可以複制的嫁接技術。關寶方外号小瘋子,他自己親口說過,我的養蘭技術不及師傅的十分之一,我可以栽培出素冠荷鼎,但我無論如何都栽培不出紫绶蓋綠英。我師傅隻要高興就是種出十盆素冠荷鼎來也不是難事,而我卻根本沒有掌握紫绶蓋綠英的技術。”
雷歡喜對那個喬瘋子産生了莫大的興趣:“那後來喬瘋子呢?他爲什麽沒有把自己的技術全部傳授給關寶方?”
“這我就不知道喽。”老安歎了口氣:“聽說喬瘋子後來生了個兒子,再以後就消失了。大概現在正陪着老婆孩子逍遙快活的生活在哪個小鎮上呢。養蘭的高手都是看輕利益金錢的高人,哪裏像我們這些俗人一樣?”
這句話倒也是。
比如種出素冠荷鼎的關寶方,面對别人1500萬的收購價居然都絲毫不動心。
要換成歡喜哥那可就難說得很了。
“紫绶蓋綠英,好一個紫绶蓋綠英。”老安還是沒有想明白:“難道喬瘋子悄悄的重新收了個徒弟?要在這次蘭花展上一鳴驚人?”
“老先生,我就是齊麗燕。”
這時候,燕姐和賀建軍一起走了過來。
一看到紫绶蓋綠英的主人出現了,老安頓時激動萬分:“是你栽培的?你是喬瘋子的什麽人?”
在他看來,這個世上除了喬瘋子和他的傳人外,沒有人能夠種出紫绶蓋綠英來。
“老先生,這盆蘭花不是我種的。”
燕姐的回答讓老安一怔:“什麽?不是你種的?那是誰種的?”
燕姐一指雷歡喜:“喏,就是你身邊的這個小夥子種出來的。”
“你?雷歡喜?”老安看着雷歡喜簡直難以置信。
“老安,想不到吧?我們歡喜哥的本事可大了。”安妮緊緊挽住歡喜哥,那樣子好像這盆蘭花是她種的。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老安喃喃說着,猛一擡頭:“你是喬瘋子的什麽人?這株蘭花你怎麽栽培出的?”
喬瘋子?自己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喬瘋子的名字。
這個老安,難道能種出紫绶蓋綠英的人都和什麽喬瘋子有關系?聽到栽培者就問和喬瘋子有什麽關系。
怎麽種的?你家歡喜哥哪裏知道怎麽種的?問小胖去。
要不是小胖鳥了一滴尿,别說紫绶蓋綠英了,沒準你家歡喜哥還能種出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呢。
“老安,我哪認得什麽喬瘋子,這名字我還是今天第一次聽到你說起。”
“那你是怎麽栽培出來的?”老安并不死心。
這個問題就很難回答了。
歡喜哥在那想了半天:“其實我是……那一天吧……老安,我說我把蘭花種子扔到土裏然後不管了,過了幾天這蘭花就自己長出來了,你肯定不相信吧?”
“歡喜,說真話。”老安急的連連跺腳。
你看,你看,你家歡喜哥說的就是真話啊!
朝土裏扔了一顆種子,然後它自己就長出來了,不就是那麽簡單嗎?
“老安。”歡喜哥抓耳撈腮:“其實吧,我耗費了十年心血,精心研究古人栽培之法,結合實際,理論聯系實踐,屢試屢敗、屢敗屢試,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被我試驗成功。但這可是我的獨門秘訣,那是玩玩不能外洩的。”
看到歡喜哥這樣子,安妮差點笑了出來。
大凡歡喜哥這麽說話,這副表情,十句話裏有九句話是瞎掰的。
可她也覺得好奇,沒看到歡喜哥種過蘭花啊,怎麽就憑空變成一盆來了?
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往往讓人啼笑皆非,老安停了歡喜哥的瞎掰,居然認真的想了一會後才說道:“這倒是,種植蘭花各家都有獨到之秘,一般是不會輕易告訴别人的。歡喜啊,我得謝謝你,你替蘭花界保留下來了一盆珍貴的品種啊。”
老安啊,我們的歡喜哥這次真的是要哭笑不得了。
我純粹是瞎掰出來的話你居然還真的相信了嗎?
我剛才說的那才是真的不得了了不得的真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