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土官正将軍,”賴漢英吩咐着坐在最下首的林啓容,林啓容連忙站了起來拱手聽命,“今天晚上你部就先辛苦些,負責警戒,防着那些膽子還沒吓破的清妖來偷襲咱們!”
“是。”林啓容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大罵,這不就是欺負我官職最低嗎!拱手應聲而下,轉頭出了花廳,看到幾個太平軍押了幾個泫然欲泣的清妖女眷進了花廳,越發覺得怒火中燒起來,淫笑地摸了一把爲首一個十六七歲少女的胸前玉兔,少女驚呼了起來,林啓容的心裏這才稍微舒服了點,甩了甩手,憤憤地出了王府。
是夜,曾國荃率了千餘人馬前來窺探清江縣的太平軍,看到清江縣外的太平軍陣營靜悄悄的,隻有幾個人在巡邏,大喜過來,領着鄉勇剛沖到太平軍的營帳門口,殺了幾個巡邏的發逆,就聽得營中一陣梆子響起,箭簇就如雨點般射了過來,曾國荃知是太平軍有了準備,罵了聲娘,連忙退兵。讪讪地回到了吉水縣,等着與曾國藩的大部隊彙合。
曾國藩聽了自己九弟的禀告,撚須不語,榮祿也在邊上默不作聲,三個人都想着同一個問題,這帳看來是硬仗!
“不過也無妨,這些湖南的兄弟們在湘江練了這麽久,也該讓他們見識見識發逆的嚣張氣焰,仲華,你明日就與國荃一同去吉水縣外的斷龍嶺布防,一定要試試看發逆的成色如何!本官在這吉水縣裏頭接應你等,若是勢不可爲,就放棄也罷,保全自身力量爲上!”
“是!”榮祿領命,轉身出了大帳,跨上五花馬,點了兵馬,一行兩千餘人,和曾國荃的一千五鄉勇,望着吉水縣北邊的斷龍嶺去設卡布防了。
過了中秋不久,天氣漸漸變涼,再居住在圓明園裏就有些不合适了,康慈皇太後的咳疾有些嚴重起來,太醫回禀鹹豐說要回宮,地氣緩和些方能慢慢将養,鹹豐皇帝便擇了九月初二日回了紫禁城。
秋天向來是北京最好的季節,又沒有春天的風沙,夏天的悶熱,冬天的嚴寒,透着一股風高氣爽,鴻雁南飛的利落意思,儲秀宮正殿前的銀杏葉子悄然變黃,一陣秋風吹過,簌簌落下,倒叫灑掃的小太監每日就持着掃帚瞪大了眼睛守在廊下,還是受百千宮人敬仰的懿貴妃娘娘,看着落葉在地上淡黃一片煞是好看,叫那小太監别浪費了美景,灑掃的小太監這才免了此厄。
端莊大方賢淑的懿貴妃娘娘毫無形象地躺在炕上,蓋着一副蜀繡石榴花紋被子呼呼大睡,窗外的秋日斜斜地照進窗格子,斑駁地映在懿貴妃的娘娘臉頰上,懿貴妃對此毫無知覺,在夢中似乎還遇到了什麽樂事,嘴角裂開,嘿嘿地笑出了聲。
安茜把一碗甜香的什麽湯端進了東暖閣,看着自己家的主子懿貴妃睡得正歡,雖然不忍打擾,但是還是輕輕地叫了幾聲。
“娘娘,娘娘。”
懿貴妃從美夢中醒來,定了定神,穿越一年多了,還是不适應,以爲現在這儲秀宮,自己這女兒身,錯了,是孕婦身隻是一個夢而已。
還不是夢,懿貴妃又閉上了眼,再回味了一下自己在新白鹿飯店和朋友大吃大喝的場景,這才睜開了眼睛,懶懶地道:“恩,什麽時候了?”
“申時一刻了,娘娘,估摸着皇上要來用晚膳,您也該起來準備着了。”
懿貴妃申了個懶腰,腹部覺得重重的,壓着自己的肚子,苦笑了一聲。
眼下已經是七個月的樣子了,胎動頻繁,有句話說如果男人不體諒怒人,就罰他下輩子變成女人體驗懷孕的痛苦和煩躁,晚上好好地睡着覺,肚子裏的孩子冷不丁地踢了一腳,心悸地馬上醒來,再也睡不着,腳腫的連地都下不了,還時不時的餓,這倒也沒什麽,小廚房裏随時都可以有吃的,但是吃了馬上吐,吐完了又餓又想吃。實在是折騰死,還好今個下午肚子裏的祖宗安安靜靜地不動彈,自己終于能睡個美容覺,養養那日夜被折騰地不适的身子。
懿貴妃聞了聞那股甜香味,倒是覺得自己的胃有些空落落的,擡起了頭,“碗裏是什麽東西?”
安茜扶起了懿貴妃,給她腰下多墊了兩個靠枕。“是阿膠桂圓羹,娘娘不喜歡吃苦藥,我呀,叫太醫拿了阿膠來,配上桂圓,熬得稠稠的,拿給娘娘用些。”
懿貴妃結果明黃色繪着菊花的瓷湯勺,試着喝了一口阿膠桂圓羹,入口香滑,也不反胃,笑眯眯地點了點頭,“這羹極好,比那些苦的反胃的安胎藥強多了,以後就多上這個,那些安胎藥也就罷了。”
安茜含笑應了聲是,淡笑地看着懿貴妃用着桂圓羹,過了一會,小夏子進了東暖閣,垂手禀告道:“椿常在來了,在外頭候着呢。”
“這椿常在倒是兩三日就來請安問好呢。”安茜說了一句。
懿貴妃放下瓷湯勺,拿過邊上的熱毛巾擦拭了下嘴巴,“她是覺得是本宮賞了她臉面,讓她有機會飛上枝頭,來往的勤些倒也不是壞事,隻是我現在有着身孕,見人有些煩躁,也罷,宣吧。”懿貴妃對着小夏子說道。
“是。”
椿常在進了東暖閣,蹲下給懿貴妃行了禮,“臣妾曹氏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萬福金安。”
隻見椿常在高挑身材,細腰盈盈可握,瓜子臉蛋,神色飛揚,對着懿貴妃倒是面含恭謹之色,跪在地上動也不動。
“快起來,你這時常來見,何況也不是什麽大節日,妹妹你又何須如此多禮呢,安茜,請椿常在坐下,上茶。”
椿常在謝了恩,這才在炕上和懿貴妃左昭右穆地坐下,懿貴妃笑着道:“眼下本宮這腳腫的厲害,也就不起身迎你了,妹妹切莫見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