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蕭先邦意識到這條路似乎那裏不對,他一個急刹車靠邊停下。從後視鏡裏看向蕭笠,問道:“你是在哪裏跟丢蕭筱的?”
“啊?”蕭笠一愣,半天才從急刹車、突然起來的問話中回過神來,仔細的想了想,說道:“追出來半天左右就丢了。至于在哪兒丢的我也不清楚。周圍沒有什麽目标性的建築物。”
“好像不對啊。”蕭祖業似乎也發現了問題,他下意識的看了看手表,繼續說道:“我記得你們說蕭筱他們一大早從某個地方出發的,入夜之前就到了咱們那兒。咱們少說也開了大半天了吧?一路上什麽都沒有。這正是有點奇怪。”
過了許久也不見蕭先邦開口,蕭祖業隻能繼續說道:“而且咱們的車速也不慢啊!”
其實蕭先邦心裏已經有數了。除非回頭,否則這條路是沒有出口的了。他鄭重其事的熄火下車并吩咐蕭笠留在車裏。
蕭祖業自然是跟着下了車。
蕭先邦用了一些随身工具做了幾個小小的測試。
蕭祖業雖然隻是看着,但是臉色也已經不太好了。
“看來咱們遇到厲害角色了。”蕭先邦說着收起了這些工具,又試探着向前走了幾步。
蕭祖業沒那麽沉得住氣,他有點心急如焚。有點急躁的跟了上去,試探着追問道:“這怎麽也得是個始祖級别的。”
“可不是!”蕭先邦的神情也開始變得僵硬冷酷。
“你說蕭筱這孩子到底在搞什麽鬼?”蕭祖業說着頓了頓,換了個口氣說道:“該不會蕭筱沒發現她在的那個地方有問題吧?”
蕭先邦也不能肯定,按理說蕭筱不會。畢竟按照他們自己的說法,他們已經在那兒住了好一陣了。就算一開始沒發現,也不能這麽久了都發現不了。
蕭祖業知道他這個大哥什麽事情都要想的做的滴水不漏。所以,隻要不是百分百的肯定,他是不會輕易發表什麽結論的。于是,也隻能幹等着。
“回去問問跟她一起的那些人不就全知道了?”蕭先邦,說完看了蕭祖業一眼,說道:“走,咱們先按原計劃進行。”
“行,都聽你的。”蕭祖業點頭,然後轉身準備回車裏。女兒是人家的,人家要是這麽笃定,他也沒啥好說的不是?
蕭先邦不安的又回望了好幾眼,這才跟着回到了車上,調轉車頭、猛踩油門,絕塵而去。
這些舉動并不是沒有觸動王雅麗的警報。不過,王雅麗暫時還沒空去搭理這幫獵人。何況這些獵人看起來好像暫時也對他們沒什麽興趣。那就暫時各不相幹吧。
現在的王雅麗正在追蹤盧穗身上的定位咒。幸好,盧穗始終帶着這張寫了咒語的羊皮紙。大概是因爲女巫都天生都完美強迫症。所以,比起乜闵随手寫的咒語。盧穗更傾向于帶着這張用羊皮紙書寫的咒語。這也是王雅麗爲什麽特地用羊皮紙來寫的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原因當然是對咒語最基本的尊重。
定位咒在奔波了大半天之後終于停止了。王雅麗等了片刻後才迅速的翻開了地圖。尋找了定位咒所在的地方。确實是個隐藏的好地方。估計盧穗這大半天不僅僅是找尋找這個地方,應該是準備了不少儲備以方便自己安全的度過靈魂和身體的‘磨合期’!像盧穗這種有穿梭她人身體經驗的女巫最清楚魂穿的初期會出現什麽樣的不适,一定會事先準備很多東西。不過,王雅麗也知道盧穗爲什麽那麽着急。因爲昨晚王雅麗隻是看了盧穗一眼,就知道乜闵也給她下了咒。這也是她爲什麽敢冒險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給一個這種資曆的女巫下定位咒。
