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鴻章的确能臣。”
“是能臣,故此不能讓他有外戚的羁絆在身上,”皇帝分析道,“不過這隻是朕的一家之言,”皇帝笑道,“王師傅聽聽過去也就算了,這兩個人選,倒是代表了兩類人,算的上其中的好例子,那敢問王師傅,可還有其他的人選不?”
“皇上的胃口大的很啊,”王恺運放下了書卷,淡然說道,“這兩個人選當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人選,若是一個個細論起來,隻怕是初選都選不進去,有一位最合适,而且是最名正言順的人選,這個人選對于皇上的親政大業最有臂助。”
皇帝肅穆起來,“敢問王師傅,此女是誰?”
“皇上飽讀詩書,難道不知道世祖皇帝的皇後,是出自何家嗎?”
皇帝思索了一番,突然知道了王恺運所指的何人,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王師傅你的意思是?”
。。
聽到禮親王這麽一說,醇親王不免微微吃驚,心裏頭猛地縮了起來,“禮王,這個話是那裏出來的?”
“外頭隐隐約約都這麽說,不過好像宮裏頭沒怎麽個說法,畢竟,這一位國舅爺,太後的娘家弟弟,不怎麽受西聖待見!”
禮親王的意思是,這個謠言實在是可笑之極,畢竟宮裏頭捧紅踩黑都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桂祥家裏頭受不受皇太後的待見,瞧得很清楚,桂祥卧床在家養病從不出門,那麽以前所有的關系人脈都斷了,素日也不入宮,聽說現在還染上了一些不好說的病症,越發的不出門了,福晉是滿洲的大姓鈕祜祿氏,算得上名門,但是也不太入宮,偶爾入宮也不會帶着皇太後的娘家侄女,宮裏頭沒有這個謠言,是因爲大家都知道慈禧太後對娘家人根本不怎麽上心,一來是慈禧太後忙得很,每天要處理朝政,一應命婦入宮的事務都是交給了瑛貴妃等人處置,二來,她也不太和這些叽叽喳喳的命婦交往,覺得絮叨。
既然是宮中沒有謠言出來,那麽代表了這個隻可能是謠言,不會是宮裏頭放出來的風聲,禮親王也隻是當一個笑話來聽,但是沒想到醇親王的臉色變得凝重了起來,這時候他才覺得有些不妙:“七爺,您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這事兒?”
醇親王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表情,“這事兒,難說,”他如今是越發的優柔寡斷并且難以抉擇起來,或許是久病的緣故,“這個秀女在不在入選的名單裏頭?”
禮親王顯然是很八卦的人,早就将此女的消息打探清楚了,“就在那裏頭呢,也難怪外頭的人要胡亂猜什麽,”他指了指桌面上的一本冊子,低聲對着醇親王說道,“有這麽一位主子在,誰還敢和她搶?”
醇親王神色複雜的回到了家中,雖然自己的福晉才幹遠遠非慈禧太後可比,但是居家過日子,料理事務,都算得上是精明能幹的,這事兒又和葉赫那拉氏有幹系,問一問醇王福晉是最好的方式了。
到了暖閣裏頭,醇王福晉正在繡着一個肚兜,神色有些恹恹的,自從連續生了兩個夭折的孩子之後,她的身子一直就不太好,盤腿坐在炕上,下面還蓋着一床被子護着腿。現在做的一個肚兜,也并非給自己的孩子繡的,而是給側福晉劉佳氏的第三個兒子載濤,繡一個三歲生日的紫紅色如意綢肚兜。
側福晉劉佳氏站在炕下伺候着針線,聽到後頭的動靜,轉過身來,“王爺回來了。”她朝着醇親王一福,臉上露出了莫名的神采,“福晉正在給濤哥兒繡肚兜呢。”
醇親王點了點頭,伸開手,讓劉佳氏脫了外面的朝服朝珠和朝冠,也盤腿坐在了炕上,小丫鬟奉上了茶,劉佳氏親手遞給了醇親王,“你的身子才好,也不累着!”
“誰說不是呢,”劉佳氏連忙搭話,“我請福晉歇一歇,濤哥兒一個小孩子,福晉就這樣的操勞,實在是不值當,福晉就是不聽呢,王爺您來勸一勸福晉罷!”
醇親王點點頭,“你要都歇着,别累到了自己個。”
福晉搖搖頭,“這麽點手工活,累不到自己個,爺您今個才累了吧?外頭的事兒,處置的怎麽樣了?宮裏頭,哎,”這麽一煩躁的說話,肚兜上一條鯉魚的胡須就繡的有些歪了,她把繡花針插在了綢布上,丢在了一邊,“總是要我心煩的很。”
醇親王點點頭,“料理的差不多了,太後答應了,再訓政一年半,幫襯着皇帝一會,這樣我心裏的大石頭就放下了,”醇王福晉的臉上木木的,不發一言,醇親王轉過頭看着劉佳氏,“給福晉準備了什麽?有沒有燕窩?”
“有,宮裏頭禦藥房送了最好的金絲血燕出來,已經在小廚房炖着了,我這就去盯着瞧一瞧。”劉佳氏福了福,麻利兒就掀開簾子出去了,丫鬟們早就在醇親王的眼神之下退了出去,醇親王又喝了一口茶,路上想的有些多,這會子有些頭昏腦漲的,“婉貞,濤哥兒你若是喜歡,就養在你房裏,劉氏她也再三和我說過,養在你膝下,放心的很,讓你教導,她沒有不願意的道理。”
醇王福晉搖了搖頭,摸了摸邊上的那個肚兜,“我把他拿過來養做什麽,”她幽幽的說道,“就算,就算我自己的兒子沒有了,也決計不會搶别人的孩子來養!”
這話裏的意思,絕不是說她自己,醇親王很明白,所以他微微皺眉,“梅兒!”醇王低喝了一聲,“不許說這麽放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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