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個從未見過人出現之後,新來的人們才知道爲什麽這麽一個擁有整支部隊的據點卻還人手不足。原來所有的政府武裝都用來保護公職人員了。
蕭先邦他們最初來到這裏的時候,這裏簡直是一團糟。不過,終于是暫時的變得和諧起來了。
盡管這些官僚主義的東西讓新居民們很反感。不過,畢竟到這這種時候能夠找到‘政府’就像找到了歸宿。所以心中的那些不滿也就稍稍的平複了許多。隻要這個所謂的‘政府’能夠做點相應的措施出來就可以了。
然而,他們恐怕還是會失望的。
這裏最大的官雖然是部隊的少将。不過真正在這個地方‘作威作福’的則是文職類官員。是一個副省級幹部。具體什麽官職沒人知道,也沒人提及。他自己本人也拿出來說事兒。因爲帶着‘副’這個字總有那麽一點不太好。畢竟他都已經是這裏話語權最高的人了。
探望完李俚,那人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叫上蕭先邦借一步說話。
其實獵人一族天生就是熱心腸。但凡有個心眼小一點的都不會給這個人好臉色看。
“蕭哥,小弟有件事兒想請你幫忙。”那個人果然是官場上打滾的。見人說人話,見鬼就說鬼話。平時躲在辦公室從來不見人。一旦有求于人的時候,就自稱小弟。
“張哥你隻管吩咐就行。不必這麽客氣。隻要是我能幫的忙,我一定幫。”蕭先邦的語氣裏透着滿滿的實在。
張賢滿臉堆笑,他對蕭先邦的一貫回答都已經了如指掌了。這個人不管誰開口他能做的都一定會應下來。自從這一隊人來這裏之後,他就更加的高枕無憂了。
雖然他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什麽來路,可是他僅憑直覺就知道這些人比那些訓練有素的職業軍人還靠譜。
“不敢不敢,不是吩咐。隻是”張賢故意顯的吞吞吐吐。
蕭先邦沒有打斷張賢,隻是安靜的聽着。
“隻是我聽說附近有不少類似于咱們這樣的據點,可是我們放了那麽多的公告,過來的人始終不多。到底哪裏出了問題呢?”張賢似乎還有心擴張地域。
“可是,咱們的人手也不足啊。”蕭先邦首先想到的是自己這邊人手根本不足。
“不是還有部隊嗎?陳少将遲早得把部隊裏的人交出來統一管理吧?你們是民間武裝力量。是自主自發來幫助大夥兒的。他們總不能就是幹看着,不做事兒吧?”張賢三言兩語就把部隊不作爲的黑鍋給扣到了陳少将的頭上。
蕭先邦垂了垂眼簾,根本沒法接話。因爲部隊之所以沒什麽作爲是因爲這個張賢把陳少将的權力給架空了。而最底層的士兵他自己又使喚不動。要不是他們及時到了這裏,估計這個據點就讓他們自己内部給搞垮了。
蕭先邦知道,張賢一直在找各種借口試圖繞過陳少将自己能夠随意的支配這支部隊。
“這些事兒我不懂。”蕭先邦露出一副爲難的樣子,然後補充道:“要不,咱們再加大點宣傳力度。畢竟外面的零散據點跟咱們這裏不一樣。這裏始終也算是附近幾個城市的臨時政府的所在地。”
“我也是這麽個意思。”張賢點頭:“我聽說這次來的一波人是從其他據點過來的。但是還有不少人沒過來。你打聽原因了嗎?”
蕭先邦心裏明白張賢的意思。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倒是聽說能來的都來了。”
“能來的都來了?”張賢一愣,随即便反應過來:“意思是不能來的都是不方便的?”
