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鬧事（2）
一個斜眼道:“就這麽走了？”
他轉向程瑤，“小姑娘，你對他做了什麽？”
這時刺猬頭攤坐在地上，大汗淋漓，虛弱無力，這是極度的疼痛過後的表現。他被兩個同伴攙扶着坐到椅子上。
程瑤一臉無辜，“我能對他做什麽？他怎麽啦？老毛病犯了吧！”
斜眼看着程瑤清澈坦然的眼睛，也疑惑了。剛才的确沒有人碰到他，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刺猬頭有什麽老毛病呀！可是看他的樣子，倒是真的像是犯病的樣子，否則，無緣無故的，會有那麽痛苦的表情。他可是打架不要命的硬骨頭一個，刀砍在手臂上手筋斷了都沒有哼一聲，要不是極度的痛苦，他不可能那麽狼狽。
“他就算是老毛病犯了，也是因爲你們才引起的。”斜眼蠻橫的說。
“哪你說怎麽辦？”程瑤面無懼色。
“讓這丫頭把那瓶酒喝了。”斜眼拿起酒指着羅文莉。
“欺負一個小女生算什麽？而且是和一個小女生比喝酒。”程瑤面露鄙夷。
被一個小丫頭鄙視，斜眼感到奇恥大辱。“我就是欺負她了又怎麽啦？沒有半斤八兩，就敢在大爺面前咋咋呼呼的，不給她一點顔色看看，不知道天高地厚。”
“這是公共場所，又不是你家，你管那麽寬。”程瑤不甘示弱。
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和他說話，更何況還是個小丫頭，斜眼惱羞成怒，氣沖沖抓向程瑤，程瑤及時閃開，連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丫頭都抓不住，今後還怎麽混了。
斜眼正要發狠向程瑤撲過來時，被人按住了肩膀。
斜眼一回頭，“凱子，你……”
“算了吧！一個小丫頭，何必和她過不去，傳出去也不好聽不是？這酒我喝了，别糟蹋糧食。”
凱子接過斜眼手中的酒直接往嘴裏灌。
“凱子，你不會是看上這個小姑娘了吧？除了皮膚水靈一點，也太嫩了吧！就像豆芽菜一樣，原來你喜歡這種青澀的類型。”
“她是我表弟的朋友。”凱子正眼也不看一下程瑤。把喝幹的酒瓶子放在桌子上。
“你不是說早已經和家裏的三親六戚斷絕關系了嗎？表弟朋友的事你也管？”
“誰也不是石頭縫裏崩出來的，斷絕關系他也是我表弟。”凱子聲音冷厲。
凱子淡淡的看了程瑤一眼，“怎麽？你們不是要走了嗎？還愣着幹什麽？”
“凱子，謝謝，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機會一定會還你。”
“不需要，隻要你以後不要再給我找麻煩就好。”
一群人快速離開了這個劍拔弩張的是非之地。人人心裏暗暗松了一口氣。
程瑤卻還記着凱子剛才說的話，心裏很不服氣，他凱子總有一天會需要她程瑤幫忙。
大家乘興而來，掃興而歸，回到宿舍，于真真和淩雲燕埋怨羅文莉惹是生非，差點被别人收拾。還好一切有驚無險，平安無事。
羅文莉自知理虧，再加上剛才的驚吓，她沒有辯駁。隻是心有餘悸的說:“程瑤，今天晚上多虧你救了我。”
“是人家張城救了你！他爲了幫你擋酒，自己喝成那樣。”
羅文莉打了個電話過去，小李他們己經把張誠送到了醫院洗胃輸液。羅文莉不禁心生愧疚。
“算了，也不全是你的錯，隻怪我們今天運氣不好，遇到這些地痞混混。明天我們去看看他。”程瑤安慰道。
“還是羅文莉一個人去更好，人家英雄救美，好像沒有我們的什麽事吧？我們的心意幫我們帶到就行了。”于真真意有所指。
“對對！多好的機會，我們就不要摻和了！”淩雲燕嘻嘻笑着。
“你們不想去就直說，還找這樣的理由。”羅文莉被說中心事，臉上紅霞盡染。
淩雲燕想起剛才的事情，“程瑤，平時看不出來，你還真的有臨危不懼的大俠風範。”
