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府的喬遷宴到了下晌就結束了。客人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将軍府,男人們都是一臉的醉意,女眷們則滿是猜疑之色。
馮老太爺以及馮添勇被請到了花廳小坐。郁宗陽則是一臉的凝重之色被秦氏請到了後院正堂。
“老爺,您可要給我們淩南做主啊!”見到丈夫走了過來,秦氏再也忍不住了,撲上去哭道:“那馮家人可真不是東西,竟讓個傻子摸到了淩南的院子裏行那苟且之事!”
郁宗陽陰着一張臉左右看了看,見到兩個兒媳婦一臉的惶恐之意,便沉聲道:“哭什麽哭!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給我好好講一遍。”
他隻聽後院的丫鬟禀告說馮家的二少爺出了事,卻不知道這裏面還牽涉到了郁淩南。那個傻子也知道偷摸進後宅行那勾當?
不是郁宗陽不信自己的妻子,而是他不信那馮添德的智商。
秦氏聽了,便抽抽搭搭的轉了頭朝着王氏說道:“老二媳婦,人是你們發現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還是你們講吧!”
王氏聽了,頓時就覺得臉上一熱,心中暗罵秦氏不要臉。她真後悔自己平時太要強,以至于秦氏一有事總要繞過白氏問到她的頭上。平時也就算了,可是今天這種事情,怎麽能讓她這個做媳婦的跟公公講呢!
她怎麽開得了那個口啊!
“母親。我和大嫂進去的時候……人都昏着呢。所以具體是怎麽一回事,我們也不清楚。”她臊的滿臉通紅,磕磕巴巴的說道:“那個……馮家的幾個丫鬟都在。還有她家的大夫人。就是那馮家的小姐也應該比媳婦知道的多。”
郁宗陽也看出了二兒媳的尴尬,便不悅的瞪了秦氏一眼。這個妻子還真是沒用,回個話都不會,還問到兒媳婦頭上了,到讓他也覺得有些尴尬起來。
“那馮家的人呢?”他又問秦氏道。
秦氏對丈夫的不滿一無所覺。她此刻還沉浸在女兒被人算計的悲傷中無法釋懷,聽到郁宗陽問話,便指了指院子。咬牙罵道:“他家大夫人和小姐都在西廂裏躺着呢。那個傻子在前院,自有小厮伺候着。剩下的幾個丫鬟都被我扔進了柴房裏。隻等着老爺你過來發落!”
殺千刀的小賤人,竟敢算計她的女兒!馮家大夫人和小姐她不敢對她們怎麽樣,但是發作幾個狗奴才她還辦不到嗎?她今天非得要扣下那幾個狗奴才的賣身契不可,然後日日夜夜的折磨她們!羞辱她們!讓她們後悔生在這個世上!
不然這口惡氣她就咽不下去!
郁宗陽聽了。便點了點頭對左右吩咐道:“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去将那幾個賤奴才的口供拿過來。記住要留活口。這個時候弄死了那些人,便是幫着馮家善後呢!”
他身邊伺候的人都是從軍隊裏挑出來的,對于如何撬開一個俘虜的嘴巴那是再熟悉不過了。聽到郁宗陽的吩咐後,當即便應了一聲,摩拳擦掌的就走了出去。
郁宗陽便又問道:“淩南呢?”
當着媳婦的面,他也問不出什麽細節,隻知道自己女兒吃了虧。
秦氏一聽,更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還在裏屋躺着呢。人有些昏昏沉沉的。倒像是被人下了藥。這當口,我也不敢請大夫進來看,就怕傳了出去不好聽。”
這馮家人太惡毒了!郁淩南被救下來的時候。雙手手腕上全是勒痕,看的她這個做母親的心都碎了。她嬌養大的女兒,去被人這般粗魯的糟蹋着,她如何不心疼?那一刻她真恨不得在張氏和馮錦曦身上生生咬下兩塊肉來!
郁宗陽聽了,便皺着眉頭進了房間。
郁淩南正愣愣的看着帳子頂端發呆。見到父親進來後,也沒來得及裝睡。其實她在丫鬟們幫她松綁的時候就醒了過來。但是她真的無顔面對那些人的目光,便隻好一直裝睡不醒。
她相信馮錦曦也是如此。
呵呵……馮錦曦!
郁淩南咬牙默念着這個名字。恨不得一刀刀的在這三個字上插滿窟窿再絞碎了!
“淩南……”
郁宗陽有些尴尬又有些心痛。女兒在自己家裏橫遭禍事,他這個做父親的就跟被人當衆打了一個耳光一樣憤怒。
“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出的事嗎?”他強忍着怒氣問道。
郁淩南默默的轉過眼珠子看了看郁宗陽,眼淚吧嗒吧嗒的順着太陽穴全都流到了枕頭上。
“爹爹……是馮錦曦那個賤人……是她害的我!”
然後一邊哭,一邊就将馮錦曦怎麽勸說她陷害周思敏,又怎麽弄髒她的衣服,怎麽引她去暖閣通通說了一遍。
“我對她沒設防,卻不料她在我身後對我動了手。”郁淩南哭訴道:“幸虧那傻子沒認出我,隻糟蹋了一個丫頭。不然女兒的清白就被那個傻子毀了!”
