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傀儡




中秋後第三天,李延年便帶着周思敏和李延玉往北峭去了。

周思文也随隊一起走了。

傅清桐帶着身孕給他準備了行李,連人帶物的一共裝了十幾大車。原本這般奢靡難免會叫人非議,隻是這十幾輛車加入到賢王府近百輛車的車隊之中後,便絲毫也不顯眼了。

更别提還有那幾百個威風凜凜的侍衛騎着駿馬護持在左右,浩浩蕩蕩的聲勢幾乎驚動了整個京城。

賢王爺這是要搬家吧!

朝廷上下都被驚動了。想起聖上登基後,李延年漸漸遠離了朝廷的舉動,習慣了複雜思維的他們便再一次深思起來。對方這是因爲聖上收了他的兵權而不滿呢?還是早就有心離開京城、所以先前才順勢而爲的放權,以準備在大婚後就回到封地?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賢王要回封地的舉動,讓京城裏老是懷疑他要造反的人終于松了口氣。對方輕巧巧就能引入幾萬的兵馬去勤王救駕,若要宮變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現在賢王回了封地,哪怕他的力量會越發壯大,可那也是很久或者很遠之外的事情了不是嗎?

他們管不了将來會怎麽樣,隻要現在好好的便行。

周思文被一大家子拖着衣袖,遲遲上不了馬車。傅清桐的淚水讓他難過,他不知道說了多少次“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但是衆人對此好似并不相信。

“哥哥不能在家多待幾天嗎?”周思靜抱着周思文的大腿依依不舍:“反正早幾天跟晚幾天也沒區别。不如在家過了重陽再走!”

她還真有些舍不得這個哥哥。若要說靠譜,周思文絕對比周言義以及張氏更叫她有安全感。

周思文苦笑了兩聲,搖了搖頭:“不行的。再往後就要冷了……”

這秋高氣爽的,即便是趕路,也沒什麽辛苦的。若要再拖個一個兩個月,天氣涼了再趕路,那才叫難受呢。

“父親,母親,嫂嫂。”周思敏見周思文遲遲不能上車,便無奈的走了過來,笑吟吟對着衆人說道:“你們不放心哥哥,還不放心我嗎?有王爺在,哥哥不會在仕途上吃虧;有我在,哥哥在生活上也不用他煩神。”

傅清桐哽咽了一下,點了點頭說道:“有王妃這句話在,我就放心多了。”

然後慢慢就放開了周思文的衣袖。

周思文這才脫了身上了馬車。

車隊緩緩而行,傅清桐望着漸行漸遠的馬車,哭的有些停不下來。張氏和府裏的嬷嬷站在一旁柔聲勸慰,她也不聽。隻等到那百十蹄駿馬揚起的煙塵漸漸散了,車隊也逐漸成了一個小黑點,她才與衆人一道回了家。

回到家裏,周老爺子居然正坐在門口等着他們。見到幾人眼睛都紅紅的,他便冷哼了一聲說道:“哭什麽哭!多少人羨慕你們還來不及呢!”

雖然說是這麽說,但是周老爺子還是忍不住有些失落。千裏迢迢的跑到京城,他不就是想看着自己最有出息的子孫是怎麽發達起來的麽。可還沒等他和周思文相處夠呢,對方就又離開京城了!

早知道他就不這麽急着進京了!相比起遠在南方的京城,北峭還是跟同屬于北地的安溪更近一些。

“就是就是!”周思靜仗着年紀小,撲到周老爺子的輪椅邊抱着他的腿說道:“還是祖父好!他們一個個的都哭着鼻子,這麽大的人了,也不嫌害臊!”

童言童趣,逗的大家一下子就笑了起來。離别的失落在人群裏消散了一些,衆人如老爺子說的那樣往好的一面想了想,漸漸就有了些笑意。

對比周家這邊淡淡的傷感,開國侯府的内院裏卻是憤怒的令人心驚。

郁小仙已經被關了三天了,這三天當中,不僅秦兆苗沒來看過她,便是秦玉傳和秦芳芷也從未在她跟前露過面。若單單就是這樣也就罷了,可秦兆苗竟然真的不準郁小仙去見秦玉婷了。

這讓剛剛生産的郁小仙如何能忍?将屋子裏的東西給砸了個稀巴爛後,她又禍害起了院子裏的花草。

“夫人……”丫鬟們不敢靠近對方,隻能隔得老遠了勸她:“您好歹也歇一會兒啊!”

