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在這裏晃來晃去的幹嘛呢?”周健一踏進大樓就看到了一直來回渡步的王俊。
“周健,你回來啦?”王俊趕緊迎了上去,步子跨的不小,就是像挂了鉛條一樣沉重。他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說出來。于是試探的問道:“你見着佳怡了嗎?”
“見到了。”周健說着也走了上去。
王俊松了口氣。
“你什麽都不必說了,她說會找機會親自告訴我的。”周健眼神十分柔和,突然他又自嘲的笑了笑補充道:“不過,你也知道,她說的話經常會被她忘到腦後。”
王俊尴尬的點了點頭。他們都是和鄭佳怡一路相互扶持走過來的。彼此的那點脾氣和小毛病簡直是太清楚不過了。
“不過,我還是等等先,畢竟人和人之間的基本信任還是得有的不是嗎?”周健始終嘴角含笑。
“那是當然!”王俊也跟着笑了起來,他的心情也變得有點敞亮不再糾結煩惱了。
“王俊!”
正當周健和王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時候,電梯口站了一個兇神惡煞的美女。
“哎呀,對不起啊希玲。”王俊趕緊三步并作兩步的跑了過去。
周健在後面跟着,說道:“等等我。”
“去哪兒了你?有事也不事先說一聲,我等你半天!”劉希玲可不樂意了,就算周健也在她也沒有半點遮掩。
“到底是老夫老妻了啊!”周健也忍不住挖苦這對小情侶:“希玲,以前至少當着别人的面你還是挺溫柔體貼的呀。”
劉希玲假裝苦笑了一聲,說道:”是啊。以前至少他還不敢忘記約了我。“
王俊心裏直飚冷汗,無奈的看了一眼周健,那眼神似乎是在說:大哥你到底是在幫我呀,還是在害我呀。
周健聳了聳肩,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自己果然不該随便管閑事兒的。
“對了,周健。”劉希玲還是成功的把注意力從王俊身上給轉移到了周健的身上。
周健聞言看向劉希玲。
“你跟佳怡的事兒怎麽樣了?還沒找到機會問你呢?”劉希玲十分好奇的看着周健,補充道:“聽說今天佳怡過來了。是來找你的嗎?找你是不是那件事兒啊?”
周健的額頭滑過三條黑線,突然靈機一動,趁着電梯打開的一瞬間,說道:“佳怡是來找王俊的。”說完迅的走出電梯把兩個人遠遠的抛在了身後。
王俊剛想跟出去,就被劉希玲擋住了去路:“來找你的?佳怡找你幹嘛呀?”
王俊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裏把周健罵了個一百八十遍。可是,沒用啊,那臭小子已經跑遠了。
“你倒是說話呀?”劉希玲輕輕推了一把神遊的王俊,追問道:“佳怡找你什麽事兒啊?”
王俊努力讓自己迅冷靜下來,然後開始睜眼說瞎話:“她其實是來找周健的。我就是一個傳話的。後來晚上周健又去找佳怡了。我之所以忘了來赴約,就是在等周健回來好問他到底什麽事兒。結果就被你給打斷了。”
王俊的這段慌扯的又長又快。幾乎是一口氣就說完了。幸好劉希玲也不難騙。
“難怪,那個死周健跑的那麽快。”劉希玲說着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周健早就不見蹤影了。
“希玲,咱們能先出電梯再說嘛?”王俊說着指了指一直開關、關開的電梯門。
“走吧。想吃什麽?”劉希玲說着牽起王俊的手。
“跟你在一起吃什麽都行。”王俊說起情話來真心一點不像那種老實巴交的人。
劉希玲嘿嘿一笑,牽着王俊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電梯。
乜闵這邊也沒閑着。其實不管是盧慧還是盧穗她都不關心。不過,關于王雅麗提到的那個法術倒是勾起了她非常濃厚的興趣。沒有什麽比失傳的法術更讓女巫興奮了。
尤其是這個盧穗之前還毀了她的異群會,所以順便報個仇倒也是挺好的。
可是她已經翻遍了自己所有收藏的典籍都沒有查到王雅麗說的那個法術。别說查到,就是一點點相關的蛛絲馬迹都沒找到。不過也難怪,畢竟女巫一族跟旅行者并非同族。所以關于旅行者的記載很少。不過,看盧穗的手法确實很像旅行者。
“你來啦?”乜闵頭也沒回。
“是的。”
“我要的東西呢?”乜闵依舊沒有回頭。
“那我的要求呢?”
