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命駐藏大臣、青海大臣等約束諸部,不得與阿古柏通商,命理藩院傳檄蒙古等部,可做聲勢。”恭親王說道,“阿古柏之事免不了後頭有英俄兩國洋人的作梗,奴才以爲,西北之事若是要平息,免不了要把症結歸在石達開等人頭上。”
“正是,”太後點頭,“金陵軍械廠出産的軍械還不算最好,出了發給東南幾省的綠營之外,盡數解給石達開,他們做的了初一,怪不得我做十五。”太後情緒激動,“石達開想必不會上表稱臣,如此甚好,更是免了許多和英國人的口水,此外,總理衙門看看,英國人進入中國的貨物,總要仔細審核一番,讓他們知道我們就是在刁難他!”
“……是。”恭親王原本欲勸太後從此放棄石達開等人在印度讓他們自生自滅,沒曾想太後反而要将此事誇大,更是要加大對他們的協助,嗓子眼裏的話也全部咽了進去。
“西北之地已經反複兩次,如今看來,就算新選了主帥前去,也怕再生反複,”新疆這塊地方沒想到幾百年前也是如此難搞,叛亂不停,而新疆又沒有未來那樣的開發,政權的力量隻布置在幾個大的州縣裏,阿古柏糾集了如此多的******教徒,如今看來難道真的無法可施?可惜後世的曆史書上對于這段曆史幾乎沒有寫(大概是爲了民族和諧……),自己都忘了這事兒是怎麽平息下去的,如今看來靠着自己的預見能力是不成了,“大家都回去想想,這事兒該怎麽辦,有什麽主意,快些提出來。”
“是。”
太後站起身,“都散了吧。”轉身走下寶座,須彌座後就是一個小小的門戶,太後走了進去,有五間的暗殿以作休息,太後沒有停留,穿過幾個隔間,出了養心殿,轎辇已經在候着了,太後今日心情複雜,擺擺手,“沒幾步路,走回去就得了。”
“太後,”梁如意說道,手指頭小心指着天上,“這天可下着雪呢,太後要是一個不小心,萬歲爺可是要奴才的腦袋。”
天氣陰沉沉的,鵝毛的雪花連綿得飄下來,不多會,梁如意的帽子上就布滿了白色的雪花,太後擡起頭,看着洋洋灑灑的雪花,重生以來,北京的冬天每年都是大學,“無妨,”一手扶住小朱子的手,慢慢的朝着北邊走去,邊走邊想着心事。
僧王之死,雖然心裏悲痛不已,可更多的還是如同走在雪地裏的輕松之感油然而生,自己籌備訓練新軍,僧格林沁一直不置可否,雖然沒有阻擾,卻也沒有積極的去辦這個差事,在豐台大營,大部分也隻是榮祿和武雲迪二人操持新軍之事,他平日裏最爲信賴的還是自己的蒙古騎兵,主将态度如此,可想而知,在新疆,他必然還是行的老路子,老路子對着普通的亂賊自然是手到擒來,可如今,阿古柏身後有了英俄兩國,又有成建制的火槍火炮,再用老辦法,就行不通了,如此看來,僧格林沁之死,或許是個好事兒,太後如釋重負,抖擻精神,回了儲秀宮。
太後和軍機處都撤了,隻留下了皇帝一人,這時候同治皇帝的那些侍讀伴當們簇擁着皇帝到了養心殿的西暖閣休息,皇帝這會子心情極爲不好,伯彥讷谟祜常在禦前伺候,雖然比自己大了許多歲,可還有一層親眷的身份在這裏頭,伯彥讷谟祜是典型的蒙古漢子,忠厚老實,忠心耿耿,眼中隻有效忠皇帝一個人,兩個人相處的極爲融洽,如今突遭大難,難免伯彥讷谟祜會傷心欲絕,自己心裏郁悶,臉上就不好看,還好有桂祥在,曲意勸解了一番,皇帝的臉上才有了一點笑意,用了點點心,載澄拿着一個紫金鑲嵌紅寶石荷葉型如意把玩着,桂祥看着皇帝的心情好了起來,笑道,“這榮将軍一出去,怕是萬歲爺騎馬射箭又沒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