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簡對自己那一雙臂膀的出走還一無所知。他此刻正坐在芳菲館的大廳上首,讓人将躺在病床上的戚氏拖到了外廳,然後冷笑着問道:“玉玺在哪?”
戚芳菲這幾天小日子來了,正是腰酸腹痛,難受無比的時候。原本吃了太醫開的湯藥後好了一些,但是被李進簡這麽一折騰,她隻覺得陰冷的濕氣由膝蓋處直往她身上蹿,激的她冷汗都冒出來了。
不過,她也不是那種看不懂形勢的蠢婦。太子回不來,眼前這個散發着戾氣的少年就注定是下一任皇帝了。所以她被人按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時,并沒有過多掙紮,隻是迷惑的回道:“什麽玉玺?”
李進簡呵呵獰笑了兩聲,揚聲道:“把那狗奴才給本王帶進來?”
石沖聽命後,三兩步就走到了門口,将李進簡的命令傳了出去。他的聲音剛剛落下,衆人便聽到外頭傳來了咣當咣當的聲響。這聲音越來越近,引得渾身都不舒坦的戚芳菲也不由回頭看了一眼。
“啊!”
隻這麽一眼,她卻仿佛看到了鬼怪一樣,吓得驚叫了一聲。隻見兩個羽林軍侍衛拖了一個手腳都被拷起的血肉團子走了進來,然後将那團血肉往戚芳菲面前一扔,咣當當就響起了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戚芳菲連滾帶爬的逃到了一旁,吓得花容失色,尖聲叫道:“這是什麽東西!快拿開!拿開!”
大廳裏被捆在一旁的宮女和太監們見狀也是驚懼交加,臉色都吓白了。
這是個被用刑過度的廢人。花白的胡子顯示對方年紀已經不小,但是面部卻不知是被開水還是熱油燙過,糾結的皮肉黏在一處,讓人根本就看不出對方的相貌。手上腳上沒一處好地方,十指已被磨爛,露出了裏面森森的白骨。手臂上也是紅肉翻卷,看不到一塊好皮膚。
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是微風吹在那傷口上,都會是一種慘痛的折磨;更别提對方還要被那沉重的手铐和腳鐐摩擦着,垂墜着……
衆人不敢再多看,垂了頭好似打擺子一樣的哆嗦起來。
“娘娘真是好健忘啊。”石沖見李進簡厭惡戚氏,便微微笑着尖聲說道:“這是才是給娘娘看過病的宋太醫啊!您瞧瞧他的臉,看還能不能記起來?”
戚氏哪裏還敢再看,她想要逃離這裏,卻被人攔住不讓其離開。
“不!我不要看!”她捂住臉慢慢蹲下身,聲帶哭音:“你們想幹什麽?我沒見過玉玺,真的!”
哪怕是已經處在絕境中了,戚芳菲依然能分析出李進簡想要幹什麽。對方開門見山,一張口就跟她要玉玺,便一定是掌握了什麽線索,認爲那東西肯定是在她手上了。
而且還跟這宋太醫有關。
“娘娘還是好好再想想吧。”石沖看到李進簡似乎很享受看到戚芳菲現在的樣子,便慢騰騰說道:“人家宋太醫都交代了。說是壽安宮讓他送了一樣東西給娘娘。娘娘忘啦?”
不僅李進簡覺得爽快。就連石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看着昔日高不可及的德妃,如今卻被自己的一句話就吓的瑟瑟發抖,這場景叫他看了就覺得好興奮。
還真是……
好有趣啊!
戚芳菲卻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從沒收到他的東西……”
看到宋太醫這個樣子,她哪裏還能不明白對方是被屈打成招了。這種痛苦,隻怕是百分之一加諸在她身上,她都不能堅持下來。然而,宋太醫招認了,她卻不能招認。因爲就算她招認了,也根本拿不出東西來。
到時候隻會被當做騙子、嘴硬,而被更殘忍的對待……
“呵呵,看來娘娘是想不起來了。”石沖笑了笑,轉頭便對着李進簡說道:“王爺,娘娘腦子有些不清楚,想不起來了,怎麽辦?”
李進簡冷哼了一聲:“你們下去搜!”