王雅麗本來想親自前往的,可是一出門就被鄭佳怡這個大寶貝給攔下了。
王雅麗扶額,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好像答應過鄭佳怡什麽事兒來着。隻能先哄着鄭佳怡去找鄭國志,然後她會随後就到。
趁着這個空檔,王雅麗用紙人給乜闵送了個信。順便把定位咒的地址給了乜闵。
乜闵手裏捏着那個來送信的紙片人。一股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可是,爲什麽會這麽熟悉呢?她明明是第一次見過有人能用紙片人傳話。心裏不禁暗歎:不愧是始祖。
不過,乜闵沒工夫多想。隻是将紙片人收好。然後從自己的法器中取出了存放着盧慧靈魂的玉镯,順手套在了手腕上。然後将長長的燈籠袖放下,将玉镯整個擋住。
乜闵剛準備動身,那個紙片人就從乜闵的抽屜縫隙裏鑽了出來。跑到了乜闵的面前。
乜闵愣了一下。很快她便意識到,這個紙片人不僅是來送信的,還是來帶路的。
現在大樓裏人也少了許多,至少沒什麽人類。好像連老頭老太們都搬去大本營那邊了。說是因爲年紀大的人還是要經常出門走動,也不太适合住高樓坐電梯。所以乜闵也沒有避諱有個紙片人在自己前面飄着。就很自然的跟着紙片人出發了。
一路上,乜闵也是挺淡定的。畢竟盧穗沒這麽快完成整個過程。到時候,一具得了絕症的軀殼,盧穗應該也不會多留戀。就算還死扒着不肯放棄也由不得她。到時候她一個剛完成魂穿的女巫就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嬰兒一樣,根本不足爲據。要不是她不能親自動手殺了盧穗,否則一個手指都能捏死她。
盧穗在躲起來之前沒少下功夫。乜闵這一路過來都不知道解了多少個攔路咒。而且一個比一個兇。幸好,這些對她都是小兒科。
“咔——”突然,乜闵手腕傳來一陣開裂的聲音。
乜闵暗叫不好,趕緊撩開袖子檢查了一下。
镯子果然裂了一道縫。
“盧慧你還好嗎?”乜闵試圖聯系盧慧。
“不太好。我媽已經離開我的身體了。不知道爲什麽,我感覺自己不太對勁。”乜闵耳邊傳來盧慧輕微的聲音。
乜闵神情一冷。她不懂,一個當媽的人,怎麽能狠到這個地步。
想到這裏,乜闵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也加快了破咒的速度。
最後一層。乜闵破這個咒,破的有點粗魯。以至于盧穗原本打算用來躲一陣的房子一瞬間變得亂七八糟,所有的内飾都被震碎了。
一具已經有點腐敗之氣的女屍應該就是現在的盧穗了。不過,乜闵沒空去看她到底是不是。因爲眼前躺在地上的盧慧身上一大塊的血迹引起了乜闵的注意。
盧慧的手上還拿着一把銀刀。
乜闵蹙起了眉頭。她明明給了盧穗不需要傷及原軀體的咒語。可是盧穗偏偏還是
先不跟她計較。乜闵迅速蹲下身體,簡單将盧慧的身體止血,然後褪下手上的玉镯,套上了盧慧的左手。
做完這些動作,乜闵突然意識到肚子上的這個刀傷也許可以利用。于是将盧慧的連同手上的玉镯一同放到了盧慧的肚子上。
一切準備就緒,乜闵準備施咒幫助盧慧回到自己的身體裏。
突然,一個人影閃過。
乜闵警覺。
“你居然敢騙我。你們居然合起夥兒來騙我!”是盧穗。
乜闵吃驚:“你沒進入那具身體?”
