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恺運的話裏隐隐有不悅之意,雲青子毫不在意,“那王大人,最近的事兒您預備着怎麽辦。”
“什麽事兒?”
“王大人何必裝糊塗,”雲青子說道 ,“自然是東邊那位的動作了。”
“我知道你白蓮教刺探消息的事兒多,原本是不想理會的,沒曾想,你自己就先告訴我了,”王恺運皺眉說道,“我勸你一句,這外頭的消息自然沒什麽,你們安排人預備着也是尋常,隻是這内宮之事,我勸你還是謹慎點好,要知道,宣禮處可幹的比你們利落!”
雲青子眼神一閃,“宣禮處麽,貧道知道了,必然不會讓大人爲難。”
王恺運唰的合起扇子,在掌心裏敲了敲,“這事兒我就當沒聽見。”
“這是爲何?”
“宣禮處不會不知道,”王恺運說道,“德齡知道了,太後必然知道,這麽隐私的事兒,我不适合知道,更不适合我從你這裏知道。”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兒。”
“也不會是什麽壞事,”王恺運饒有興趣的說道,“本朝以來,宮府同心,太後垂簾,親王輔政,同道同治,這麽幾年下來,小麻煩不少,大問題卻是不多,恭親王把持着外朝,天下洋務官員盡數出自總理衙門,這樣的局面,落在有些人眼裏,可就不是升平盛世的樣子了,位置就那麽多,他一直在,别人就沒機會,自然要有所動作,與其将來等着羽翼豐滿鬧起來不好收拾,還不如現在先讓大家瞧瞧,這台上唱戲的,到底該誰上,誰是跑龍套,誰是名角兒!”王恺運喝了口茶,若有所思的笑道,“我雖然在太後駕前爲臣當差,可我也想瞧瞧,這太後,會不會一直那麽從容淡定。”兩宮日久自然會因爲權利歸屬而産生鬥争,曆朝曆代垂簾的太後,沒有輕輕松松把這大政交出去的,皇帝越來越大,若是孝順也就罷了,不孝順的話……将來的局面鬧起來,怕是不好下台,不過反過來想,爲政者怎麽可能一直都一帆風順呢。
“我聽說昔日王大人在肅順府中爲幕僚,也是如魚得水,深得重用,那時候肅順和議政王是死敵,王大人如此幸災樂禍,看着宮府一起被牽扯進去,若是将來議政王吃了刮落,啧啧啧,想必心裏也有爲肅中堂張目的緣故在裏頭吧。”
王恺運放下蓋碗,笑道,“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