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門閨範王青鴻聽了,也隻能深深歎了口氣,然後道:“王爺既然心中有數,便也不需要微臣過多提醒了。不過行事還需要穩妥些才好,畢竟是關乎xing命的大事。”
他音量輕了許多,但是語氣也比開始的時候要疏離了一些。他既沒放棄李進簡這邊的希望,又想着一會兒去準備退,便選了個折中的态對待起李進簡來。
既恭敬又保持距離,進可攻退可守……
李進簡聽了也隻當對方是妥協了,心裏十分滿意。看來人也不能一味的總是服軟,因爲有些人就是那欺軟怕硬的賤骨頭,你對他越客氣他就越發不把你當回事!
他以爲找到了對付王青鴻的辦法,卻渾然不知對方已經有甩了他逃開的想法了。
“舅舅說的是。”李進簡也是笑笑,稱呼沒變,态卻有些倨傲起來:“那本王這就回府布置去了。周家那邊,還要煩擾舅舅多多支應呢。”
王青鴻便起身将人往外送:“微臣送您。”
見王青鴻客氣,李進簡臉上的笑意便越發明顯了,看對方倒順眼了許多。
兩個人客客氣氣,氣氛融洽的在王家大門口分了手。李進簡心情愉悅的上了馬車回到王府後,又聽到管家說郁宗陽在花廳内等候。
李進簡也正想着對方呢,一聽這話擡腳就朝着花廳走了過去。
“郁校尉!”他态和煦,語氣也親厚,倒像郁宗陽才是他的舅舅似的,一進門就上前托住了對方不讓其行禮,口中道:“本王正念叨着校尉呢,卻沒想到你倒等在府裏了。”
郁宗陽沒料到李進簡這般熱情,一時間竟有些激動,腦一熱便直言道:“王爺,您不是讓微臣盯着那馮錦年嗎?可是他好像失蹤了!”
後下了懿旨不讓人進出皇城,但因爲對方也正病着,所以這樣的命令也隻對内宮及羽林北軍約束的嚴苛些罷了。在羽林南軍這裏,梅統領雖然也認真執行着後的懿旨,卻還沒達到執行的一絲不苟的地步。如他這樣的将軍,找個機會出城的機會卻還是有的。
不過,在來王府之前,郁宗陽還是上心的打聽了一下馮錦年的行蹤。結果聽的越多,他越是心慌和興奮!
李進簡聽了郁宗陽的話後,自然是大吃了一驚:“失蹤了?你确定?”
原本準備将人引到椅上坐下的,這會兒也停了下來,略有些激動的跟郁宗陽确認道:“什麽時候的事?”
若這馮錦年真的失蹤了,那老二便斷了好粗的一條臂膀啊!難道上天真的是站在他這一邊的!要不然這局面爲何處處都透着對他有利的一面!
郁宗陽咽了咽口水,也有些激動,忙對李進簡說道:“确定的!這事情瞞不住,王爺不知道也是因爲注意力都放在了聖上和殿下身上罷了!”
所有人都關注着皇帝和的安危。隻有他一直留意着馮錦年的動向。雖然消息不一定是最及時的,但是準确xing還是能保證的。
李進簡聽了,心中大定。突然就目光灼灼,神态也認真的望着郁宗陽道:“本王聽說校尉在戰場上骁勇無敵,敵人每每見到校尉的帥旗就要望風而逃。卻不知道校尉有沒有膽量随本王去勤王救駕,将那盤踞在皇城裏的逆賊一網打盡呢?”
聽說馮錦年不在了,他便越發的迫不及待起來,心裏打定了注意,即便米家不敢将那梅統領困住,他也要進宮去闖一闖!
他正是十五歲的叛逆年紀,血氣方剛的連xing命都有些不放在心裏。又加上前段ri長史和都護都被撤換了,一時間身邊也沒個沉穩的人從旁指點。将郁宗陽手上的兵力和趙王府的侍衛合計了一下,他便覺得值得一拼了!
反倒是郁宗陽比他冷靜,聽了李進簡的話後便忙勸道:“王爺,這可是大事。要說微臣一點想法沒有,那肯定是騙人的。不過動手之前還是先籌劃一番才好。”
他不是李進簡這等沒上過戰場的,以爲打仗就是紙上畫一畫就能指揮好了的。若是一點準備都沒有就去進攻内皇城,不說能不能打下來吧,就說同屬于羽林南軍的同僚們會不會扯後腿将他們先撲滅了都難說呢。
“籌劃什麽?”李進簡卻是激情正甚,恨不能現在就要沖到内宮将老二從裏面拖出來踩在腳下呢。聽到郁宗陽猶豫,當即便有些不滿:“郁校尉是覺得本王不能成事?”
