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哈薩克郡王的敕封,一個是在貝加爾湖宣稱增兵。
第一個是名号,但是可以發揮實際的作用,第二個看上去似乎是有實際的作用,但是韋貝清楚明白這不過是中國人要挾的假動作,隻是這兩件事情虛實結合,如何把虛的做成實的,或者是實的變成虛的,這完全取決于中國。
韋貝深吸一口氣,不再就哈薩克郡王一件事進行糾纏,“貝加爾湖的事情,我希望按照貴國的辦法就細節部分進行讨論,這個過程我們希望加快,而且絕對沒有任何附加條件,唯一的條件就是要保證我們俄羅斯在中亞的統治,除了三個業已存在的汗國之外,絕對不可以接受其他的任何國家勢力,這是我們最後的底線,希望貴國可以遵守。”
郭嵩焘滿意的微笑,俄羅斯人就是理智,清楚明白的知道了現在的處境,絕口不提什麽克什米爾的分割,這樣的話北海就成爲了先決條約,哈薩克郡王一事也隻是表面功夫,圖穆德爾汗早就說清楚,不願意再成爲外藩,就當一内藩部落首領足矣,但是慈禧太後還是拿了他出來成爲一國,至于哈薩克郡王,“我說他們有關系,就是有關系。”慈禧太後嬉笑的話語卻是成了真。
“那我們可以接着談判了,”郭嵩焘笑着說道,伸出手讓韋貝進了會議廳,“關于貴國關心的另外一些事情,我們也願意提供便利,當然,您也是知道我們的難處的,這個便利大約沒有之前那麽大了。”
“大人你的意思是?”韋貝疑惑的問道,“是哪一方面的事情?”
郭嵩焘掩口不言,神秘的微笑着請韋貝進了會議廳,雙方閉門密談了許久,就連午飯也是蘇拉送進去的,直到下午的三點鍾,會議廳的大門才慢慢打開,郭嵩焘紅光滿面的走了出來,顯然對于談判的成果十分滿意,出人意料的是爲大使韋貝,他居然也并沒有垂頭喪氣,隻是臉上夾雜着困惑興奮還有些蠢蠢欲動的表情,蘇拉們看着他十分奇怪,郭嵩焘親自送了韋貝出了大門,兩個人還在邊走邊談,韋貝在等馬車的時候,看着一輛黑色的鎏金馬車快速的朝着圓明園的大宮門駛去——總理衙門的辦事廳離着圓明園大宮門最近,韋貝停下了話語,看着一個紅頭發的燕尾服男子下了馬車,走到了大宮門前和侍衛們交涉,“是德國大使嗎?”韋貝發問。
郭嵩焘看了一眼紅色頭發的背影,“是喬納斯大使。”
“也就是貴國不隻是找了我們俄羅斯一個幫手咯?”韋貝這時候心情大好,也朝着郭嵩焘開起了玩笑。
“當然,中國人有句古話,叫做一個好漢三個幫嘛,”郭嵩焘也笑眯眯的說道,“任何時候都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有些國家希望我們兩國之間爆發沖突來削弱彼此的國力,當然了,我們的确存在着不少的糾紛,但是大使和我一樣肯定是覺得這些糾紛是可以解決的,既然我們現在有了共同的目标,那麽當然也就可以一起努力了。”
“我承認這一點,郭大人,明天見。”韋貝擡了擡帽子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之後,韋貝環視武官和參贊們,點點頭,“中國人果然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這樣也是我們的機會,”他吩咐武官,“馬上用密報傳令回聖彼得堡,我們要抓緊時間。”
“真的要達成和中國人的協議嗎?”韋貝的秘書擔憂的說道,“當然,我指的不是貝加爾湖的事情,而是中國人作爲交換條件讓我們做的事情。”
“沒有什麽不可以的,因爲我們可以拿到克什米爾的土地,這樣幫助一下中國人也是正常。也不用擔心他們會反悔,因爲他們寫了承諾的協議給我,這樣落在紙面上的東西,他們不敢耍我們,”韋貝拿出了那本文書,“我們隻是稍微的出一點點力氣而已……”
慈禧太後在勤政殿召見了德國大使喬納斯,“大使先生,”她似乎心情極好,微笑着對着喬納斯詢問了一番德國皇室的近況,然後說道,“我通過大使先生您邀請貴國的重要人物在方便的時候能夠訪華。”
“謝謝太後陛下的盛情,我一定把這個消息傳達到國内去,皇帝陛下對于兩國之間的友誼十分重視,希望兩國的關系可以走的更遠一些。”
“我也這樣想的,請坐,”慈禧太後請喬納斯大使坐下,這是芳草叢,昔日鹹豐皇帝最喜愛的地方,日常起居都在此處,不算太正式,所以慈禧太後就在這裏找見了德國的喬納斯,兩個人分主賓坐下,宮人們奉上了茶,給了喬納斯一杯咖啡。德國人都以說英語爲榮,所以喬納斯的英語和慈禧太後交談是毫無障礙的,也不用什麽翻譯,隻是有個總理衙門的通譯在奮筆疾書,爲兩個人的交談做記錄。
“那麽,貴使談到了兩國關系,我也認爲兩國關系可以更進一步,”慈禧太後放下了茶盞,想了想,對着喬納斯說道,“那麽貴國最近似乎沒有什麽舉動啊,特别是扣押在蘇伊士運河上貴國賣給我們的軍艦,我特别要提醒貴國,合同裏面的條文說的是要讓貴國負責運送到天津港的,這樣,西方人做事最講究契約精神,我不得不說,接下去貴國可能要承擔違約的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