“對,我聽說還有些老頭老太什麽的,不願意長途折騰了。”蕭先邦也沒有撒謊。他是後來聽人說的,蕭筱送人過來的時候并不知道他們在這兒,所以曾經向留守在那邊的人承諾會回去。
“原來是這樣。”張賢知道蕭先邦這個人耿直不會說謊,所以很快就相信了幾分。
“如果能動用部隊,咱們的地盤可以擴張到多大?”張賢猛的擡頭問了這麽個問題。
“得看我們能清理出多少地盤。”蕭先邦接話接的也很快:“其實這個行屍爆發跟瘟疫是一樣的。瘟疫在人口密集的時候就會突然爆發。等到人口突然減少到不足以支撐瘟疫傳播的時候就自己會結束的。所以,末日的狀态不會永久的持續下去。就像古代有些瘟疫根本沒辦法治好,但也能最終被平息。”
“你這個比喻我倒是沒想過。不過細細一想還真是很有道理。”張賢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啓發:“那我們就要更加的堅持這種有政府的狀态。總有一天,人類還是要重新走上文明之路的。”
“确實。”蕭先邦點頭:“盡管可能需要幾代人的努力,但是,确實還是應該要抱着這種希望的。”
“好好好。我今天這趟的收獲真是不小啊。我也該好好想想,要怎麽先把這裏治理好。才能讓更多的人相信這個地方是有希望的。”張賢突然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
蕭先邦點了點頭,雖然他覺得隻要這些文官武官們不要再内鬥就好了,還真沒指望他們會有多大的作爲。
“你看,咱們應該怎麽擴大範圍?”張賢又把問題轉了回來。
“地盤擴大問題很多,如果隻是要清理行屍。很簡單。不過,外面有比行屍更可怕的東西。會讓我們防不勝防。很難重新回到正常的社會軌迹上去。”蕭先邦說的含蓄,卻也是事實。
“這個我懂。”張賢點頭,神情凝重:“自古亂世多爆民。外面的活人比死人更可怕啊——”
盡管張賢理解錯誤。可是蕭先邦并不介意。反正他也不方便把話說明。而且,總有一天這世界上所有僅存的人類都會明白的。
“我們隻能一點一點,試着将圍牆慢慢往外推移。”蕭先邦提議。
“可以,這些事兒,全聽你的。”張賢不住的點頭。
“好,那我計劃一下。點算也可用的人手。”蕭先邦這就算是把任務給接下來了。
“不夠可以從部隊抽調。”張賢又來慷他人之慨了,說的好像他讓蕭先邦抽調,就會有人聽他抽調似得。
“這件事我得去找一趟陳少将。你看怎麽樣?”蕭先邦試探道。
“好啊。他要是不肯給人,你來告訴我。”張賢大手一揮。
沒人知道張賢的都是從哪兒來的。要不是陳少将是天生的有榮譽感的人。否則這樣的末世,他有槍有隊伍,分分鍾可以圈地自立爲王。而張賢不過是有一張嘴和一群會哔哔的文官班底罷了。如果陳少将翻臉不認‘政府’。他張賢根本就是個屁。
另一邊,盧穗遲遲沒有去找乜闵。因爲她始終沒能從身體的某個角落找到盧慧的氣息。其他,她當然找不到。
那天乜闵越盧穗見面的時候,長長的衣袖裏藏着從鄭佳怡那裏拿回來的屬于盧慧的玉镯。她在盧穗分神的一刹那,輕輕的碰觸了盧慧的身體,并且将她從身體裏帶了出來,臨時存放在了那隻玉镯裏。
現在,這枚玉镯正被乜闵小心的保存着。
鄭佳怡并不知道周健其實不能随便踏足大本營。所以就本着你不找我,我也懶得去找你。一眨眼距離正式确定男女朋友的關系也已經有一周了,兩人還沒見過面呢。
第二周的第一天,頭一次照面,居然是周健和羅陽帶着兩個不人不鬼的‘東西’到大本營來求助。
鄭佳怡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認出來這輛人是蔣鵬飛和陸文武。
“他們兩個怎麽會”鄭佳怡驚的都有點結巴了。
她之前聽劉希玲說過,這兩人周健一直留着。可是,這兩人不是已經變成剝皮行者了嗎?難道變成剝皮行者就會變成這幅鬼樣子?可是,她之前在李國棟的大本營見了那麽多剝皮行者沒一個慘成這幅德行的。
“佳怡。我先去找你爸爸。晚點再來找你。”周健說着就領着那兩人離開了。
鄭佳怡愣在原地。沒明白周健帶着這兩個人來找她爸爸幹什麽?難道是這兩人曾經要傷害她。所以打算交給她老爸來處理?好像也不太對。鄭佳怡聳了聳雙肩,還是暫時放下好奇心,等周健出來再說吧。
“鄭叔叔。”
“誰是你叔叔?”鄭國志毫不客氣的駁了周健的第一句話。
林遠默默的揉了揉鼻子。今天交涉的不過程不會太容易。
林洋也默不作聲。安靜的立在一旁。
“這就是那兩個剝皮行者?”鄭國志掃了蔣鵬飛和陸文武。一臉嫌棄:“怎麽變成這幅鬼德行了?”
