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宮女隻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看到這樣的場面肝膽俱裂,她哇的一下哭了出來,“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
豫親王懶得廢話,一刀就割破了她的喉嚨,又問下一個宮女,這個是太後的貼身宮女莳花,“你來說!”
“呸,奸賊!你犯上作亂,對着母後皇太後行大逆不道之事,日後必然死無葬身之地!”莳花絲毫不懼,跪在地上,還倔強的擡起頭,怒視豫親王,大聲罵道。
莳花被砍翻在地,抱雲大聲痛罵,也被砍翻在地,接連幾個太監都被砍翻在地,豫親王之後也懶得一個個的問,就這樣一個個得砍下去,沒砍幾下,鋼刀就翻了刃,他又換了一把刀,隻有這樣似乎才能緩解自己内心的驚懼,睿親王早就看的吓呆了,躲在一邊不敢再看,一個年輕的太監終于奔潰了,忍不住痛哭出聲,“我好怕!王爺别殺我!”他連滾帶爬到了豫親王的跟前,抱住了豫親王的大腿,“奴才知道,奴才知道皇太後去了那裏!”
豫親王大喜過望,把那個小太監拉了起來,柔聲說道,“好孩子,你快說,隻要你說出來,我保你這一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
唐五福在劇痛之中回過神來,對着那個被豫親王拉住的小太監,大聲喝道,“小玉,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你忘了太後娘娘是怎麽幫你把家裏人安葬掉的嗎!!”
那個被稱做小玉的太監聽到了唐五福的怒喝,呆了呆,士兵們又堵住了唐五福的嘴不許他再說話,小玉想了想,面上露出決絕和害怕的神色,随即猛地一下推開豫親王,疾步走到邊上,一頭撞在了漢白玉的台階下,眼角和鼻子都冒出了鮮血,身子抽搐了幾下,眼見是不能活了。
豫親王大怒,他轉過身子,讓衆人把穿着鳳袍的安茜拉開,他決意要先把唐五福解決掉,“你這個多嘴的廢物,”他一刀就把唐五福的左眼戳瞎了,眼中流出了恐怖的血水,“是該送你上西天了!”
“哈哈,我一點都不怕,”唐五福隻是瞪大了剩下的一隻眼睛,哈哈大笑,居然顯得十分開心,“你們這些廢物王爺,從來都是瞧不起我們的,整日裏頭一個奴才,一個賤婢,什麽時候正眼瞧過我們?隻有太後娘娘,從來不把我們當奴才,從不會把我們不當做人!”
“安茜你還記得嗎?娘娘新入宮,就不許我們自稱奴才!我們端茶送水,她還會說謝謝!從來不打罵我們,就算自己有不痛快的地方,也不會拿我出氣!這是我們從未見過的主子!”唐五福拿着一隻眼睛怒視豫親王,豫親王居然有些退縮的神情出現了,“她沒有任何架子,就算當了太後,對着我們都是一如既往!在她這裏我們都是人,不是奴才!都是活生生的人!我們有了尊嚴!我們有了笑容!和她在一起,我們好像就是一家人!”唐五福的話振聾發聩,聲音沙啞,卻說進了每個人的心裏,原本有不少人低泣着,聽到了唐五福的話,頓時不再出聲,隻是低着頭。
唐五福的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随即淡然鄙視站在自己面前的豫親王,“既然我們是家人,我們又怎麽會出賣家人?就靠着你們這些不把人當做人,把人當做奴才的廢物王爺,還想和我們太後争天下,做夢去吧!!!!”
豫親王忍無可忍,一刀把唐五福刺死,“這些狗東西,看來都不肯說實話了!都殺了!”
“慢着!”原來是安茜說話了,她站了起來,雖然亂着頭發,可風姿綽約,宛如一國太後之端莊雍容華貴的模樣,她歎了一口氣,“罷了,死了這麽多人,總不能再死了,豫親王,我來告訴你,母後皇太後到底去了那裏。”
豫親王大喜過望,連忙上前準備聽安茜說,安茜說的太低聲了,豫親王有些不清楚,于是低下了頭,湊到了安茜的耳邊,原本在一邊不忍直視這血腥現場的睿親王突然聽到了一聲豫親王的怒吼,“啊!!!!”
他一個寒噤,轉過身子看到豫親王捂住右耳處,有鮮血順着豫親王的指間流下,豫親王跌跌撞撞的朝着身後倒去,安茜哈哈大笑,嘴裏咀嚼着什麽東西,血順着她的嘴角流下來,“奸賊!奸賊!奸賊之肉果然十分美味!”
安茜也被殺死了,倒在了血泊之中,還活着的太監宮女們跪在地上哭着磕頭,“安茜姑姑!”中間還夾雜着豫親王的痛哭吼叫:“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豫親王終于有些害怕了,雖然這些太監宮女手無寸鐵,但是他還是怕了,他不知道爲什麽這些人居然可以自己性命都不要,爲了幫助那個可怕的女人逃避,他的右耳被安茜咬了下來,劇痛夾雜着恐懼,他有些呆不住了,吩咐睿親王,“把這些該死的賤婢都殺了,我先去見東邊兒的,把明日早朝的事兒定下來,你大索園子,一定要找到葉赫那拉氏,”豫親王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說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匆匆的走了,留下了睿親王,睿親王看了看滿地的屍體,打了個寒噤,吩咐了幾句話,随即也就離開了,血色慢慢的湧上了整個夜色,無數地方的燈點了起來,無數人在夜色之中走動,無數人死在了這個圓月的十五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