郁宗陽便是心裏再猶豫,嘴上也不能否定啊。所以他當即便道:“微臣并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擔心會遭到抵抗。先不說步芳軍有多難對付,就說羽林北軍也不是吃素的。雖說馮錦年失蹤了,但是他們若因此而隻認齊王一人的話,反而更容易團聚在一起。”
一提到這軍務上的事,他便無比的自信,寥寥幾句就将他們要面對的困境給講了出來:“再者,羽林南軍也不全在微臣的掌控之中。”
雖然他也很想建功立業,成爲新一代儲君的心腹大将,再謀個從龍之功什麽的。
可那也要他有那個實力才行啊!
李進簡聽了,激蕩的心情便也慢慢冷卻了下來。
“那依校尉之言,本王該如何做呢?”他皺眉問道:“羽林南軍這邊的問題你不用考慮。姓梅的不安分,自有米家的人收拾他!”
郁宗陽聽對方說梅統領會被收拾,心裏頓時就掀起了滔天巨浪。那是江左梅家人啊,聲望那麽高,王爺這麽折辱對方就不怕被禦史的唾沫淹死嗎?
他哪裏知道,李進簡對世家的态是其輕蔑的。他能将王青鴻想成是李家的奴才,梅家人就更入不得他的眼了。若是對方肯臣服與他,他還能做做面情給對方一些尊重。
可誰讓梅家人講究名士風範了呢!因爲肚裏有貨,能力又強,便是在皇帝面前都是挺着xiong膛說話的。
可李進簡最是讨厭這樣的人。
“若是王爺能掌控了羽林南軍,便可将南門關閉。然後趁夜se迅速的攻進内皇城。”郁宗陽回道:“關閉南門,北軍那邊一時半會兒的是發現不了南門這邊的行動的。”
步芳軍保護的是皇帝和後的安全,雖然羽林軍侵入皇城内不合規矩,但既然北軍都已經進駐皇宮了,南軍再入侵,對方隻怕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隻要羽林南軍不去動壽安宮和昭仁殿就行。
李進簡聽了,也覺得對方這想法不錯,便又和郁宗陽讨論了一些細節,算計了各種突發的狀況後,才決定等候米家那邊的消息。
原本不在乎米家人的态,這會兒卻發現對方那邊的成敗才是他能不能成事的關鍵,一時間他竟有些不甘。
他最讨厭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可偏偏從小到大,他一直都被周圍人控制着。從皇帝到王青鴻,從到淑妃,誰都想上來捏他一把,誰都能站的高高的俯視着他!
好在米家人沒叫他失望,黃昏的時候終于派了人到王府送信。說那梅統領已經被他們控制住了。
李進簡大喜,便獨坐在花廳内等着天黑。
而早在這之前,被衆人一直關注着的皇帝和就已經出了内皇城,在宗正府東南角的李氏祠堂裏露出了蹤迹。
這一處祠堂是李氏的家廟,若非李氏弟不能随意進入。但此刻情況特别,皇帝和便也沒有特别忌諱着白氏和周思敏的進入。
“你們都是李家的媳婦,也算是半個李家人了。”皇帝說的十分随意:“進來拜拜老祖宗也沒什麽不對的。”
這話說出來,白氏尚能站穩,可周思敏聽了卻差點沒一下跪倒在地上。
她還沒嫁給李延年呢好不好!
不過這會兒也不是矯情的時候,皇帝和疲倦的很,四處看了看,随便找了個房間後便睡了過去。
爲了表示敬重,李氏的家廟從來都是李延年親自打掃的。李延年若不在,才會提前接了旁族的李進忠進宗正府打理。昨ri李延年倉促離開皇宮,自然是沒來得及布置接手的人。
所以祠堂裏安靜了。
也十分安全。
周思敏和白氏便另外找了間房間,呆在一起互相歎着氣。
“這裏也沒個吃食,也不能長久呆着吧?”白氏憂心的說道:“也不知道賢王爺什麽時候過來。聖上和殿下如今誰也不信,隻肯信王爺呢。”
周思敏見她面se蒼白的跟紙一樣,卻還要擔憂着衆人的安危,就忍不住開口安慰對方道:“若隻是找些吃食的話,白姐姐就别擔心了。思敏自有辦法去尋來就是了。你看你,還在月裏呢,安安生生的躺在這裏休息好了才是正經。否則的話,就算咱們将來能出去了,你這身也被糟蹋壞了。”
兩人感情ri深,早就姐妹相稱了。
白秀娥聽到周思敏的話後,也害怕自己傷了身後将來難生養,便隻好乖乖的躺了下去。不過她心中的愁苦依舊不減,拉着周思敏的手很是愧疚:“可是也難爲你了。”
她如何不明白呢。周思敏不出現還好,一旦露了行蹤,後果不堪設想。
“我不怕的。”周思敏就是心裏再擔心,這會兒也不會露出異樣的神se叫白氏憑白擔着心思:“我身上有武功,小心些總會避過去的。”r1152将門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