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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雷歡喜又一次進入大海的時候,卻絕對不是玩耍的心情了。
安妮在海山102号上,朱晉岩在海山102号上,72條人命在海山102号上。
可是現在應該怎麽辦?
救援船動力7号和動力8号正在全力搜救,自己知道它們在什麽位置,而且有了小胖的幫助,找到海山102号也不是什麽難事。
問題是,怎麽把海山102号指引到救援船的方向?
難道忽然從大海裏冒出來?
海山102号肯定能救出來,但自己和小胖頂多一個星期就會被秘密抓到科學研究室去了。
然後每天身上插滿儀器等待那些科學家們的檢查……
雷歡喜一時沒有了主意。
實在沒有辦法,也隻能冒險采用這個辦法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不要被人發現而暴露了。
海底的小胖,忽然擺出了攻擊性的态勢。
什麽情況?
雷歡喜很快知道了,那熟悉的小山一樣的身影出現了。
大白鲨!
那條差點被小胖殺死,僥幸逃生的大白鲨又出現了。
這一切可都是這條大白鲨引起的。
可是這一次出現的大白鲨,卻絲毫沒有攻擊的樣子,在距離雷歡喜和小胖還有一段距離的地方便停了下來,身子不斷的在那上下擺動。
它這樣子似乎……
似乎是在那裏讨好小胖?
雷歡喜明白了,大白鲨這是被小胖打怕了,打服了。
小胖重新确定了自己大海霸主的地位。
腦海中忽然靈光閃過:
大白鲨!
對,大白鲨也許就是把海山102号帶出困境的希望!
自己的想法連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卻并不是不可行的。
雷歡喜朝前面指了指,又朝海上指了指,最後指了指大白鲨。
小胖很快會意,速度極快的遊到了大白鲨的面前,朝大白鲨看了看,接着便朝前方遊去。
大白鲨一聲不吭,緊緊跟随在了小胖的身後。
有門!
雷歡喜精神大振,迅速跟在後面急速朝前遊去……
……
“海上風暴正在增大,台風即将到達,但是海山102号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我們請到了海洋專家裴教授,聽聽他的意見……”虞記者将話筒遞到了裴教授面前:“裴教授,請問您對救援工作有什麽看法?”
“從這一個專家的角度來講,秉承着實事求是的原則,在這樣的天氣中進行救援是非常困難的事情。”裴教授推了一下眼鏡:“太難了,實在太困難了,我認爲動力7号和動力8号很難尋找到海山102号……”
“那麽海山102号實行自救呢?”
“簡直是天方夜譚……海山102号失去聯系那麽久了,說明他們已經處在了一個非常危險的境地,他們現在自己都無法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
“朱總,這次的談判非常順利,如果沒有什麽變故的話,我想我們明天就可以簽署合同了。海山是個好地方,多在這裏呆幾天吧。”
朱國旭笑着站了起來:“季主任,我以前在海山呆過半年,這個天氣可沒有什麽地方好玩的。雲東的事情多,明天一早我就要回去。合同方面沒有任何問題了,海山對這次的合作如此重視,這也是我決定臨時趕來的原因。早知道我和我兒子女兒一起飛來了,不用乘車在路上颠簸幾個小時。”
“朱總的公子千金也在海山?”
“是啊,幫他們母親來大佛寺還願的……”
還沒有說完,朱國旭的秘書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朱國旭頓時面色大變:“季主任,你們有艘遊船出事了?”
“是啊,海山102号。我們正在全力營救中。怎麽了?”
“我的兒子女兒都在那艘船SH山102号。
時間推移的越長,獲得救援的希望就越渺茫。
原本被暫時安撫下來的遊客情緒,随着溫度越來越下降而又漸漸變得焦慮起來。
一個中年男子表現得更加激動,他身上披着一條毯子,大嚷大叫,無路船員如何安撫也都沒有用。
“你們在做什麽?在做什麽?”他的聲音非常尖利:“爲什麽還不帶我們回去?你們想做什麽?”
“先生,請冷靜一些,我們正在做最大的努力……”
“努力?”中年男子一把推開了船員:“你們的努力在哪裏?爲什麽我沒有看到?我就知道我們還在海上瞎轉悠。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有多少身家嗎?我是大老闆!大老闆!我有兩個公司,一家廠,出了事情你們承擔不了責任!”
“先生,他們的确已經在努力了。”安妮走了過來:“我和您商量個事,您看那邊的小姑娘發燒了,您能把毯子借給她嗎?”
