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稍安勿躁,”榮祿皺着眉頭安撫了一下身邊的石達開,然後對着那個不可一世的參将,眯着眼睛說道:“朱參将,本官去招降石達開,這事兒督台大人也是知曉的,若無總督大人授意,我自然也不能去,怎麽如今我這人都請到了,還又變卦,是何意思?”
“這話留着等殺了你邊上的這個匪首,再到總督大人座前分說吧。”朱參将獰笑得發令,“左右,給我亂刀砍死石達開!”
“誰敢動手!”榮祿大喝,“你膽子真夠肥的,朱參将,本座可是提督四川軍事,你敢在本座面前動刀子?可以,要殺石達開,”榮祿站在了石達開面前,“先殺了本座,”榮祿環視衆人,衆人都不敢直視榮祿,紛紛把頭低了下去,榮祿鄙夷得看着那個滿腦肥腸的朱參将,“本官倒是要看看你敢不敢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做這叛逆之事!”
“你!”朱參将果然不敢下令動手,“提督大人,這是總督大人的命令,你難道要違抗不成?”
“總督大人的命令?可有手谕?”
“這……并無手令,隻是口令!”
榮祿雙手背到了身後,側着身子,似乎覺得已經不屑和朱參将這種人物說話,“誰知道是不是你編造的,你不配和本座說話,去請總督大人來!”
“放肆!”朱參将被榮祿的态度激怒了,雙眼變得通紅,“兄弟們給我上,要是不小心誤傷提督大人,本将軍擔着就是!”
那些川軍士兵慢慢得圍了上來,榮祿皺着眉頭,如今這形勢不妙啊,突然這會子,西北角來了陣陣腳步聲,之前在大營對着榮祿眉開眼笑的湘軍遊擊鐵青着臉帶着一隊湘軍士兵出來,朝着朱參将大喝,“好你個老朱,居然敢對提督大人動刀動槍!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一揮手,擠進了人堆,團團護住了榮祿和石達開,“有我老袁在,别想着對湘軍出來的提督大人動手!”
“老袁,”榮祿這時候才把心放進了肚子裏,感激得拍了拍老袁的肩膀,“多謝你了。”
“你說的是什麽話,這還要你謝!”袁遊擊瞪大了銅鈴一樣的大眼睛,“提督大人,且看看,自從你走了之後,這湘軍是不是還像以前那樣的英勇善戰!”
朱參将見到湘軍出來,便是軟了氣勢,榮祿眼睛盯着朱參将,雲淡風輕得說道:“還不去禀告總督大人?這裏你是說不上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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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機處的意思是将艦隊在上海處訓練熟悉,再委托洋人軍官爲中國招募之水師士兵教習,等到能熟練操控之後,再北上拱衛京畿海面。”恭親王說道。
“如此甚好,隻是需和赫德講清楚,大清不歡迎類似阿斯本這樣連續兩次都參與過對大清戰争的将領出現在中國,這次就算了,若是阿斯本不識相,那也隻好讓他回去了。”
“嗻。”
“剩下的銀子夠嗎?”太後問沈兆霖。
“兩廣的賦稅已經盡數收了上來,”自從曾國藩破了金陵之後,很識相得向軍機提出将原本盡數被截取的兩廣稅收重新歸于中央,這時候中樞正是缺錢的緊,也沒有客套,直接就收了進來,“再加上浙閩的稅,是夠了。”
“恩,左宗棠在浙江辦的不錯,”太後點頭,對着左宗棠能迅速把浙江安定下來,并恢複了經濟十分滿意,“如此,下诏嘉獎,加左宗棠浙閩總督銜,就命左宗棠選派浙閩兩地良家子去上海,跟着他們學軍艦事宜。”
“嗻。”恭親王應下,可這時候沈兆霖似乎還沒把話說完,“太後,可接下來英法兩國又在催促訂今年的軍艦合同,接下去這可沒錢了,就算有點錢,還要準備八旗的丁銀,百官的俸祿,還有河工、海塘,大頭的軍費還沒出呢!”
“拖着吧,英國人如此狂妄,還需教訓,”太後冷哼一聲,“既然議政王上次已經許諾俄羅斯,這次叫俄羅斯人也進來,還有美國,那個國家給的軍艦最好,單子就給誰,這次的事兒值得咱們吸取教訓,若非中國無水師,豈能容許洋人如此放肆!”
“臣等無用,請太後降罪。”軍機大臣們連忙磕頭謝罪。
“曆年積弊,非一日可除之,老子曰治大國若烹小鮮,凡事隻有徐徐圖之,軍機處的辛勞,本宮是看在眼裏的,”太後說道,“不必妄自菲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