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上墳（2）
姑姑一路上絮絮叨叨的講述着金寶家的事情，聽得大家都唏噓不已。
金寶大程瑤七八歲吧，在程瑤小時候的記憶中，金寶是個永遠笑呵呵好脾氣的人，他和小鳳青梅竹馬，對小鳳也是疼愛有加，沒想到爲了生一個兒子，變得這麽面目可憎，動手打老婆，還打掉了自己的孩子，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
“生個兒子就有那麽重要嗎？爲了生個兒子，弄得家裏雞飛狗跳，不得安甯。”程越撇撇嘴，覺得無法理解。
姑姑拍着程越哈哈大笑，“生兒子當然重要了，當年你媽生下你的時候，你爺爺奶奶可是高興得一夜都睡不着覺。在村裏，如果那一家沒有兒子，吵架都沒有底氣，走道都直不起腰來，我當初也是一連生了四個丫頭，到第五個才終于生下了輝子才消停下來。”
“那時候已經開始實行計劃生育了，隻是不太嚴格而已。懷輝子的時候，村裏的幹部一撥一撥的來家裏動員我，還好我堅持了下來。”姑姑每次講到這件事情，都充滿了自豪。
吃了飯，大家都帶着東西去上墳。
程越抱怨着，“這麽大的太陽去爬山，下午去不行嗎？”。
程瑤斥責道，“小越，虧得爺爺奶奶還那麽疼你，半年來上一次墳還這麽磨磨唧唧的，去墳地最好是三點之前去，下午五點以後去墳地，一不小心就會惹上邪氣。”
程越當然知道姐姐說的話沒有半點戲言，聽了，吓得趕緊看看手機，“一點半鍾，三點之前應該能夠回得去了吧？”說着快步走向前去。還焦急的催促着大家。
到了爺爺奶奶的墳地，卻赫然發現奶奶的墳頭前面有一些磚頭亂七八糟的堆放着。
程瑤看了皺起眉頭，“奶奶的墳前爲什麽會有這些磚頭堆着，把奶奶的路都堵起來了，讓她怎麽出入？”
程越聽了姐姐的話拍着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想起來了，我前不久夢見過奶奶，我看見她的門前堆滿了高高的破爛和垃圾，我問她哪兒來的破磚爛瓦，她說是前面的人家蓋房子，把她的路都給堵起來了，她每天都不方便出門。她還叫我告訴爸爸去幫她修理一下。”
确實是這樣，看起來好像是奶奶前面那家砌墳，使用剩下的轉頭亂七八糟的堆放在奶奶的墳前。
“可是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你曾經夢見過你奶奶的事啊？”程路責問兒子。
程越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爸，那天醒來後忙着上學，後來就忘記了，要不是剛才姐姐的話，我都想不起來了。”
媽媽用食指點着程越的腦袋，“你呀！這樣的事情也會忘記，真是不靠譜。”
程瑤對着奶奶的墳頭說，“奶奶，你以後有什麽事就告訴我好了，小越貪玩不懂事，讓你受了這麽久的罪。”
程越慚愧的低下頭，默默的把磚頭搬到旁邊的空地上，大家七手八腳的一起搬着磚頭。不一會兒就把奶奶墳前的磚頭清理幹淨。他們又把爺爺奶奶墳地周圍的草割幹淨，然後敬香，祭祀，燒紙磕頭。所有一切都弄好，又去上姑父的墳，姑父的墳離爺爺奶奶的墳有七八百米，還要再進去到墓地的深處。
在去姑父墳地的路上，看見一家人的墳頭上開了個大坑，姑姑很驚訝，“這是老黃的老父親，是什麽動物把墳給刨開了。”
“要是下雨就麻煩了，雨水會流進去，順手把它給填平了吧！”輝子說着，揮起鋤頭就要動手。
程瑤趕忙制止他，“你以爲是在田間地頭呀？可以随意的在這裏刨兩鋤在那裏挖兩下，墳上的土是不能輕易動的，如果要動，必須看日子，做準備，有一整套的程序。否則，于自己不利，于墳主的家人不利。”
輝子聽了，驚出一身冷汗。
“所以有時候做好事也要看情況，否則變成了做好事幫倒忙。得不償失，害人害己。”程瑤繼續說。
姑姑:“瑤瑤說的對，這動墳上的土是有講究的，待會兒下山以後去告訴他們家人，讓他們自己來處理。”
爸爸指指一旁弄得威風凜凜的墳，“以前的墳才會發生坍塌陷落等等這些問題，現在的墳都用石頭壘得結結實實。所以不存在這樣的問題了。”
姑姑卻不認同程路的話，“你看那些墳砌得氣派的，都是家人有錢的，這樣的墳随便一下就要幾千塊錢，像老黃家這種情況，一年到頭也沒有一千塊錢的節餘，活人都顧不上，哪有心思來顧死人。”
上了姑父的墳，一大家子人就收着家私往回走，程越掏出手機看看，三點差十分，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總算是在姐姐說的三點鍾之前上好回去。
輝子笑着，“小越，我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的，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我是肉體凡胎，當然怕了，特别是奶奶托夢給我的事情，我以爲它隻是個夢而已，所以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原來是真的，真的是奶奶有事專門來告訴我的，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得不信了。”
下山的路上，遇到了幾戶也是上墳回家的村裏人，金貴家和程瑤他們一路走着，拉着家常。
正走着，金貴卻跌了個大跟頭，從半山腰上滾到了山腳，大家吓得一窩蜂地驚呼着追下去，還好，山上草木茂密，金貴除了虛驚一場、安然無恙。
金貴媽還是不放心的上上下下都檢查了一遍，确認沒事才放心下來。
“你這孩子，真不讓人省心，這麽大的人了，連走個道都不會好好走。”放心下來的金貴媽斥責着。
“金貴，你剛才是不是沒有給老祖宗磕頭？”程瑤提醒他。
金貴媽大着嗓門叫起來，“對呀，他剛才死活就是不肯磕頭，小時候多乖多可愛的孩子，上了初中以後，就越來越不聽話，甚至要和我們反着來，讓他往東，他偏偏就是要往西，故意氣人……哦！對了，難道真的是他不肯磕頭，老祖宗怪罪了？要不要再回去補磕一個？”
“才剛出來不久，回去磕一個吧，老祖宗都提示了。”程瑤笃定的說。
“你看，瑤瑤姐姐怎麽說的，聽到了嗎？還不趕快回去給老祖宗規規矩矩磕個頭去？”
金貴摔了一跤，聽了程瑤的話，不敢再不聽，老老實實跟着媽媽又往山上走去。
ps:抱歉，因爲外出，所以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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