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周思武都替周思敏兄妹說話了,裴氏哪裏還會相信周思媛。幾個媳婦更是面露鄙夷,身份卑賤就算了,居然還要行那些龌龊之事,又對嫡母不孝,這樣的庶女,哪個正室會喜歡呢!
“你們!你們沆瀣一氣!狼狽爲奸!”周思媛見到衆人的眼光遊移,不由氣的大罵起來。
衆人眉頭一皺,眼中嫌惡之色更重。
裴氏見她失态,不由低喝道:“夠了!”
見周思媛猶自不服,她揉了揉眉角,對着身邊的婆子說道:“把十二小姐請到祠堂裏跪一天祖宗,讓她敗敗火去!”
“不!祖母,我不去!”周思媛立刻掙紮起來。但是架着她的兩個婆子孔武有力,極輕松的将人給叉了出去。
周思敏環顧一周,沒見到一個人露出憐憫之色的。想到周思媛剛才的辱罵之語,她不由便暗自冷笑了一聲:周思媛,你說話不過腦子,一下子得罪了所有人。從此,隻怕再沒哪個兄弟姐妹願意站在你那邊了!
雖然周思媛是咎由自取,但是在裴氏看來,二房的那對災星才是最令人讨厭的存在。今日的事情她找不到二房的錯處,但是那些陳年舊事卻是可以拿出來好好講一講的。
“老二家的,孩子該教還是得好好教。”她年紀已經大了,層層堆積的脂肪墜在下巴上顯得十分臃腫,微微下垂的嘴角上噙着一抹厭惡:“他們雖然不是從你肚子裏爬出來的,但既然叫了你一聲娘,你就得負起這個當娘的責任來!”
張氏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的。她覺得老夫人這是譏諷她生不出孩子。
“是,兒媳知道了。”她咬着唇,心酸的怨着那些聽不見她祈禱的菩薩和神仙。
“你别一口一個知道,一轉身卻又把我的話當成了耳旁風。”裴氏自己不是個美豔的,便極讨厭那些長相上佳的女人。在她認爲,好看的女人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隻看她給四個兒子選的媳婦就知道,大房和二房的女主人均是長的好,家世卻差的人家;而三房的方氏及四房的梁氏卻正好相反,俱都是長相一般,家世卻比兩個嫂嫂強上一些。
張氏恰好就是那中看不中用的典範。一張臉長得跟天仙似的,卻是個不能下蛋的母雞,來了周家快有十年了,竟從未有過身孕。
“我也知道你難,當人後娘的哪個不難。”裴氏見到張氏臉色難看,心裏總算是松快了一些,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當年我嫁進周家時,還不是同你一樣?雖然老三老四是我親生的,但我對他們兄弟幾個都是一視同仁。有老三老四一口湯喝,老大老二就不會少了肉吃。就說你們幾個媳婦吧,他們哥倆誰不說我給娶得好?不說你和你大嫂了,就說思文他親娘,不也是我親手選的嗎?”
方氏自然知道婆婆的意思,瞥了張氏一眼笑眯眯的說道:“阿娘,思文思敏的娘就隻有三弟妹一個,哪來什麽親娘後娘的。”
裴氏便歎了一口氣,看着周思文和周思敏,幽怨的說道:“要說這也怨我。我當年隻看出她有那富貴相,卻沒料到她與老二隻能共富貴,不能共患難。要說他們那些名門貴女還真是不一樣,我們這些鄉下女人都要講究個一女不侍二夫。她倒好,剛從麻雀變成了鳳凰,就等不及的哭爹喊娘的非要與老二和離……”
郁小仙的事情算是二房第一醜事,卻三不五時就要被人拿出來說道說道。周思文跪在地上低着頭,拳頭捏的嘎嘎作響。
張氏也是神色尴尬。她雖然讨厭周二爺的原配,卻從不在兩個孩子面前提起。她最大的心願就是讓周思文和周思敏都忘記郁小仙,隻記得她一個。
“娘,以前的事情您就别提啦。”方氏一邊嗔怪裴氏,一邊親熱的摟着張氏勸道:“二嫂,你放心吧。那個女人沒人喜歡的,思文思敏就你這麽一個親娘。”
張氏心緒複雜的點了點頭。
裴氏卻還是不太高興,因爲她看到周思敏臉上沒有一絲憤怒或尴尬,從容的就像是在聽着别人的故事。
“老二家的,你也别怪我老是舊事重提。”裴氏不滿的輕咳了一聲,又對着張氏道:“思文就算了,自有他老子教養他。但是思敏,有那樣一個娘在,你總得防着點兒。若是她再丢了臉,毀了周家的名聲,别人也隻會說是你這個後娘沒教好。哪裏會想到她生的時候就不好呢!”
周思敏頓時就呆住了。
見過罵人的,沒見過當着人的面還罵的這麽難聽的。這和直接罵她生來就犯賤又有什麽區别!
“祖母!您怎麽能……”
周思文之前一直在忍,此刻也終于要爆發了。可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出來,就被周思敏從後面狠狠扯了一下。
“哥哥!”周思敏大聲打斷了他的話:“你急什麽!”
看到兩兄妹的動作後,裴氏臉上不由就露出了解氣的微笑。看你還淡定?怎麽,總算沉不住氣了吧!
“思文思敏,你們在幹嘛呢?”她喝道:“拉拉扯扯的像什麽樣子!”
周思敏狠狠瞪了周思文一眼,示意他閉嘴。
周思文心裏雖然不服,卻也沒有再鬧起來。
“祖母,孫女的規矩可是得了世子夫人的贊譽的,怎麽到了您這裏就入不了眼了?”周思敏委屈的說道。
既然這位便宜祖母怎麽看自己都不順眼,周思敏便也歇了那讨好的心思。她覺得自己的脾氣是越發的大了,卻又感覺這麽生活十分自在,便是連反省也不願了。
“世子夫人的贊譽?”裴氏自是聽說過周思敏得了首陽王世子夫人的青眼這件事的,但是她心裏卻很是不以爲然:“人家不過是看你獻了一幅名畫,跟你客氣幾句而已!你倒是臉皮厚,全給記下來了。”
周思敏是個什麽模樣什麽性情,裴氏就算不十分熟悉卻也是知道一二了。要說舞刀弄槍的她是強項,學規矩學禮儀卻是一竅不通。雖說在外面被人打了一頓,懂得裝裝樣子了,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就對方那個德行,想來裝不了幾天自己就放棄了。
“祖母,您非要這麽認爲思敏也無話可說。”周思敏有些無奈的說道:“但是方才拉住哥哥,是因爲我們真的有事。”
“你能有什麽事?”裴氏眼皮子都懶得擡,懶洋洋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