乜闵迅跑去拿了瓶礦泉水,擰開瓶蓋,小心翼翼的在盧慧微張的嘴巴裏倒了一點水。
咳咳——
盡管乜闵倒的很小心,也倒的很少。可是盧慧還是有一點嗆到了。
乜闵放下水瓶。将床上的枕頭壘起,把盧慧往上挪了挪,讓她稍稍靠在床頭的枕頭上。這樣喝起水來可能要方便的。而且基本還是算躺着,應該不會對身體造成太大的負擔。
盧慧沒怎麽喝水,基本隻能算是濕潤了一下嘴唇。
“我會死嗎?”盧慧突然害怕起來,她感覺自己好無力,即使奪回了身體依舊感覺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一般無力。
“不會的。别胡思亂想就行了。”乜闵拽過被子蓋在盧慧身上。天氣已經開始微微轉涼了,何況現在的盧慧身體也比一般人要弱一些。還是要注意保暖。
“傷口已經給你止血了。沒傷到要害。不過我們是女巫,不是吸血鬼狼人,修複能力沒有那麽強。”乜闵說着頓了頓,繼續說道:“而且就算沒受傷,靈魂和身體相融也需要些時間。你就安心靜養吧。現在你那個媽應該是害不到你了。你大可以放寬心了。”
盧慧吃力的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雙眼。
乜闵沒工夫貼身照顧盧慧,于是将盧穗之前準備的東西都一股腦放在了盧慧的床邊,隻要伸手就能取到。
做完這些乜闵還特地檢查了一遍,這才轉身去處理那具被她關在櫃子裏的行屍。
吱——咔——
衣櫥門打開了。
乜闵往後退了兩步。
一具女行屍張牙舞爪的晃了出來。
乜闵試圖聯系盧穗,無果。因爲她不想冒險去觸碰行屍。她不确定盧穗的靈魂在不在這個行屍的身體裏,照理來說,行屍的靈魂是不會離開屍體變成鬼魂的這也是爲什麽末世以來‘死人’越來越多而鬼魂卻越來越少的緣故。
一具行屍的屍體能不能承受兩個靈魂也沒有人知道。
乜闵起咒定住了張牙舞爪的行屍。她打算把這具行屍帶回去再研究。
“乜闵......”盧慧的聲音氣若遊絲。
乜闵扭頭,看了一樣躺在床上的盧慧,她正側着臉看着自己。
“什麽事兒?”乜闵問道。
“你會把我一個人丢在這兒嗎?”盧慧的聲音小的她自己都快聽不清楚了。
乜闵蹙眉,難道她要在這兒陪着她嗎?
“别,别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兒。”見乜闵不說話,盧慧心裏焦急萬分,她現在身體虛弱,人也跟着變得脆弱不堪。
乜闵無語,她剛準備帶着這具行屍離開,現在看來隻能先把行屍放這兒晚些時候過來研究了。不過,她盧慧帶走了也就不必把行屍帶回自己那兒了。要研究的時候過來研究一下就好了。
想到這裏,乜闵兩步走到床邊,一手拉住盧慧,一手起咒。兩人一并消失在了空氣中。
乜闵剛走,那個原本安安靜靜躺在地上的的紙片人自己飛了起來,然後貼在了行屍的臉上。
突——一陣火光閃耀。紙片人自燃起來,連同那具行屍一起燒了起來,行屍變成了灰燼,盧穗的靈魂也跟着化成了灰燼。
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盧慧已經安靜的躺在了乜闵的沙上,她不想讓盧慧睡她的床,她有潔癖。而且盧慧身上還血淋淋的。
“你等着。我去把佳怡找來照顧你。我還有事,不能一直守着你。”乜闵說着松開盧慧的手,就準備離開。
盧慧還沒來得及叫住乜闵,乜闵已經消失不見了。
“可是,怎麽跟佳怡解釋呢?”盧慧的聲音沙啞又虛弱。
“佳怡。”
“佳怡?”