“憑什麽?憑什麽?”中年男子瞪起了眼睛,嗓音愈發的尖利起來:“這個毯子是我的,我憑什麽要讓出去?”
安妮幾乎又要發作了,可是看看高燒中的寶寶,忍着氣:“先生,毯子是船上的,老人和孩子優先。要不這樣,我出錢買您的毯子好嗎?”
“錢?你和我說錢?我是大老闆!大老闆!我有兩個公司,一家廠,你居然和我說有錢?”中年男子停頓了下:“你準備出多少錢?”
“兩萬,我出兩萬買您的毯子。”
“拿來。”中年男子手一伸。
安妮讓朱晉岩過來,掏出了身上全部的錢:“先生,我們沒有帶多少現金,這裏有5000,全部給您,剩下的一到岸上我們就轉到您賬上。”
“騙誰呢?騙誰呢?你當我傻子?到了岸上你們還會認賬?”
安妮臉色很難看,她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先生,這是我的身份證,您看下,我現在就打張借條給您,這總賴不了了吧?”
中年男子想了一下,從随身攜帶的包裏拿出了紙和筆:“寫上,我叫龐世強,别寫錯了,字迹清楚一些,注意區分大小寫……”
安妮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氣,可是看了一眼寶寶,拼命壓抑着自己的怒氣,認真的寫了一張欠條。
“把你的身份證号和家庭住址也寫上……對了,再按個手印……我有印泥……香榭花園,哎喲,小姑娘住的地方倒不錯……”
朱晉岩冷笑一聲;“您出來還帶着印泥?東西倒挺齊全的。”
龐世強也不管别人嘲諷,收好了5000塊錢和那張借條,小心的收好,這才拿下了身上的毯子:
“拿去吧,小姑娘,也就是我心好……我不是在乎這幾個錢,我是大老闆,大老闆知道不?我有兩個公司,一家廠……這麽做是要讓你們知道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
安妮也不理他,拿着毯子匆忙來到寶寶身邊,給寶寶蓋在了身上。
寶寶媽媽韓曉麗的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謝謝你,妹妹,謝謝你。錢我到了岸上還給你……”
“沒事。”安妮一笑:“我也是大老闆,大老闆!我家有好幾個公司,好幾家廠。”
她本來就是女人,尖利的聲音模仿的惟妙惟肖,韓曉麗聽着“噗嗤”一聲破涕爲笑。
有好人也有壞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你們到底在做什麽?到底能不能開回岸上去?我要投訴你們,我是有律師的!我是大老闆,我有兩個公司,一家廠!”
龐世強那令人心煩的聲音再度傳來……
……
船艙裏的那些争吵和喧鬧,老武什麽都沒有聽到,他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如何帶着海山102号脫險。
盡管現在依靠他們自己的力量毫無可能。
72條人命,而且現在船上還有病人,一旦出事,自己承擔不了這個責任。
沒有誰能夠承擔這個責任。
可是現在該怎麽辦?
船員們已經盡力了。
他伸出手測了一下風向,憑借着多年在海上的經驗,他的一顆心已經沉到了底。
風變得更加猛烈起來,海面的巨浪漸大漸高,撞擊海岸山崖發出吼聲變得愈發清晰。
這一切都說明,台風距離這裏已經不遠了。
一旦台風到達,全完了,海山102号沒有任何的希望了。
老武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老武,你看那是什麽?”
忽然,一個船員大聲叫了出來。
老武睜開了眼睛,努力朝着海面看去,可是漆黑的大海上卻根本無法發現。
“我肯定看到什麽了。”最先叫出來的船員擡高了自己的聲音:“好像有一個紅點一閃而過。”
“望遠鏡。望遠鏡拿過來。”雖然不抱什麽希望,但老武還是急切地說道。
那麽漆黑的夜晚,海面上是不可能看到什麽的。
老武努力的搜索着,可是黑沉沉的,除了狂風巨浪掃過,他什麽也都看不到。
大概是那個船員太緊張了,産生了什麽幻覺吧?
老武正想放下望遠鏡,可是他的手卻居然僵硬在了那裏。
那是什麽?那是什麽?
是自己也産生幻覺了嗎?
老武放下望遠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後重新舉起了手。
這一次,他确信自己沒有看錯:
一個紅點!那是一個紅點!
沒有錯,一個紅點正在從遠處的大海逐漸的向着海山102号迅速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