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祥,你覺得北海,有什麽用?”
“四周牧草肥美,放牧者視爲天堂,若是給蒙古諸部争些草場,再者就是練兵,把這幾年新軍的樣子都拉出去曆練曆練,别的嘛到是罷了,”桂祥笑道,“至于想要什麽獅子油,臣弟也是不信的。”
“你說不信?我倒是反而要叫他們信了。”太後笑道,叫了一聲安德海,安德海走了進來,後頭跟着幾個太監,每個太監手裏都托了一個紅漆楠木托盤,太後揚了揚臉,“你給桂祥看看這些,嘿嘿,新出産的東西。”
“是,”安德海笑眯眯的說道,指了指第一個托盤,上面有一張白色的毛皮,“這是玉熊皮,穿在身上,有安神定魂的功效,保暖輕便,比貂裘什麽的更好,色彩也好,”安德海拿起了那個什麽玉熊皮抖了抖,“您瞧瞧,可是一點别的毛色都沒有的!”
桂祥有些尴尬,看了看在吃水蜜桃吃的開心無比的太後,安德海放下了那個玉熊皮,讓桂祥看第二個托盤,“這是北海魚,魚大無鱗多脂味美;這是北海水,”
安德海拿起了一個木罐樣子的器具,“北海之水,遠勝中原之水,輕浮無比,比玉泉山的水好上百倍,内務府日後供給太後和各位主子的用于烹茶的水,就用這個了。”
最後他又拿起了一個玉匣子,“這便是外頭傳的神乎其神的獅子油,最好的自然是供給大内,次等的,和北海水、北海魚、北海玉熊皮一同發售。至于北海珍珠、珊瑚還有北海出産的羊羔什麽的,都會在内務府的大市場裏發售。”
桂祥尴尬的朝着太後笑笑,扯了扯嘴角,“這北海還沒打下來呢,太後這些東西……怕不是真的吧?”
“誰說不是真的呢?”太後笑道,“我說這是真的,那就是真的,隻要從北海運回來的,那就是真的。不過這些是樣品而已,真正的東西,是要把北海拿下來,起碼要把北海一半的水岸要占下來,這些東西賣得出去了,才算是發揮上用場。”
桂祥知道這些東西的“用場”在那裏,太後問安德海,“不過說起來,日後都要用這北海的水?”
“回主子的話,是的呢,這還是主子教導奴才的,以前萬歲爺用的那個新馬車,外頭的王公貴族和有錢的商人,都要用這個同款的,上行下效,若是太後都用這些,想必這風氣一下子就能學起來了。”
“好吧,好吧,”太後有些無奈,“還好隻用北海水烹茶,若是用在日常所有,比如洗澡洗衣服什麽的,這麽興師動衆,千裏取水,怕是要被言官的口水淹死。”
“此外,賞賜的也可以從這幾樣裏頭選,”安德海笑眯眯的說道,“還不能大肆封賞,隻能是選擇最優一等的才可用北海之物賞賜,非如此,不得彰顯北海出産之物的珍貴。”
“那今日就最好,被桂祥搶了先,”太後笑道,“把那個什麽玉熊皮,做了坎肩給母親,剩下的,做一個圍脖,給你媳婦,這可是要經常穿着出去的,要給内務府打廣告。”
桂祥笑嘻嘻的站了起來,謝了恩,太後知道如今桂祥在禦前伺候,和内奏事處頗爲緊密,問,“這些日子的折子,皇帝看的怎麽樣?”
“也是如同往日一般,除了别的事兒看了一遍就交給軍機處酌情辦之外,隻看新疆和烏裏雅蘇台來的消息,”桂祥說道,“有時候半夜得了消息,也會起來看着地圖,或者就叫值班的軍機大臣,我也勸過幾次,無需這樣辛苦,畢竟這兩地不算什麽大戰事——隻是小沖突而已,皇上隻是不聽,今日又在看北海左近的地圖了。”
小朱子拿了一疊黃色封皮的冊子進來,行禮之後放在了炕桌上,“這是這幾日的折子。”
太後點點頭,小朱子退了出去,桂祥有些不可思議,“太後……怎麽又看起折子了?”
“皇帝叫我幫着看看,”太後不以爲然的笑道,“也不是看别的,就看他關心的這些事兒,戰事連綿,倒是勞累我又要看這些煩死人的東西。”
桂祥眼神一閃,“皇上到底是信任太後娘娘的,不然也不會請太後娘娘把關了。”
“不是把關,隻是防漏補缺而已,免得有遺漏,哎,不說這些了,聽說你的大姐兒也生了?上個月的事兒?”
“是,”桂祥笑道,“剛剛滿月,還不知道叫什麽名字,阿瑪讓我進園子,來問太後的意思,要請太後賜名。”
“好呀,”太後笑道,“那我可要好好想想。不能委屈了我們家的大姐兒,過些日子,等到天氣涼爽些,你把你媳婦和大姐兒大哥兒一起帶進來,我好好瞧瞧,”太後又歎道,“宮裏頭都沒小孩子,這可不太好,你們進來走動走動,說不定這就帶了喜氣來了。”太後最近似乎有些迷信起來了。
“皇上受太後福澤庇佑,這好消息到時候怕是多的數不過來了,這是時候還不到呢,娘娘不必着急,隻是,”桂祥猶豫着說道,“隻是有一樣,我倒是不敢不說,我瞧着皇上,和王侍讀親近的很,倒是不同于别人。”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