“鄭佳怡——”
乜闵找了幾圈都沒找到鄭佳怡,街上房裏都找了。她都找都有點氣急敗壞了。畢竟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變成了行屍的盧穗。她一定要找出原因才行。否則難保下次中招的就是自己。
“來了來了來了。”鄭佳怡聽說乜闵在找她。匆匆忙忙的就跑出來了。連周健的事兒都丢到腦後了,反正交給她老媽去搞定她老爹了。應該沒什麽大問題。
“來了來了,出什麽事兒啦?”鄭佳怡好久沒鍛煉了,也好久沒跑的這麽急了。本就聽說乜闵找她找的挺急的。剛剛聽見乜闵那麽大聲的叫她,恐怕真的是有什麽急事。
“走,跟我走。”乜闵話音剛落,就拉着鄭佳怡憑空消失了。
一到乜闵的閨房,鄭佳怡一個踉跄沒站穩。剛要罵趕着投胎啊。就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盧慧。
“哎呀。這是出什麽事兒啦?”鄭佳怡急急忙忙甩開乜闵的手,也顧不上自己沒站穩,跑起來都有點晃悠。
“不知道。”乜闵脫口而出:“我就是順手救了她。想知道來龍去脈你等她養好了傷慢慢跟你說吧。”
盧慧輕輕張嘴,剛一個‘我’字出口,就被鄭佳怡打斷了。
“别我了,好好休息,一句話也不準說。等好了,我聽你說三天三夜。”鄭佳怡說完看了一眼四周,問道:“怎麽不躺在床上?”
乜闵下意識的翻了個白眼。
“乜闵,你過來幫我一下。”鄭佳怡想扶起盧慧。
“别作死。”乜闵立刻阻止道:“你看她還适合折騰嗎?”
鄭佳怡被乜闵吓住。連連點頭。
“你在這兒照顧她。我出去弄點吃的喝的。你暫時在我這兒住下吧,專門照顧盧慧。”乜闵說着就離開了。
鄭佳怡看着盧慧慘白的臉,心裏有一萬個問題想問,可是她必須要忍住。就連‘你餓不餓,渴不渴,疼不疼’都不敢問。她不想盧慧在耗費力氣回答她這些廢話。一切都以靜養爲主。
“盧慧,你需要什麽就跟我說。我就在你身邊呢。我哪兒也不去。你放心的休息吧。”鄭佳怡說着将盧慧的梢整理了一下。
盧慧的手死死了拉着鄭佳怡,她一直看着鄭佳怡,似乎有一萬個不放心。
“我保證不管你什麽時候睜眼,我肯定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好嗎?”鄭佳怡反握住盧慧的手,然後在沙邊上坐了下來。
盧慧這才猶豫的點了點頭,她的身體慢慢放緩,拽着鄭佳怡的手也沒那麽用力了。她漸漸的閉上了雙眼,呼吸也開始變的均勻。
乜闵的沙很寬敞。鄭佳怡一手抓着盧慧的手,一手托着下巴。雙眼目不轉睛的看着沉睡中的盧慧,她腦中想過了幾百次盧慧到底遭遇了什麽。每一個設想都幾乎都跟盧穗能挂上鈎。難道盧慧被盧穗襲擊了?天哪。鄭佳怡有點自責,最近她确實有點忽略了盧慧。可是,盧慧隻要不出大本營應該是不會出事的。難道盧慧獨自外出了?
正當鄭佳怡各種猜測的時候,乜闵回來了。一大包吃的喝的都是之前盧穗準備好的。她隻是順手帶了回來。不過她的臉色很不好。因爲那個行屍不見了,那行屍所在的位置上有一攤燒焦燒黑的灰燼。
鄭佳怡見乜闵将帶回來的東西随意的丢在了她的身邊。她剛想開口,瞬間現乜闵此刻的氣場很低。于是,她暫時壓住了各種好奇和問題。決定還是不要‘找死’。
盧慧雖然很嗜睡,但是也很驚醒。她覺得自己大概已經睡了很久,可是在鄭佳怡看來她睡了一個小時都不到。
盧慧驚醒的一刹那就是本能的拉了拉鄭佳怡的手。
“怎麽了盧慧?要喝水嗎?還是要吃東西?”鄭佳怡趕緊起身,湊到了盧慧的跟前。
盧慧虛弱的搖了搖頭。
“喝點水吧。”鄭佳怡說着已經将自己的手從盧慧的手裏抽了出來,然後從乜闵帶回來的一堆東西裏找出一瓶擰開過的礦泉水,拿到盧慧的嘴巴,說道:“來,張嘴。”
盧慧輕輕的張開嘴巴。
鄭佳怡也是倒的很小心。
盧慧很努力才能把這口水咽下去。