“你别裝蒜了。”盧穗叫嚣着:“這個咒語根本沒用。”
“不可能。”乜闵立刻打斷了盧穗的叫嚣。
盧穗也是一愣,她的直覺是乜闵沒有撒謊,而且她自己也反複的研究了。可是,她現在不僅變成了一縷遊魂,而且很快就會灰飛煙滅。她實在是太震怒了。根本沒辦法理智的思考。再加上她親眼看到盧慧的靈魂還在,所以她就更加肯定是所有人合起夥來陷害了她。
乜闵見盧穗的情況不太妙,一個發狂靈魂可不好對付,盡管很快會灰飛煙滅。可是也有可能因爲執念太深而有所變化。
“你确定你沒穿進那個女屍嗎?還是你挑選的女屍不對?”乜闵試圖轉移盧穗的視線,好給盧慧争取點時間。
“你别想轉移話題。”盧穗繼續嘶吼着。
“你自己看啊。你應該是帶回來一個行屍,而不是一個死屍!”一開始乜闵以爲盧穗已經成功了,才不會對一個一動不動的女人身體好奇。如果盧穗沒有成功,那麽一定是一個張牙舞爪的行屍,不可能那麽安靜的躺在那裏。
盧穗自己也愣住了。她努力的回憶了一下。她确實鑽進去了,至少鑽進去了一會兒的。對,沒錯。她想起來了。
“你有工夫在這裏等着灰飛煙滅,你還不趕緊再試一次。”乜闵看出了盧穗的困惑。
不錯,盧穗突然清醒了過來。不過她的腦子轉的更快,她意識到盧慧的身體大概已經止血了。她想回到盧慧的身體了再做打算。不過,乜闵這麽會給她這個機會。
“我勸你還是老實點。不然我現在就可以把你打散,省得你慢慢灰飛煙滅。”乜闵認真的出言警告。
“該死的。”盧穗咬牙切齒,她知道自己現在對陣乜闵根本一點勝算都沒有。最多就是能拖上盧慧當墊背。不過,盧慧還沒有重要到這個地步,她最終還是選擇再試一次。
乜闵依舊很警覺的防備着。除非她能确定盧穗已經進入了那具女屍,否則她實在不能專心的幫助盧慧。
乜闵緊緊的盯着盧穗,隻見她開始起咒。這個咒語沒有錯。乜闵都不知道用過多少次了。盧穗也是個老女巫了,不管是咒語的運用還是什麽都很熟練也很順利,沒有任何一點錯誤和瑕疵。
突然,盧穗的靈魂突然消失了。
乜闵明顯的看到躺着的那具女屍動了一下。乜闵松了口氣,準備轉身把盧慧扶到舒适一點的地方去。
“嗬嗬嗬——嗬嗬——”
啊?乜闵一驚,猛的轉過身體。
那具女屍确實活動起來了,可是并沒有‘活’。隻是動起來了。
乜闵驚恐無比,咒語她試了很多很多次,沒有出過什麽岔子,剛剛盧穗施咒的整個過程她也看的清清楚楚。怎麽會這樣。
“嗬嗬嗬——嗬嗬嗬——”
女屍一下子變成了女行屍。
盧穗的靈魂雖然不會灰飛煙滅了,但是也從此被困住了。
乜闵的震驚程度肯定完全不輸盧穗,如果現在的盧穗還有意識的話。
怎麽會這樣?乜闵太過吃驚,隻是本能的多次的推開了向她撲過來的行屍。都不知道多少次之後。乜闵才反應過來借用帶她到這裏的那個紙片人,将行屍引到了一間衣櫃了,然後将衣櫃反鎖。她其實可以施個隐身咒。可是盧慧身上彌漫開來的血液的味道是很難遮蓋的。而她又不想失去這個行屍的蹤迹。她還想好好研究一下。她擔心這樣的下場最終也會落到自己的身上。
今天一天讓她震驚的事情太多了,包括剛剛使喚那個紙片人也一樣。一切都那麽熟悉和自然。就像她一直就會使用這個紙片人的咒語一樣。
不過,她還是很快收拾好心情,先辦正經事。萬一盧慧死了,真是這麽多日子以來忙活的事兒就都白忙了。一想到萬一盧慧有個三長兩短鄭佳怡非叨死她不可。
乜闵無語的歎了口氣,都這個節骨眼上了,她居然還在擔心鄭佳怡那個大寶貝會撒潑發瘋?她覺得她自己大概是瘋了。
乜闵将盧慧扶到了床上,然後仔細的檢查了一下傷口。雖然是流了不少血,可是沒有傷到什麽内髒。加上現在已經強行止血了。所以應該沒什麽大礙。如果靈魂能再次和身體融爲一體,剩下的就隻要靜養就可以了。
乜闵伸手翻了一下盧慧手上的玉镯。開來這一刀沒白挨。确實陰差陽錯的幫了盧慧一把。
“盧慧,你好點了嗎?”乜闵依舊将盧慧戴着玉镯的手放在傷口處。
“渴——“盧慧的身體雖然很虛弱,但還是輕微的動了一下。(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