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閣下,要是你還記得你是俄羅斯的官員,就不要再說什麽投降的話!”年輕武官大聲的說道,他長着一雙又濃又密的眉毛,可見是一個心思決絕的人,“傳令兵,告訴外面的士兵,總督大人的援軍馬上就會到來,你給我注意好口徑!”武官大聲的咆哮,“把城裏那些該死的鞑靼人全部找出來,去城上幫忙!”
“很好,”榮祿接到了楊嶽斌的奏報,點頭滿意的說道,“根據情報,這批援軍之後再也沒有援軍了,我們可以專心攻打烏蘭烏德,威廉将軍,”榮祿對着邊上一個棕色頭發黃眼珠子的德國人笑道,“接下來攻城的戰役就交給您了,我在一旁學習學習。”
“您已經很厲害了 ,不需要學習我們的戰術,”威廉僵硬的說道,他還爲着榮祿冒險橫渡北海攻打厄爾口城反對卻被榮祿無視而感到十分的不滿,而且榮祿還把他丢在了索爾山,爲了就是防止他說壞話,榮祿見到威廉十分不滿,微微一笑,也不生氣,“術業有專攻嘛,您請。”
威廉早就從索爾山到了此處,對着烏蘭烏德城的防守已經有了一個深切的體會,其實主持這次攻城戰役也是他申請的,威廉毫不客氣的發号施令,“步兵三千,從南門攻擊,火炮火槍掩護,西門是臨着河水,不方便大軍出擊,可以用木筏堵住西門,點燃火藥,造成城裏的恐慌……”大家聽到了威廉的命令,但是隻看着榮祿發話,榮祿微微皺眉,“威廉将軍是講武堂第一講師,他的命令就是本座的命令!”
“末将聽令!”
衆将魚貫而出,各自準備,外頭的炮火連天,威廉看着榮祿:“大人我不得不提醒你一點,貴國的将領們搞陰謀詭計很厲害,正面對戰,怕還是不行,另外,你有關于傷亡的觀點是錯誤的,戰争就是靠着傷亡打出來的,軍隊也是靠血才能曆練出來,經驗教訓才會深刻,畢竟我們面對的是橫貫歐亞大陸的巨無霸帝國,雖然,根據分析,他們的軍事重心不在這裏,但是我們還需認真面對。”
“講武堂訓練出人才不容易啊,”榮祿說道,“都是寶貝疙瘩,我怎麽舍得。”
“你這是女人的仁慈,”威廉搖搖頭,毫不客氣的說道,“不可能人人都是精英,隻有經曆過戰場的淘汰和選拔,剩下來的大概不可能都是最高水平的,但是起碼可以保證是比較高水平的。”
“我還需要提醒一點,貴國的軍事制度還很不完善,對于制度的認可遠遠低于對于人本身的認可,這是一個弊端,當然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就是凝聚力更強,但是壞處就是容易造成戰鬥力的不穩定性,我相信您明白我的意思,并不說我指揮不動貴國的武将,我才會這樣發牢騷的。”威廉閑閑的說完,鞠了個躬,“我這就出去找看得見的地方指揮戰事,對了,還要再說一句,楊大人那邊已經是擊潰了援軍,我個人認爲,應該把他派回來,因爲最想攻入烏蘭烏德城的,應該就是他。”
“我知道了,謝謝您的意見,”榮祿吩咐傳令兵,“命楊嶽斌返程,留下幾百人以作巡查之用,不可讓俄羅斯有突襲的機會。”
在清軍的火炮壓制之下,城牆上隻能是零零星星發射出子彈和弓箭阻擋住中國人前進的腳步,到了城門之下,用着炸藥炸了幾下城門,木質的城門被炸壞了,但是裏面露出了砂石和岩石,“不行,”一個清軍士兵轉過頭喊着,“洋鬼子把門都堵住了!”
“先挖挖看!”後頭舉着盾牌防止俄羅斯在上面用火槍射擊的隊正大聲的喊道,“其餘的人,馬上用雲梯!”
呼喝之聲,雲梯搭了起來,幾個人咬着牙先上了雲梯,片刻之間,有一個人沒防護好身子,被俄羅斯人丢下來的大石頭砸中了肩膀,一個重心不穩,從雲梯上栽了下來,眼見就是不能活了,“姥姥!”和他交好的幾個人紅了眼,隊正拿着火槍朝着牆頭打了幾槍,也不知道有沒有打中,隻見上面丢下來的東西少了許多,“你們快上!”隊正大聲的說道,“别看下頭,誰都會死,死在和洋鬼子打仗上,不冤!”
邊上一樣豎起了很多雲梯,無數人爬了上去,但是無數人也掉了下來,有些死了,有些還沒死,但是能動雙手的,都死命抓住雲梯,隊正的手下掉下來了不少人,有些是被石頭砸中的,有些被火槍打死,有些是被熱油燙死,他忍不住了,對着摔斷了腿還扶住雲梯的隊友喝道,“老三,你給老子扶住,我親自上去會一會俄羅斯人!”
老三躺在袍澤的屍體之中,雙手抓住雲梯,剛才有一塊大石頭擦着他的手背下去,手背血肉模糊,他滿臉冷汗,“老大,你去,我隻要是還有一口氣,就給您護着這梯子!”
隊正重重的點點頭,一隻手拿着盾牌,一隻手拿着短刀,蹭蹭蹭的就上了雲梯,這時候城外清軍的火炮又連聲怒轟,給攻城的士兵們一個極好向上爬升的機會,隊正躲過了一杆長槍的刺殺,飛身上了城頭,不少人看到了他的矯健身姿,雖然一不小心就會在戰場上死去,但是戰士們還是發出了歡呼聲。
“報大帥,剛才有人已經攻上城牆,但是還是被俄羅斯人擊退了。”
“報,武大人的急件!”
榮祿刷的站了起來,一把奪過了那急件,攤開一看,嘴角露出了笑容,“報,楊大人回營!”
“叫進來!”楊嶽斌進來複命,榮祿笑着說道,“論理,我也該讓你好好休息,畢竟剛剛擊退了俄羅斯人的援軍,但是剛剛本座收到戰報,武雲迪已經千裏奔襲打下了尼布楚,老楊,你若是再打不下烏蘭烏德,那這三路之兵,可就差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