鄭佳怡給盧慧喂了幾口水之後說道:“對了,盧慧,我來的太倉促。還要回去跟我爸媽說一聲,順便拿點洗漱用品過來,畢竟我得在這兒住上一陣子了。”
盧慧突然又緊張了起來。似乎很不願意讓鄭佳怡離開。
“盧慧,你乖乖的。這裏是乜闵的地盤,你放心吧。”鄭佳怡一手握着盧慧的手,一手拍了拍盧慧的肩膀。
盧慧猶豫了好久,這才勉強的點了點頭。
“這才乖嘛。”鄭佳怡好像哄小孩子一樣撫摸了一下盧慧的額頭,說道:“你再睡一會兒,等你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就已經回來了。”
盧慧又輕微的點了點頭。
“乜闵。盧慧暫時交給你了。我很快回來。”鄭佳怡說着便起身離開了。她得去回才行。
乜闵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
鄭佳怡也不管,反正盧慧在乜闵的視線範圍内是不會有什麽事兒的。就算有什麽事兒,乜闵也不可能坐視不理。
除了在電梯裏,其餘的時候鄭佳怡幾乎都是一路狂奔。
“小a,你去給我準備吃的喝的。至少一個月的量。懂了嗎?“鄭佳怡說着又轉向了小B:“小B你給我收拾一下換洗衣物。簡單點就行。”
吩咐完畢,鄭佳怡就跑去找鄭國志了。此時王雅麗已經不在了。
“爸,我媽呢?”鄭佳怡一進門就開始找王雅麗了。
“找你媽怎麽找到我這兒來了?”鄭國志悶悶不樂。
“爸。我今天有一堆的事兒,我真的沒空哄你,你别耍小孩子脾氣。”鄭佳怡對鄭國志的脾氣可是摸得透透的。
“我耍小孩子脾氣?有你這個跟爸爸說話的嗎?”鄭國志被說中了還耍賴。
“爸爸。我今天真的很多事兒。盧慧出事兒了。我正準備搬去乜闵那兒住照顧她呢。你就别給我添亂了。”鄭佳怡嘴上說不哄,但實際上還是得哄着外加撒個嬌什麽的。
鄭國志眼皮一擡,剛剛好像是聽王雅麗提到了一點這件事。
“沒什麽事兒吧?”鄭國志順口關心了一句。
“不知道啊。受傷了。”鄭佳怡繼續撒嬌:“爸爸,我讓我媽來問你的事兒,你到底怎麽說呀?到底有沒有辦法嘛——”
“沒辦法!”鄭國志又把臉扭開了。
“爸爸。我不是幫着周健還拿媽媽來壓你。”鄭佳怡功力全開。
“哎喲。你說的好聽。你就是這麽做的。”鄭國志氣的嘴巴都開始抽搐了。
“那個蔣鵬飛和6文武是因爲我才變成這樣的。我心裏很愧疚。我真的很想幫他們。”鄭佳怡哭喪着臉,聲音裏帶着一絲絲的顫音。
“你别想忽悠我。”鄭國志不動聲色。
“他們真的是被我害的。”鄭佳怡急的直跳腳,她記得周健說過時間好像不多了:“要不是我,他們怎麽會變成這樣。爸,你别假裝不知道。其實,很多事情我都是知道的。”
鄭國志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頭,但很快還是選擇無視的說道:“哎呀,女大不中留啊。胳膊肘往外拐啊。還把老媽搬出來壓我。哎——我白養了你這麽大啊——”
“爸爸。你是故意的。”鄭佳怡将挽着鄭國志的雙手放下。賭氣道:“你不幫忙我也沒辦法。就讓我一輩子虧欠自責好了。你不用管了。本來就是我自己造的孽。我自己來承受。”
鄭佳怡說完扭頭就要走。
“回來!”鄭國志鄭重的叫住了鄭佳怡。
鄭佳怡突的停住腳步,她能感覺到鄭國志的口氣不太一般。
“你這是用激将法呢?”鄭國志的聲音裏依舊聽不出一點的玩笑感。
“沒有。”鄭佳怡頭也不回,繼續說道:“我今天真的事兒特别多。我要趕回去照顧盧慧。至于蔣鵬飛和6文武的事情我再抽空去找别人幫忙。即使不能讓他們做回狼人,讓他們徹底變成剝皮行者也行啊。總比死了強。要是他們死了,我想補償都補償不了了。”
鄭佳怡丢下這句話頭也不回的就跑走了,沒在理會身後的鄭國志。
“md,那小子自己蠢的要死,跟我有什麽關系。”鄭國志在辦公室裏罵罵咧咧的:“這件事隻能他自己辦,又不能我幫他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