林遠和林洋互相的交換了一個眼色。其實這件事很好解決。可是看鄭國志的樣子,不會輕易告訴他們。
林遠暗暗的搖頭,周健這小子雖說是頭狼但到底還是太年輕。
周健怕自己現在多說多錯。于是也不輕易開口。因爲在他看來,現在沒有什麽事兒比救這兩個曾經的夥伴更重要。
“你的人變成這樣,是你這個頭狼的責任。你倒好,還跑來找我了。”鄭國志大搖大擺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連屁股都沒挪一下。繼續說道:“敢情你這是要投到我的門下?”
周健又不是尾狼,要怎麽投到鄭國志的門下,鄭國志顯然是在刁難周健。
不過周健還任由鄭國志發牢騷發飙。他知道,所有來自鄭國志的刁難都是因爲他跟鄭佳怡的事兒。所以周健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告誡過羅陽不準開口,連呼吸聲都不準太大。不出聲也不準用眼神動作挑釁,如果忍不住就全程盯着自己的腳尖看,不準擡頭。所以羅陽從進來就一直老老實實的盯着自己的腳尖看,努力的忍着。
“幹嘛不說話。都啞巴啦?”鄭國志平地一聲吼。冷不丁的把林遠兩父子都給吓了一跳。
“鄭叔”周健一開口就收住了,改了稱呼道:“隻要前輩能幫忙。你的提議我可以考慮。”
羅陽吃驚,忍不住側臉看了周健一眼。被周健瞪了回去。
林遠和林洋也是非常吃驚。頭狼的繼承方式是非常殘酷的。隻能死不能敗。所以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做頭狼的。即使風光一世老來也有可能屍骨無存。自己退位更是不大可能。因爲會被整個狼群唾棄。
“我的什麽建議?”鄭國志挑眉。
“入你門下的建議。”周健也不含糊。看來是已經想好了。
“我呸——沒出息的東西。”鄭國志火冒三丈:“我們佳怡怎麽能看上你這慫貨?”
鄭國志氣的不輕。半晌這才說道:“入我門下就不必了。你跟佳怡分手吧。你們前腳分手,我後腳就幫你把這事兒解決了。”
“對不起。這件事恕難從命。”周健毫不猶豫的就回絕了。
“什麽?這件事就恕難從命了?讓你入我門下就可以考慮?”鄭國志有點鬧不明白了。難道這小子的意思是他女兒比當頭狼重要?
“如果前輩跟人打賭會拿女人當賭注嗎?”周健簡單的表達的原因。
“臭小子。我問你還是你問我?”鄭國志氣不打一處來。因爲周健這一軍将的漂亮。說完鄭國志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落了下風,不滿的補充道:“這特麽是在賭博嗎?這算是個什麽比喻?”
周健也不跟他争辯。隻是安靜的不說話。
“反正條件我已經提了。你不接受是你的事。”鄭國志準備下逐客令了。他哪會兒因爲周健一兩句話就随便心軟。他對周健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這個條件我不接受。剛剛已經說過了。”從表情上看周健還是很淡定的。(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