于真真附和，“對對，程瑤，今天晚上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不過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刺猬頭正要向你出手，在那個節骨眼上，他的老毛病就犯了，這事巧得不可思議，斜眼正要向你發狠，凱子又及時制止，你一定知道關鍵時刻凱子會出手相救，所以有恃無恐，對嗎？”
程瑤之所以有恃無恐，是因爲藝高人膽大，她有詛咒符在手，沒有人可以傷害到她，至于凱子會爲她出頭，卻是出乎她意料的事。他爲了掩藏自己，不惜和家裏翻臉不認人。會爲了她一個無足輕重的人出手，實在是意料之外，但是她隻能點頭承認自己有恃無恐是因爲認識凱子。
“程瑤，凱子說你是他表弟的朋友，他表弟是誰？你的男朋友嗎？”羅文莉忍不住好奇。
“沒有，隻是一般的朋友。一個記者，以後有機會介紹給大家認識。”
“程瑤，你好像認識許多社會上的人，什麽商業奇才周全，黑社會凱子，公司職員小李子，現在又什麽記者，你們家又不是本地的，又沒有背景和親戚在這裏，你怎麽會認識這些人？”羅文莉滿臉疑惑。
“機緣巧合！”程瑤說了這麽一句就不再開口。大家再問也無趣，漸漸地，宿舍裏鼾聲四起。
姜沐陽發來短信，“睡了嗎？”
“沒有，幹嘛？”
“睡不着，想和你聊聊天。”
程瑤披衣下床，走到宿舍外面。
程瑤直接撥通了電話，“姜沐陽，你猜我今天晚上遇到誰了？”
“誰？”
“你的表哥凱子！”
“生活在同一個城市，遇到也不奇怪。”
“我們出去吃燒烤，有人故意找我們的茬，在我快要被人修理的時侯，凱子及時出手相救。”
姜沐陽有些意外，“是嗎？他不是已經變成了冷血動物了嗎？還會管這樣的事，看來良心未泯。”
“他說因爲我是你的朋友。”
電話那邊是長長的沉默。
“姜沐陽，我講一個真實的故事給你聽。”程瑤不管姜沐陽有沒有反應，自顧自講下去。
“我從小在農村奶奶家長大，奶奶家隔壁有一個和我同齡的女孩，我們很要好，可是她家裏窮，她家裏爲了讓哥哥上學，卻讓她早早就辍學了，母親殘疾，父親有病，她小小年紀就背負起家庭重擔，去打各種各樣的工，後來倫爲了做台小姐，打扮得濃妝豔抹，衣服暴露，在街上和她的朋友招搖過市，看見我，從來不看一眼。有幾次我試着和她打招呼，她冷冷的說你認錯人了。可是有時候我偶爾回奶奶家，看見她素面朝天，一身簡樸，她老遠就叫我瑤瑤姐，樸實得就像永遠沒有改變過，也常常讓我錯以爲我看見的那個濃妝豔抹的人不是她。這些年，一想起她，我就心酸得想掉淚。有些人，我們不理解他所選擇的道路，但是我們可以選擇原諒他的不合時宜、叛經離道，他們希望我們遠離他，那就尊重他們的意願，遠離他，就是尊重他，每個人有自己選擇生活方式的權利，不要以自己的标準去幹預他們。也不要耿耿于懷。”
“你的小姐妹因爲錢而誤入歧途，這個簡單，你現在完全有這個經濟實力去幫助她回頭。”
“去年她哥哥大學畢業後，她就杳無音訊、不知所蹤。”
“這樣啊！很遺憾，真爲她擔心。”
沉默了一會兒，姜沐陽道:“我表哥卻不是爲了錢，隻要不是太揮霍，家裏的錢足夠他體面的生活無憂。我一直想不明白，他那麽聰明的一個人，爲什麽會走上一條自暴自棄的路，而且隻要他願意回頭，一切可以重頭開始。”
“想不明白就不想，等到那天他終于想回家了，自然會回來。”
“會有哪一天嗎？”
“會有哪一天，一定會。耐心等待，在此之前不要去打擾他。”
電話對面的人無聲無息，程瑤悄悄挂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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