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當然了,參贊先生你說的很對,但是我們的第一目标不是劉永福和黑旗軍,我們的目标是占領北圻的重鎮讓越南人屈服,如果有必要,我相信我需要占領一些工業原材料的基地,比如煤礦鐵礦,這些都是中國人所需要的,雖然不能夠影響整個中國,但是中國南部的省份經濟是可以受到影響的。這當然也是爲了讓中國人屈服,我們應該花最小的代價讓北圻加快成爲法國的領地,黑旗軍,他們如果隻是在保勝城不出來,我們甚至可以無視他,隻要他不給我們添亂就可以了。”
“您說的對,”參贊說道,“對于打戰您才是專業人士,我隻需要負責外交的事務就可以,上校先生如果需要我幫忙的,請盡管吩咐。”
“是的,我需要您做一件事,參贊大人,”李威利笑道,“我們在北圻的舉動中國人不可能沒有動作來反應,那麽爲了避免我們不能夠及時的了解到中國的反應,我希望您能去順化一趟。”
“去順化做什麽?”參贊先是疑惑的問了一下,突然似乎明白了什麽,“你要我去接觸那個順化的中國使節嗎?”
“是的,我希望您能在他那裏套到中國方面對于越南北圻事務變化的一些反應,這有助于我們下一步行動的開展,如果實在拿不到什麽消息,”李威利笑道,“我希望您能把他趕走,趕回中國去。”
“他繼續呆在越南,我們沒有辦法進一步在順化進行行動,參贊大人您也看到了,起初我們是想要進攻順化的,但在岘港外面被他這麽一個外交人員擋住了,他是違背了外交人員不得參與軍事活動的慣例,但是我再三權衡,也隻能承認他的存在,的确是影響到了我的軍事進攻。”
“中國現在在國際社會上的地位不算低,那麽外交人員我也不得不尊重一番,免得惹怒了中國,我們現在還隻是有限度的對抗中國,不存在着要生事的想法,如果不是那個中國大臣的存在,順化城早就攻下,到越南國王不得不要簽訂條約,來承認越南并入法蘭西。”
“既然現在不能動手,那就隻能通過參贊大人來幫忙了,您去了順化,隻要把他趕走,軟骨頭的越南人一定會馬上投降的。”
“我明白了,”那個參贊點點頭,“我馬上就去順化,聽說那個中國人是十分迂腐的讀書人,我對付迂腐的人最有手段了,上校先生請您等我的好消息。”
“參贊先生,您一個人孤單單的去順化,狗眼看人低的越南人說不定還會對您表示藐視,”李威利微微欠身,對着參贊笑道,“請不要擔心這一點,強大的法蘭西軍隊是您堅強的後盾,我們會在北圻開展一系列的軍事進攻來配合您的外交行動的。”
幾日之間,升龍府左近的城市連接陷落,等到法國西貢總督府一等參贊到達岘港的時候,李威利已經親自率領大軍劍指升龍府西北方向的山西省了。
劉永福已經穿戴好了铠甲,提督府外傳令的士兵來來往往,衆人的臉上都是肅穆之色,可見有一場大戰就要發生,唐景崧匆匆趕了過來,朝着劉永福拱手示意,“提督大人,你是要準備出征了嗎?”
“是,法國人已經朝着西邊行來,山西省左近乃是煤礦之地,這些煤礦出産素來都是運到廣東的佛山或者是運到昆明去煉鋼用的,若是丢了,隻怕是兩地的煤要大漲,”這是爲中國計,“我還未曾和李威利交手過,不知道他的作戰風格和指揮手段,所以要迎上去瞧一瞧。”
“如今國内的軍火尚未到齊全,”唐景崧擔憂的說道,“如果和法國人發生戰鬥,我隻怕黑旗軍傷亡過大,法國人是已經武裝到牙齒了。”
“唐大人勿擾,”唐景崧的話的确是爲黑旗軍着想,劉永福十分滿意,解釋道,“唐大人的方針我已經知曉,是要讓法國人難受,而不是自己去送死,他們勢大我是知道的,卻不知道兩廂差距如何,畢竟之前和法國人的戰争,也已經是十年前的事兒了,我原本對着越南國王的诏書視而不理的,若非在唐大人這裏得了準信,兄弟們日後能夠返鄉養老,這心思定了下來,什麽事兒,什麽人都不懼。先探了法人的虛實,我們再定接下來如何行事。”
“提督大人深謀遠慮,是唐某多疑了,”唐景崧聽到了劉永福飛解釋,釋然的說道,“那唐某一同陪同提督大人出征就是。”
“不妥,”劉永福搖頭,“您是京師來保勝城的,身份尊貴,豈能上戰場,我雖然不欲和法人決戰,但是小規模的戰鬥是必不可少的,刀槍無眼,劉某實在是難以保證唐大人安全,大人還是作坐鎮保勝城的好。”
“我雖然是文人,膽氣也還是有的,人有旦夕禍福,若是唐某命該絕于此地,怎麽樣躲也躲不過,我入越南,第一個自然是聯絡黑旗軍,第二就是要瞧一瞧法人到底兇悍如何,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有了正面的接觸我才能夠給中樞繼續上折子,作爲朝廷應對越南之事的參考,唐某雖然不才,但是留在提督大人的身邊,參贊軍務一二也還是可以的。”
劉永福再三勸說,唐景崧隻是不從,一定要随着劉永福出征,劉永福無法隻好答應了下來,兩人出了提督府,到了紅河岸邊,船隻馬車等已經準備妥當,劉永福素來不做什麽戰前的宣示講話,隻是拿着三牲祭拜了天地,又将唐景崧從國内帶來的一千兩銀子下發,作爲開拔費用,繡着北鬥七星的三角黑旗被大風吹得烈烈起舞,劉永福站在船頭上,右手按刀,望着紅河水的神色剛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