雖然那日搜過一次了,但那時這太醫還沒和戚氏接觸過呢。
四散的羽林軍便開始翻箱倒櫃,仔仔細細的搜尋起來。幾個面色嚴厲的嬷嬷一齊走到那幾個被捆綁起的宮女身邊搜查起來。她們手段很粗暴,見到有那掙紮着不肯配合的便當場就扒了她們的衣衫。
夏日衣衫單薄,哪怕她們隻是被扯掉了一半的衣物,那些白皙而醒目的**也是毫不遮掩的就暴露在了人前。更别提她們還被綁縛着,那束手無策隻等着别人來欺負羞辱的可憐樣子,讓大殿裏來往的侍衛們看的眼都直了。一個個磨磨蹭蹭又目光閃爍的不停偷看着。
而那些嬷嬷們也壞,見狀更是時不時就故意的扯落這些宮女們的衣衫、肚兜,甚至亵褲。雖然是宮女,但都是貼身伺候戚芳菲的大宮女,平日裏哪裏能碰到粗活呢。一個個養的身嬌體嫩,又正年輕,身子有多誘人簡直不能再叫人多說。加上剛才因爲拖曳宋太醫而留下的蜿蜒血迹,大廳裏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血腥而**起來。這種強烈的視覺沖擊便是連李進簡都忍不住有些興奮了,就更别提那些必須要壓制的侍衛們了。
宮女們羞憤欲死,簡直恨不能當場就撞了柱子一頭碰死。但是她們都被堵了嘴,手腳又不能動,除了默默流淚也沒别的法子了。
戚芳菲見狀真是又羞辱又恐懼,生怕李進簡也會這般對待她。對女人來說,在外人面前裸露她們的身體是一種極其難堪和羞恥的懲罰!這種懲罰甚至比鞭打刺傷她們還要叫人難以忍受。
她感覺今日是真的不能善了了,不由就生出一股絕望的勇氣出來。
搜查了好半天。侍衛們一無所獲,嬷嬷們那邊也是兩手空空。
李進簡的目光一下子狠厲起來,從上首慢慢走下,欺迫到戚芳菲面前罵道:“賤人!玉玺是不是藏在你身上?”
不用他多說,那些搜身的嬷嬷就往戚芳菲身邊走了走,似乎隻要李進簡一聲令下,她們就能撲上去撕了戚氏一樣。
“不在我身上!”戚芳菲本能的就護住了自己的身體,接連搖着頭叫道:“在……在另一個地方!”
李進簡一聽,心裏竟一時間有些激動。忙了這麽久,終于有結果了嗎?
“在哪?”他厲聲問道:“本王勸你最好早些交出來!要不然别說你要受罪,就是我那賢惠又美貌的三姐姐也要跟着你擔心啊……”
李進簡嘴裏的三姐姐正是戚氏的獨女安樂公主李進婷,去年剛被皇帝嫁到了禮部尚書樊季平家的嫡次子樊禮全。因爲安樂公主賢惠大方,今年又剛生了個兒子,所以深受樊家人贊賞,也給皇帝賺足了面子。
她是戚芳菲的心頭寶,誰都不能碰觸的逆鱗。
所以聽到李進簡提到李進婷,戚芳菲一下子就擡了頭,厲聲問道:“你想怎麽樣!樊家可不是你想動就能動的!”
她還沒有憤怒到失去理智,知道就算是皇帝也要給樊家幾分薄面,更别提眼前這個少年了。
李進簡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盯着戚芳菲的臉惡狠狠的說道:“本王爲什麽要去動樊家?本王隻要把你脫光了挂在城門上展覽幾天,你覺得三姐姐她會不會發瘋?會不會被人恥笑有這麽一個放蕩的被天下人都看光了身子的親娘?”
戚芳菲聽的臉都白了。的确,她這個親娘受辱了,唯一被連累的就是她女兒了。到時候不用樊家對她怎麽樣,單是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她給淹死了。
“你這麽做,名聲都毀了。誰還敢擁立你登基?”她哆嗦着說道:“你不敢的……”
這樣對待父皇的妃嫔,簡直無禮又不孝,手段粗鄙又殘忍,任何一個有底線的臣子都不可能接受。
李進簡“哎呀”叫了一聲,然後邪邪笑了一下,看着戚芳菲說道:“你提醒的很對。那我就不把你挂在城牆上了,還是直接把你扔到青樓裏好了。到時就說你是逃出宮又被人騙了賣進去的。過段時間,等你接了客,本王再帶着三姐姐去把你救回來好了。”
合情合理,簡直完美。
李進簡都忍不住要爲自己贊一個了。
“你這個瘋子。”戚芳菲聽到他竟要做出這種無恥之事,忍不住就罵了他一聲。
李進簡斜眼看着她:“瘋子?你不交出玉玺,先瘋的就是你了?”
他怎麽會是瘋子呢!他隻是被憋的狠了,如今便想着小小放縱一下罷了。
戚芳菲轉頭看了看平日裏伺候着自己的太監和宮女,聲音凄涼又難過:“東西在外面院子裏。你把他們放了,我帶着他們去取了給你。”
李進簡明顯不信:“怎麽會在外面院子裏?你别想使詐!你若是敢自盡,我就敢把你的屍體扒光了挂在城樓上!”
戚芳菲氣的發抖,卻又無可奈何。她紅着眼睛,垂目說道:“信不信都在你。你帶了這麽多的侍衛,還怕看不住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我一沒帶刀子,二沒帶毒藥,要怎樣才能在你面前自盡呢?讓他們跟着,不過是因爲那處機關很有些兇險,必須要多帶幾個人去探探罷了。你若是不信,就跟在後面看着好了。你爲刀俎,我是魚肉,還能翻出什麽浪花來嗎?”
如果李進簡學過心理學,就會知道一個人在撒謊時,往往就會話多,眼睛也不敢和人對視。但他沒了解過,便以爲戚芳菲是真的怕了,服了,才會這般表現的。
他很滿意:“那便走吧!”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