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而撫之,定而靖之,這艘叫鎮遠,接下去三艘德國造的七千噸鐵甲艦就叫撫遠、定遠、靖遠!”
“謝太後賜名。”
“既然叫鎮遠,那麽就要名副其實,”慈禧太後眼神一閃,“接下去幾年之内,首先要把德國人的技術學到手,鎮遠号要使用如意。”
“法國人在安南蠢蠢欲動,我雖不欲用兵,但也要提防他們在海綿上鬧騰,當年天津教案,他們可是開了軍艦來威脅咱們的,将來南海若有糾紛,水師第一個就要沖在前頭。”
水師等人告退了,汽笛嗚咽,慈禧太後也踏上了火車,素日裏坐車慈禧太後都是昏昏欲睡的,沒想到今日十分興奮,喝了幾口參湯,他傳令,“小李子,傳下去,将來這鎮遠号管帶等官兵的俸祿薪水,都由内庫支出,不用戶部撥給!”
“嗻。”李蓮英應下,又給慈禧太後的膝蓋上披了一床錦被,“娘娘,回京還要幾個時辰,先睡一會吧。”
“現在可是睡不着,”慈禧太後笑道,“鎮遠鎮遠,果然威風,看着噸位就比英國人的軍艦要大,”甚至比後世的海軍噸位還要大,如果不明白這個時代的七千噸鐵甲艦,那麽用後世的航母來比拟它,大家都會明白了。
“也不知道日本人怎麽樣了,”慈禧太後幸災樂禍,“一下子馬上就會有五艘鐵甲艦,他們一定是害怕的尿褲子了把?哈哈哈。”
慈禧太後哈哈大笑,顯然是十分得意,“小李子你瞧到了今天那些官員們的表情了吧?”
“是,”李蓮英也笑着回答道,“先前看到英國人那麽大的軍艦,大家夥雖然沒說什麽,臉色可是難看的緊,說到底,英國人的軍艦到底是壓過北洋一頭,這鎮遠号一到,可又神氣起來了。”
“神氣什麽,”慈禧太後嗤笑,“這隻是英國人的一隻艦隊,如果英國人全世界的軍艦都到天津,大沽口的港口隻怕是塞不下,他們見到了那艘一萬多噸的鐵甲艦,也要和日本人一樣,尿褲子咯。”
“我瞧着日本人的反應倒也不急,”李蓮英說道,“法國人那邊倒是有動作了。”
慈禧太後眼神一凝,“什麽動作?”
“光緒七年開始的和法國人的談判,一直沒有進展,他們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幾個商人在順化接到了法國領事的命令,準備鬧點事情出來。”
“哦?”慈禧太後點頭,所謂的股份換越南談判,一直在陸陸續續的進行之中,但是中國方面,慈禧太後早就下過命令,“若無兩千萬法郎之數,絕不轉讓股份。”
之前是花了一千萬法郎湊給英國人買的股份,現在一轉手就要翻倍,法國人是肯定不會同意的,法國大使艾伯特已經宣稱:“如果接受這樣的條件,法蘭西在越南的行動絕不會停止。”潛台詞就是别想繼續保住越南北圻和中圻的獨立性。
那麽中國當然是希望越南繼續由中國管轄,最次最次,也要北圻一帶沒有法國官方勢力的存在,然後中法爲越南的宗主國。
但是蘇伊士運河股份轉讓問題上談不攏,法國人失去了耐心,那麽繼續在越南煽風點火或者是自己赤膊上陣就成了必然。“他們要在順化做什麽?”
“目前還不清楚,隻是知道法國人用商船運了不少火槍到順化城内的法國人商行,奴才猜測,既然用上了火槍,大概是想聯絡親法派一同發動政變,把越南首輔或者是越南國王趕下來吧,畢竟越南國王現在有了依仗,對着法國人十分強硬。”
“他很強硬?”慈禧太後驚訝的說道,随即了悟,“這樣的牆頭草,無非是看着咱們給他撐腰的份上,才對着法國人硬氣,隻要我們撒手不管,他立刻又要去做法國人的哈巴狗了。”慈禧太後說的很是刻毒,“可歎啊,夾雜在兩個大國之間,若是左右逢源再有所作爲,未必不能讓越南保持一定的獨立自主,現在倒是好,我第一個不滿意他和法國人簽了西貢條約,他于是馬上改變主意,拒絕履行條約,這樣一來,更是深深的得罪了法國人,言而無信見風轉舵,這個評語是逃不了了的。”
“請太後的旨,要不要端了他們那個商行?”
“端了?”慈禧太後微微思索,“不行,起碼不能咱們來端,我們在暗處,也不能顯示出咱們的力量。”
她望着火車外蒼茫的大地,想了想,“現在越南國王還不能死,首相阮文祥較爲靠近中國,自然也不能換一個親法派上台,越南現在不能亂,咱們自己不出手,派人告訴陳文定,讓他自己看着辦。”慈禧太後笑道,“陳文定在升龍府做的不錯,和黑旗軍關系也搞好了,看來是值得培養的人物。”
“太後遠見千裏,昔日就讓各國藩屬學子在我天1朝進士,這些人自然是向着天的朝的。”
“他向着就好,起碼咱們在北圻可以有些作用,不至于阮朝的那些廢物,自己的龍興之地都全部割讓給了法國,也不知道列祖列宗會不會從地下氣的活過來。鄂格在越南怎麽樣?這可是呆了小半年了。”
“他在越南過的十分舒坦,每日都有許多學子前呼後擁的,把他捧做了越南學宗,”李蓮英笑道,“簡直有些樂不思蜀了,不過也沒忘記太後交代的差事,不僅時時召見越南國王訓斥,更是南下去西貢了好幾回,和法國領事交涉。”
“交涉?交涉的怎麽樣?”
“他爲人迂腐,說不出什麽外交的機鋒,隻是和法國人談論天1朝1上1國、華夷之辨,更是把法國人呵斥爲蠻夷番邦,無恥下流,不僅法國領事,在越南的法國人都十分惱火,因爲鄂格在此不僅侮辱法國,更是給越南人壯了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