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照您這位爺的意思,他們就是一直抵制債券之事了?”
“跟錯了人,辦錯了事兒,自然沒有什麽好果子吃,西聖爺南下之後,戶部給了胡雪岩的票号八千萬的債券發行,這銀子就存在他們那裏,什麽時候用,什麽時候去,這就擺明了,既然你晉商不聽話,沒有張屠戶,我也不會吃混毛豬,找一個新的人來做就是,胡雪岩正想來北京大幹一場呢,這不就是一拍即合之事嗎?”
這個人雖然說的簡單,但是這其中的勾心鬥角博弈厮殺驚心奪目,是在是吓人,“胡雪岩得了西聖爺的青眼,隻怕要當大清國的财神了。”
“别的不好說,胡雪岩要起來的這事兒怕是真的,也不知道哪裏傳來的邪風,”一個穿着青布褂子的在衙門當差的茶客對着同伴說道,“我聽着倒是有些好笑,說是胡雪岩接下去就要入京當差了,起碼一個紅頂子!”
紅頂戴那就是國家和朝廷的高級幹部了,“這不能夠吧?”他的同伴疑惑的說道,“胡雪岩可是商人,哪裏還能來京裏當官,何況再是當一個紅頂子的堂官呢?”
“我也這麽說的,雖然是邪風,可道理也不是沒有,他在上海和法國人打蠶絲生意的擂台,順了朝廷的大義,報紙上不是說了嘛,中國之物權不可被外人奪去,大家也說的明白,往外的價格高了些,那麽咱們就能多賺洋人的錢,這事兒雖然後頭有人鬧鬼,扯了他的後腿,還好西聖爺出馬,救了他,不過這事兒裏頭,他的才幹如何,大約是被西聖爺看在眼裏了,入京來,如果當個什麽戶部的堂官,你說他沒有本事嗎?也不見得。”
吃完面的人這時候湊了上來,“這當官啊,不僅要看本事,更多的還是要看資曆,這個胡雪岩有本事,可誰會服一個商人突然冒出來就當三四品的大官呢?人心不服,地下的人就容易搗亂,搗亂了事兒就辦不好,辦不好,這官兒,日後也自然難繼續當下去了!”
所以大家夥說到最後,一緻的觀點就是胡雪岩雖然得蒙皇太後青眼,可要想以一介商人之身入朝爲官,這絕對隻是一個傳言而已,不能當真。邊上的一桌人卻又熱烈的讨論起要問法國人要多少錢,割那裏的土地的事情來,“要我說,這割讓的土地,絕不能比德國的少咯,德國人問法國要了兩個郡,可真是都吃撐了,真真是法國跌倒,德國吃飽,咱們也不能比德國差啊,再這麽說,起碼也要有一個郡,讓給咱們!”
“法國人不是把越南給讓出來了嗎?這個可比什麽郡大多了!”
“嗨,您這話說的不對,”另外一個人連忙擺手,“越南大不大,和法國人現在是一點關系都沒了!郭中堂說的很清楚,越南是咱們中國的屬國,越南的百姓雖然和咱們服飾不一樣,可也是天朝的子民,越南自然就不用說了,那自然是咱們的地方,那裏輪得到法國人來割讓什麽?越南并不是法國的,他隻是強盜,臨時霸占着越南而已,如今退出來是名正言順的,那裏說是越南割讓給咱們呢?這道理不通。”
“那自然要另外選一個地方,”一個商人模樣的人熱烈的說道,吃瓜群衆們實在是被最近的好消息擾動了情緒,這茶館内真是人聲鼎沸,“聽說法國有個馬賽的地方,那裏的造船廠最多,要我說,咱們的南洋水師也損失了不少軍艦,不如就和法國人商量商量,把馬賽割讓給咱們,那些造船廠,也能造出軍艦來給水師補貼補貼。”
“馬賽可是在歐洲呢,和咱們十萬八千裏,鞭長莫及呀,”一個老道些的男子搖搖頭,喝了口茶,說道,“法國不是北邊的俄羅斯,離咱們近,像北海一樣把國土直接給咱們,他們離着遠,打仗不好打,可這割讓土地的事兒,咱們也就沒有德國人那麽方便了,要我說啊,”他高聲說道,“還不如多叫法國人賠銀子才是正理兒!”
“别說,這還真的是!什麽都比不上白花花的銀子啊,”一個人猛的擊掌,恍然大悟的說道,“地方離着咱們遠,那麽可以用銀子換啊,也不用多,隻要和之前被英國人拿走的那個數來補齊就夠了,所謂東邊不亮西邊亮嘛,誰叫他們都在歐洲呢?鄰居拿了咱們的錢,這個法國也要還一些不是?诶,道光爺時候,被英國人拿了多少銀子去?哪一位爺還記得數字?”
“兩千一百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