乜闵十分難得的從一堆書籍中擡起頭來,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想要的東西都會有。不是已經列過清單了嗎?一物換一物。隻要我想要的東西你能弄到。“
“給!”一個黑影從暗處走了出來。
乜闵轉身接過東西習慣性掃了一眼那個黑影,說道:”太陽都下山了,你還裹的這麽嚴實幹嘛?“
鄭國輝不語。
“行了。桌子旁邊就是你要的東西。”乜闵說着将鄭國輝拿來的東西輕輕打開。果然就是她要找的那個東西。她狐疑的看了一眼正蹲在地上檢查物資的鄭國輝,開口道:“這麽難弄的東西你都能這麽快弄來。在這棟大樓的外面,你還有别的據點吧?”
盡管鄭國輝一身黑,但是他的背影還是難以察覺的微微顫了一下。被乜闵看在眼裏。
“東西對了就好。”鄭國輝一點不上套,匆匆檢查完物資就消失了。
拖到地上的桌布被帶起的一陣風吹的飄了幾下。
乜闵借着昏暗的光線看着手裏的東西——是一節脊柱。看起來很像是人類的脊柱。不過,那是一個死了很久的旅行者的脊椎骨腰間的一寸。
姑且當盧穗是有旅行者血統的女巫。如果要殺死一個旅行者,必須用旅行者的骨頭制成的刀。當然還要混入很多其他東西和對應的咒語。不過,旅行者的骨頭是最關鍵也最難弄到的。
乜闵拿着這一節骨頭面容的詭異。最早,旅行者們都是群居的。不過他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太過強大。所以一旦有旅行者試圖聚集起來就會被其他族類驅趕,尤其是女巫一族絕對不會讓旅行者三五成群。否則後果會不堪設想。
鄭國輝這麽快就找來了旅行者的骨頭,一定不簡單。乜闵突然将骨頭重新包裹起來。反正鄭國輝下次行動的時候,她想知道的都會知道。因爲他在那些物資裏施了咒語。
想到這裏,她重新開始把經曆放在了尋找正确咒語上。
滿桌滿地厚厚的書籍,有的看起來簡直一陣風一吹就會被風化似得。
鄭佳怡一晚上沒吃東西,輾轉反側了許久這才起身出門敲響了她父母的房門。
連聲詢問都沒有,王雅麗就直接給鄭佳怡開了門。
鄭佳怡扭捏的進了房門,随口問道:”我爸呢?“
王雅麗看着鄭佳怡的神情似乎在說,你又不是什麽都不知道,何必還要問?可是,她還是直接答道:“你爸他從來都不睡在我這兒啊?”
說完便随手把門關上了。
鄭佳怡當然是心知肚明。她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其實,乜闵下午來找她的時候,她現了一個問題。比會變成狼人或是非常痛苦的死去還要困擾她的問題。那就是,爲什麽王雅麗知道要用鐵鏈子鎖着她。
“媽,我有件事想問你。”
“你問吧。”王雅麗走到茶幾邊上,然後在沙上坐下。
鄭佳怡也走了過去,在和王雅麗面對面的地方坐下。繼續問道:“我想問問我爸的事兒。”
“你爸的事兒幹嘛來問我呀?我們從來都是互相不過問對方的事情的。”王雅麗以爲鄭佳怡要問鄭國志的事情。
“你知道我問的是哪個爸爸?”鄭佳怡習慣性的翻了個白眼。心道:這時候還跟我打哈哈。
王雅麗聞言,垂了垂眼眸,換了個坐姿說道:“你想知道什麽?”
