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也算準了時機,”武官無奈的說道,“我們正在和奧斯曼土耳其發動戰争,無力東顧。”
“他們還拉上了我們在中歐南歐的敵人,好吧,”朱格列夫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無助,“現在隻能是希望兩個總督府對他們形成有效的打擊,隻要能取得一次比較大的勝利,中國人才有可能找到我們坐下來談。”
侍從來禀告,“日本國大使來了,說要求見大人。”
“日本國?”朱格列夫微微皺眉,“他來做什麽?”
“日本國似乎很讨厭中國,”武官說道,“難道想幫忙?”
“日本國自不量力,海軍沒怎麽發展,就敢和中國人作對,這已經成爲各國的笑話了。”
“但是他們也很刻苦,大人,去年一年就花了幾百萬的銀子來購買軍艦。”
“好吧,既然他來了,我們不能沒有禮貌,說不定還有驚喜。”朱格列夫站了起來,“請大使先生進來。”
身材矮小的日本國大使進了房間,朱格列夫站了起來,握手之後請日本大使坐下,仆役捧了茶和咖啡上來,“大使先生,要喝什麽,茶嗎?東方人都喜歡茶。”
“不,謝謝您,我需要咖啡。”日本國大使神色嚴肅不苟言笑,“日本整個國家都積極向西方學習,摒除一切東方人的陋習和規矩。”所以我要咖啡。
“非常棒的舉措,”朱格列夫言不由衷的誇獎了一句,給自己的咖啡加了糖,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日本大使就主動的開口了:“對于貴國在北邊遭受清國的無禮無道義入侵,我們大日本國表示十分的同情,我接到了國内的指示,願意和俄羅斯人共進退,在遠東一起抵禦清國的霸權擴張。”
朱格列夫表示感謝,但是他又提出了一個問題,“并不是我沒有禮貌,大使先生,我明白你的共進退不僅僅是口頭抗議,但是,恕我直言,貴國在亞洲大陸上并沒有兵力投射,貴國是準備和俄羅斯一起抵禦清國呢?我雖然是外交人員,但是我也是很在乎國家的實際利益的,我相信貴國也是這樣,不會像某些古老腐朽的國家一樣,隻會做表面的功夫。我們需要實際的舉動。”
日本大使站了起來,身子往前傾,在朱格列夫耳邊悄悄說了什麽,朱格列夫的眼睛瞪大了,握住咖啡杯的手不禁顫抖了起來。
同治十三年四月二十八日,浩罕國主帶領着各部團練,翻過墨克嶺,到了浩罕國土境内,飽受俄羅斯人欺壓的各部首領紛紛景從,浩罕國主身邊帶着一位理藩院和總督衙門的文書——毫無品級,但是各部尊敬似若天神,因爲隻要通過他的審核,就可以領取到中國人的冊封文書和威力驚人的武器裝備,當然這些也不是白送的,起碼要一起出面去攻打俄羅斯,以表示一條路走到底之心,有人頗爲懷疑,日後中國人若是放棄了浩罕,那該如何?
文書不屑一顧,“總督大人就在國邊境上,若是不信,就去問他老人家罷了。我們不僅帶了兵來,更是帶了錢來,要做生意的。”
這樣一說,大家再無疑慮,紛紛從之,就算日後中國人走了,如今這俄羅斯壓榨的氣,好歹也要出一出,尋求什麽民族自立的人如今清楚的明白,還不如以前浩罕國存在呢,這樣幾番合力,又有諸部強大的武力震懾,幾日之間,輕輕松松就圍住了浩罕西部重鎮——安集延,此地之前發生過暴動被俄羅斯騎兵血腥鎮壓,但是人心苦恨俄羅斯人,當天夜裏就偷偷打開城門,引浩罕國主入城,他下令将所有俄羅斯士兵一律處死,以表示和俄羅斯的決絕之心,浩罕國主的金字招牌想當有效,再幾日,連續收複那木幹,馬爾嘎朗兩座河水邊的重鎮,和安集延形成掎角之勢,逼近浩罕都城,這時候擊退了土爾扈特部回來的思科别列夫才剛剛到浩罕都城,修整幾日之後,大軍出馬準備和浩罕國主等聯軍決一死戰,卻沒想到大軍龜縮安集延等三城不出,而騎兵遠遁,四處煽風點火,又打通了去布哈拉汗國之道路,相互呼應,這時候土爾扈特部又出現在夷播海之北,土耳其斯坦總督派了好幾次騎兵出擊,都未曾正面遇到過土爾扈特部之人,後來才知有白蓮教作爲向導熟悉本地水土,土爾扈特部又戰鬥力頗爲驚人,他們每到一處,都讓人防不勝防,而地方土著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土爾扈特部大開方便之門,他們帶了最好的貨物和武器,而俄羅斯自顧不暇,當然要先照拂同爲長生天的子孫們了。
大喇嘛北上雖然未有什麽實際性的戰鬥,但是所到之處,諸部的膽子都大了許多,盡數驅逐俄羅斯派駐的官員,人人隻聽承化寺喇嘛的佛旨。這裏差不多就形成了權利的真空,日後可想而見,中國人的官員派駐過來,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兒了。
浩罕國的行事和俄羅斯國内的預測十分接近,所謂的練軍在遭受了幾次失敗之後,就龜縮在安集延三城,不再往西尋求領土需求,隻是和其餘兩個汗國聯合了起來,布哈拉汗國等對着俄羅斯人陽奉陰違,隻是還不敢公開反抗而已,這個結果讓朱格列夫十分郁悶,但是,另外的好消息,讓他喜出望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