在她裝睡的時候,她就聽到秦氏和王氏幾人的談話了。得知自己沒被那傻子糟蹋,她心裏也略有些安慰。
不過也被人看光了就是。甚至還被那姓馮的趴在自己身上占了便宜。
一想到這事,她就覺得渾身都不對勁,惡心的隻想要燒死了對方才幹淨。
郁宗陽聽郁淩南說她清白還在,便微微松了一口氣。不過具體的細節如何,他還得參考柴房裏問出來的口供。
總之這馮家人是逃不開這裏面的責任的。
“淩南,你也别傷心,那馮家人都沒走呢,爲父一定會給你讨個公道的。”他對着郁淩南說道:“隻是你想要怎麽做。你得先給爲父透個底。”
他既要讓将軍府從此事中受益,又要顧惜女兒的意見。若能兩全其美,自然是皆大歡喜。
“我想要所有知道這事的人都去死!”郁淩南聽郁宗陽要給自己讨公道。頓時就有些情緒激動:“特别是那些看到我的,都要死!”
隻有将那些人都殺死了,這事才能結束,她才能真正的平靜。
可是郁宗陽卻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淩南,你知道這樣的要求是不可能實現的。家裏的丫鬟們還好說,但是你那兩個嫂子。你也想要她們的命?”
郁淩南聽了,便咬牙又道:“那就讓馮家的那些人都去死!馮家的丫頭。那個傻子,馮錦曦,還有馮家大夫人都要去死!”
自己家的人爲了名聲肯定不會亂傳,馮家那幾個就不一定了。尤其是馮錦曦。面善心惡,若不殺了她,她如何能放心!又如何能消氣!
郁宗陽聽了,便又歎了一口氣道:“那幾個丫鬟自然是活不成了。但是他們家的大夫人和馮錦曦卻不可能爲了這事去死的。”
停了停,他眼前又浮現出了馮家那兩個孫子的模樣。
“至于那個傻子,馮家人隻怕是想算計着讓你嫁給他呢。”他冷冷的說道。
郁淩南一聽,頓時就氣的發抖,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身,失控的叫道:“他做夢!我就嫁給乞丐也不會嫁給那個傻子!”
也許是因爲她的聲音太大。一下子就将外面的秦氏引了進來。
“淩南……你醒了?”秦氏見到自己女兒披頭散發,眼睛紅腫的模樣後,心裏一酸又滾下淚來:“你放心。阿娘就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不會讓你嫁給那個傻子的。他們馮家算計我們,卻也折了一個女兒進去。我們有把柄在他們手上,他們又何曾沒有把柄在我們手上呢!惹惱了我,我就将馮錦曦今天的事情都宣揚出去!”
要知道馮錦曦都要出嫁了,若是在這個時候爆出她和自己的侄子光溜溜同處一室的醜聞後,那婚事還能繼續?
郁宗陽聽了。便轉頭喝道:“你少瞎摻合。”
這種殺敵一千自隕八百的蠢事他才不會做呢。
“那你想怎樣!”秦氏也激動起來:“女兒都被他們害成這樣了!你都不替她出氣?那小賤人算計了我的女兒,還想風風光光的嫁到王家去?門都沒有!”
王家的門庭多貴重啊!那小賤人一嫁過去就是宗婦。雖然是個填房繼室,但她隻是個庶女啊!憑什麽有那麽好的姻緣!
而自己的女兒呢,原本就因爲父親是個軍漢而被那些世家瞧不起,再要沾上這事,以後還能嫁到什麽好人家去!
“你懂什麽!”郁宗陽不耐煩和自己老妻啰嗦,隻是對着郁淩南道:“你素日裏就是個聰慧的。不應該跟你母親一樣沖動。馮家的長房長孫馮添勇不知你聽說過沒?爲父剛才見過後,覺得此人相貌出衆,舉止得當,倒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若是沒發生這事,爲父還沒有把握你能嫁給他;但如今馮家理虧,你若是願意,爲父倒有很大的把握讓馮家老頭應下這門親事!”
聽到郁宗陽這般打算,秦氏和郁淩南都聽呆了。
“他們不會嫌棄我嗎?”郁淩南微微低下頭:“畢竟發生了這種事,對方又都是知情的。”
馮家可是世家名門!馮添勇又是長房長孫,她若是嫁給他便成了馮家以後的宗婦了!還是正經的原配嫡室!
可郁宗陽卻冷笑道:“他們敢嫌棄你?馮家那幾個丫鬟肯定是回不去了,她們個個都是人證,你以爲馮家人會不怕?若他們不願聘你去做長孫媳婦,那爲父就替你哥哥去馮家擡了馮錦曦回來做姨娘!”
到底是犧牲了長孫的婚姻好呢,還是舍棄了馮家的名聲好。這樣的選擇題不用多考慮,是個明白人都知道應該怎麽選吧。
郁淩南聽了,便點了點頭道:“女兒對婚姻大事沒什麽意見,一切單憑父親安排!”
她還不信了,等她進了馮家,今日這些欺負過她的人還能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