那瘋狂的拿着剪刀胡亂戳刺的樣子真是太可怕了。

“你們去告訴那姓秦的。他若是還敢軟禁我,那送子丹就别想再要了。我郁小仙不是那任人磋磨的包子!”郁小仙擡起頭,雪白的牙齒在陽光下亮閃閃的,好似泛着寒光的噬人惡魔:“他想以此來壓制我,沒用!”

她可不是這裏的土著,被丈夫吓一吓就妥協了的小白兔。秦兆苗這般對待她,不僅沒讓她害怕,相反,還叫她反彈起了極爲深刻的怨恨。正所謂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她最初嫁進來時還指望着憑借個人的魅力好好改造一下秦兆苗的。如今希望破滅,她便比任何人都想毀了這個試驗品。

因爲每多看他一眼,郁小仙心裏便多一分羞惱!對方時時刻刻都在提醒着她的天真和愚蠢。這種感覺就像成年後再看自己小時候寫下的暗戀着某個已經成爲癡肥莽漢的日記,不将它給清理幹淨,她這輩子都會膈應着!

郁小仙生了一子一女,又手握煉丹技藝,即便這會兒已經被軟禁了,滿府裏的下人們也不敢輕視了她去。因爲他們知道,侯爺根本就離不開夫人。這會兒聽郁小仙拿丹藥做餌要挾,她們也不敢耽擱,連忙就去前廳通知了陳管事過來。

“我要見的是秦兆苗!不是他身邊的一條狗!”郁小仙一見到陳管事,情緒卻更加激動:“秦兆苗在哪裏?你們快讓他滾過來!”

因爲名聲被毀,郁小仙索性破罐子破摔,将所有的氣度和涵養都抛到了一邊。

她這會兒更像是個潑婦,而不是侯府的當家夫人。

陳管事就站在院門外頭,聽到對方罵他是狗也隻是皺了皺眉,然後沉聲回道:“夫人,侯爺去武庫了,大概要晚上才能回來。”

因爲郁小仙的丹藥給力,秦兆苗的職位提了一些,去歲便領了武庫裏的軍器監一職。所以往日裏還清閑無事的開國侯,現在除了休沐日外,每日都要去武庫點卯。

郁小仙聽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沒有了送子丹,我倒要看看他這軍器監的職位還能不能保住!”

拜這送子丹的名氣所緻,如今整個天舟誰不曉得開國侯府的大名?那些個常年無子的夫婦誰不想托關系來見一見侯府的當家人?不說門房那裏每日收下的厚厚一疊拜帖,就說那曲裏拐彎要跟侯府的伺候的下人們打聽消息的中間人,沒個成千也有上百了。

若是秦兆苗突然拿不出送子丹了……

呵呵,你若是真沒有,别人頂多是失望一下。可你那會煉丹的夫人還在呢,你卻推三阻四的不肯把丹藥給人家……

不得罪了一大片人去就奇了怪了!

當然,職位比自己低的,你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吧,也沒什麽好在意的。可若是人家職位比你高呢,溫言軟語的提攜你,指導你,臨了了跟你買一顆丹藥,你卻不肯?

你特麽的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呢?

陳管事聽了,臉色當即便是一沉。他沒想到郁小仙性格這般強勢,竟是半點也沒把侯爺的冷落敲打放在眼裏一樣。

“夫人,侯爺也是爲了您好。”他微微低了頭,恭敬的說道:“如今外面傳的風言風語的,說是夫人薄情寡義又忤逆不慈。侯爺不讓您出去,也是怕您聽了那些話氣着了……”

“他不是怕我被氣着了!他是被我給氣着了才對吧。”郁小仙突然笑了起來:“陳管事,撒謊也要撒的真實些啊!你若是說他擔心我出門給他丢臉了才關了我的,我絕對不會懷疑的!”

陳管事臉色青白交加,氣的手都抖了。

“讓秦兆苗早點過來!”郁小仙似乎很滿意陳管事的反應,奚落了他一頓後終于出了氣,心平氣和的說道:“他知道的,我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

說完後便進了屋。廳堂裏地面上的碎瓷片已經被清掃幹淨了。多寶閣上空空的什麽都沒有,原本的山水畫屏被換成了厚重的大理石屏風。桌椅什麽的都推到了角落,廳堂裏空落落的一下子就顯得空曠起來。

見到郁小仙進了門,原本還在打掃廳堂的丫鬟們便都停了下來給她問安,然後垂着手縮在角落動也不敢動。

郁小仙冷哼了一聲:“我要歇一會兒,你們誰也不許進來打擾我,聽到沒?”