“他是誰?是幹什麽的?他是不是也在這個城市。”鄭佳怡其實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不過,一開口就千頭萬緒,隻能從最簡單的開始。
“他叫李國棟,幹什麽的......很久見了,我還真不知道他是幹什麽的。他當然在這個城市。你不是才見過他嗎?”王雅麗自顧自的說着,時不時的低頭思索片刻,時不時擡頭看向鄭佳怡。
鄭佳怡被王雅麗這麽坦白直接的回答給震住了。王雅麗回答的太直白了。以至于鄭佳怡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繼續問下去。她接下來該問什麽呢?
王雅麗見鄭佳怡遲遲不開口,于是挑了挑雙眉,問道:“還想知道什麽?”
鄭佳怡突然就有點怒,聲音也提高了不少:”我想問的不是他叫什麽名字。而是他是誰?我問的不是他是做什麽工作的。而是他到底是什麽人,什麽樣的人。我是誰?我是什麽人?我......“鄭佳怡最後一個我字說了好幾遍都沒能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王雅麗的神色難以被人察覺的暗了暗。垂下的眼簾中藏着無數言語。不過她并沒有說話。她知道末世之後鄭佳怡經曆了很多事情。包括她身邊的這些族群。有些事早就已經瞞不下去了。而且,似乎也沒有必要瞞下去了。不過,對于全盤托出她還是有一點點抗拒和猶豫。
“媽。你說話呀?”鄭佳怡的嗓門明顯小了許多。
“你這麽聰明。還需要我多說什麽呢?“王雅麗緩緩的擡起頭來。
鄭佳怡的心微微一顫,她從來沒見過王雅麗這樣的神情。那一刻她突然有點猶豫了。她猶豫着要不要這麽殘忍,殘忍的逼自己的母親說出真相。尤其是這個真相看來是她母親一直想隐藏的。
母女倆相對無言,誰也沒有先說話。
對視許久,鄭佳怡終于站起身來,說道:“不早了,我要回去睡了。”
“好。早點睡吧。”王雅麗沒有跟着站起來。
鄭佳怡獨自走到房門處,剛剛伸手拉住門把的一刹那。王雅麗開口了。
“佳怡。”
“嗯?”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還是可以回答你的。”僅僅兩句話,王雅麗的聲音裏呈現出了停頓、猶豫、堅定又猶豫再停頓。
“好。”鄭佳怡沒有回頭,背對着王雅麗點了點頭,說道:“等我想好了,就來問你。”
“好。我等你。”王雅麗的聲音說不出的柔軟。
鄭佳怡用力拉開房門,然後走了出去。在轉身關門的一刹那她看着房裏的王雅麗,認真的說道:“到時候我還想知道你是誰,是幹什麽的,末世之後爲什麽沒有馬上來找我。現在突然出現又是因爲什麽?”
“好!”王雅麗點頭:“到時候,隻要你問了,我全都告訴你。”
王雅麗越是這麽坦白,鄭佳怡心裏就越是打鼓。真的要揭開真相的時候,她到底能不能坦然的接受所有的事實?她要好好想一想。有些事到底是應該知道,還是應該不知道。她到底應不應該把原本一直由别人默默承受的事情接過來自己承擔?她還沒有想好。其實,她一點也不想去想。她好想逃避這一切。她好現在就逃,逃的遠遠地。
鄭佳怡前腳剛離開,後腳鄭國志就進去了。
“剛剛看看佳怡來找你了。”鄭國志說的含蓄,其實以他的聽力根本不需要問。不過,他還是想親自來确認一下對話的内容。
“恐怕是瞞不住了。”王雅麗淡淡的口吻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雖然不說她也早晚會知道的。”鄭國志埋着頭,心裏也是各種滋味。一時之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麽樣?到底是接着瞞還是說出來敞亮。
“女大不由娘啊!”王雅麗的雙眼突然又失了焦距,她好像又想起了過去。那個時候的她有兩個女兒。突然,她的眼前似乎晃過一張熟悉的臉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