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不肯撤簾子?”太後搶先說道,太後嘴角帶着莫名的笑意,“誰說我願意撤簾子了?”既然你們願意上位者是一個變化莫測的人,那我就做這樣的人好了。
董元醇也應該要發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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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河邊上,幾座風格與中原迥異的石頭建築巍然樹立着,和平時此處的安靜不同,這會子海河邊上,這些建築外面圍着了一大片烏壓壓情緒激動的人,不遠處點起了黑煙,顯然有什麽建築是被點着了。
人群之中爆發出幾聲歡呼,一個腆着肚子身上穿着短袖的壯漢,手裏拿了一個地球儀出來,對着大家晃了晃手裏的地球儀,把它狠狠的掼在地上,衆人又連連拍手,“這些洋鬼子的鬼把戲早就該打碎了。”
人群之中又有人高呼,“這些鬼把戲算什麽,洋鬼子這會子還在他們的教堂裏呢,咱們應該把他們揪出來,殺了爲咱們的孩子們報仇!”
“對!”幾個人揮着拳頭慫恿着,又有幾個婦人哭喊着自己的孩子被洋人挖了心,有幾個讀書人還頗爲理智,要求大家去巡撫衙門控告洋人的罪行就是,大家又猶豫了起來,可這時候,人群之中又有人在說話了。
“聽說這些天津的官老爺們都收了洋人的洋藥,吃了可以長生不老的,那些藥都是洋人們挖了人心練起來的,官老爺還能管着咱們呢?巴不得要更多的人心呢!”
幾個婦女聽到這樣的話,不知真假的哭天喊地起來,大家聽到這樣的話,複又怒不可遏起來,一個揮着鋤頭的種田老漢怒喝道,“這些黑心肝的東西,蛇鼠一窩,走,先把這些洋鬼子拖出來,好好揍一頓!”
“還揍什麽?直接打殺了就是,這些洋和尚洋尼姑,沒一個是好東西!”
“對,燒了這些洋和尚的狗窩!”
“燒了他們,殺了他們!”
“放肆!”一個聲音響起,一群衙役排開衆人,走出了一個黑須的官員,這是天津按察使,他主管一省司法,小民來說,是最懼怕的人,可如今在這時候,也不頂用了。按察使對着大家喝道,“你們圍着靜海堂,意欲何爲!”
前面幾排的人畏懼官威,低着頭往着後頭退了退,衆人氣勢稍挫,“老爺不給我們這些死了孩子的人做主,我們隻好自己來給枉死的孩子們報仇!”
人群之中響起了這樣的聲音,“若是真有此事,也輪不到你們來執行律法,殺人償命,也不是你們自己辦的,”按察使厲聲喝道,“況且這時候洋人到底有沒有此事,還未有定論,你們就這樣圍住他們,第一沒有****上國的體面,其次也要引起外交争端,于國無益,還不快快退去,聽候官府處置!”
許多人倒是覺得這位按察使大人頗有色厲内荏之象,這嚴厲的樣子怎麽有心虛的感覺,大家默默,人群之中又有人喊了起來,“那就請老爺做主,先殺了這個靜海堂裏頭的洋和尚,爲咱們的孩子報仇,别的可以作假,那些屍體做不得假,那些人販子把孩子運到靜海堂也做不得假!”
“是啊是啊。”大家又激動了起來,按察使也不是白癡,知道這裏頭必然有人在煽風點火,這如今如何能把洋人抓起來殺掉,且不說别的,昔日條約上就說明白,未犯中國法者,不可擅自處置!
按察使又連聲厲喝,叫那些說話的人出來對峙明白說清,“這官爺要抓人啦,咱們可不能被抓走,不然咱們又要變成洋藥了!”人群之中又有人喊起這樣的話,按察使剛要說話,人群之中突然扔了一塊石頭出來,砸到了按察使的頂戴上,按察使措不及防,哎喲一聲就往後頭倒去,幾個衙役本來就是十分緊張,見到按察使大人跌倒,連忙就把腰間的腰刀刷刷刷的拔出來,大家又激動了起來,“這些狗腿子,還要動刀動槍要殺咱們呢,實在是無法無天!咱們打死這些狗腿子!”
爲首的幾個人揮着鋤頭就上前,大部分的衙役正在靜海堂前把民衆和教堂分開,這裏就這麽幾個人,揮動了幾下刀,就被人一一打趴下,不少人還見了血,有個衙役武功頗爲了得,還捅傷了一個村漢,這樣群情更爲激憤,人一見了血,情景就無法再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