丫鬟們齊齊應是。

郁小仙這才進了内室,看到内室中央坐在飯桌邊數着米粒的丫鬟,她輕笑問道:“數了多少粒了?”

那丫鬟聽到聲音後便立刻擡了頭,茫然的看了看對方,回道:“三百零二……”

“嗯,繼續數。”

郁小仙哈哈笑了兩聲,轉身便朝着床邊走了過去。她笑眯眯往床上一躺,掏出枕頭底下的兩瓶丹藥看了又看,對這傀儡丹真是滿意至極。早知道這藥這麽好用,她何必要将她婆婆給毒啞呢!

隻是想了想那丢失的玉佩,她的笑意便又凝固在了臉上。這麽好用的東西,她卻隻剩下一瓶了。将丹藥瓷瓶重新又塞了回去,她閉上了眼睛,腦中不停翻滾着尋找玉佩的法子。因爲和玉佩建立了聯系,她感覺那玉佩好似在漸漸遠離。原本還十分濃厚的聯系變的越來越淡,再要任其發展下去,再過個不久,這份聯系隻怕是再也尋不回來了!

這感覺,還真是既無奈又絕望啊。

郁小仙很難過,隻覺得心口好似被剮下了一大塊肉,越想越痛。她索性不再多想,強迫着自己小睡了一會兒。

屋子裏靜悄悄的什麽聲音都沒有了。唯一陪在房裏的丫鬟木然而機械的數着一大碗米粒,将其從一個碗裏挪到另一個碗裏;數完後再重複,周而複始,直到天色漸暗,她再也看不見了爲止。

外頭有丫鬟悄悄的走了進來,将屋子裏的燈具都點亮後,才看到桌子邊上還坐了一個人!

“汀蘭!”

那丫鬟忙走到桌邊拉了拉對方,埋怨的說道:“原來你一直都坐在這裏啊!我們找了你好久呢!”

汀蘭卻不肯動,也不理人。

那丫鬟朝床上看了看,見郁小仙沒醒,便又貼到對方耳邊說道:“你母親可找了你好久,都急壞了!你快回去見一見她吧。這邊有我給你頂着!”

可汀蘭卻像個木頭一樣,對那丫鬟的聲音毫無感覺。

“侯爺!”

院子裏突然響起了下人們的問候聲。那丫鬟一驚,忙從桌邊跳了開去,迎到門口給秦兆苗行禮:“侯爺。”

她聲音柔柔的,引得秦兆苗腳步停頓了一下,沉聲問道:“夫人呢?”

“别問了,我在呢。”郁小仙的聲音從内室傳了出來。

秦兆苗身體一僵,好似有些惱怒,卻最終還是擡腳走了進去。

内室裏頭,汀蘭呆坐在桌邊一動不動。她數米粒的行爲被黑暗打斷後,便是眼前重現了光明,也不會再繼續了。

郁小仙盤腿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對方,瞳仁黑的發亮。

秦兆苗進屋後,發現郁小仙并沒有理會自己,反而盯着坐在桌邊的丫鬟呆愣出神。臉上一紅,他頓時就覺得自己被無視了。

“見到主子來了,居然連行禮都不會!”他不想再與郁小仙發生沖突,便将怨氣和不滿都發在了汀蘭身上:“這就是名門世家裏帶出來的丫鬟?”

汀蘭是郁小仙的陪房郝嬷嬷的女兒。當年郁小仙嫁進來時,對方才六歲。如今十幾年過去了,汀蘭已經長成了大姑娘,亭亭玉立的模樣很叫人心喜。

可她現在卻如同被抽幹了靈氣的假花,空有其表,而無其魂。遠看是個美人,近看,卻連人都稱不上。即便秦兆苗這般發作了,對方依舊一動不動。

若不是眼珠子還會轉動,看着就跟那雕塑也差不多少了。

“給侯爺問安。”郁小仙笑起來,對汀蘭道:“然後站到一邊去。”r115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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