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佳怡雖然說的很含蓄,可是她不止一次聽人說起關于周健他們那群人的身份,此刻如果乜闵說是,大概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有可能,不過并不是這個原因,就像你自己說的,就算白天認得你,現在就算是親生母親在這裏它們也認不得的。”乜闵說着看向鄭佳怡的眼神十分的複雜,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嘴巴張了合,合了張沒能再說出半個字來。
“那那那那”說不出話來的不止是乜闵,鄭佳怡‘那’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說出來。她想陳述又想提問。最後全都隐匿在了一長串省略号裏。她忍不住去思索之前乜闵說的那句話——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很多很多的話都被咽回了肚子裏,各種問題一下子全部湧入了腦中。她的思緒不斷地翻出過去接收到的種種訊息。她想問乜闵爲什麽之前她信誓旦旦說自己是女巫,現在又說不是了。可是她也記得乜闵說過女巫和狼人是不能共存的,像是天敵,尤其是現在都變身了一定不會放過女巫的。她又想問自己是不是狼人,可是她記得狼人沒有女的。女的隻能是剝皮行者。如果是剝皮行者爲什麽這輪血色的圓月卻對自己沒有半點影響。鄭佳怡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突然,鄭佳怡輕松的笑了笑。幸好她天生樂觀,此刻能夠不用爲性命擔憂難道不應該是天大的喜事嗎?
乜闵看着鄭佳怡的眼神也微微的産生了變化,不經意間也閃過了一絲笑意。她聽見了鄭佳怡的心聲,不自覺的就想笑,她突然想起這樣一句話——如果你覺得一個人太深不可測也許隻是因爲這個人是真的太簡單了。眼前的這個鄭佳怡似乎真的就适用于這句話。盡管她自己以前從未相信過。
鄭佳怡和乜闵并肩偎依在一起,盡管已經有了幫手,可是根本看不出誰占了上風,而誰能笑到最後。
鄭佳怡忐忑的看着眼前的大混戰。每頭巨狼好像都長的一樣。但是好像有些狼的眼睛不是紅色的。鄭佳怡歪着腦袋試圖将這兩撥巨狼簡單的分一下敵我,這樣才好默默祈禱‘自己人’赢嘛!
“紅色眼睛的多數都是剝皮行者。隻有剛剛沒有咬死我們的那隻是頭狼。其他黃色眼睛的是頭狼帶領的其他狼人。狼人是我們這邊的。“乜闵給鄭佳怡分析敵我。
“那”
鄭佳怡還沒問出口,就被乜闵損了一頓:“别問的太細,以你的智商我很難說清楚。聽我的就行了。”說完乜闵還是又忍不住緩和了一下:“能活過今晚我再詳細跟你說。”
“嗯!”鄭佳怡認真的點了點頭。她沒在意乜闵損她這件事。即使乜闵現在就告訴她緣由,一時半會兒她也很難将這些信息消化。幹脆等有機會再問個清楚不遲。隻見她睜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一群活體。努力的數了起來。她想确定一下此刻到底是‘自家人’占多數,還是敵人占多數。數量也許就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我隻希望他們堅持到天亮!”乜闵的話像是一盆冷水将鄭佳怡從頭澆到了底。其實剛剛數數的時候她就意識到敵衆我寡。可是在乜闵出聲之前至少她的心裏還能抱有一絲絲的幻想。
“烏鴉嘴!”鄭佳怡不高興了。雖然她自己也有眼睛,可是她不願意這樣去想。在心裏認定這狼群是‘自己人’的一瞬間她不就不僅僅是在關心她自己的生死,她也關心那些‘自己人’的生死。而且,說不定這些人就是周健他們。那就更加不能有什麽三長兩短了,任何一個認識的人都不能有什麽損傷。
鄭佳怡急的整個人都要站起來了,被乜闵一下子拽回了地上:“别添亂!”
鄭佳怡不甘心的坐下,扭臉看向乜闵,問道:“說吧,有什麽咒語可以幫助自己人的。”
“自己人?”乜闵對這個詞語有些好笑,又有些鄙夷,她怎麽會跟狼人是自己人。
鄭佳怡的臉色有些不大好看。
乜闵趕緊出言安撫:“雖然剝皮行者多,狼人少。但是剝皮行者死了不少,狼人”乜闵仔細的從地上的一堆屍體了尋找了片刻,這才确定的點着頭說道:“狼人應該都還活着。”
“有沒有受傷的?”鄭佳怡雖然心裏松了口氣,但是還是更加提出了更加過分的祈求——那就是最好連受傷的都沒有。那一刹那她想起了很多人,不管是嘴巴很賤的羅陽,還是關系不錯的黃何,甚至一些關系一般的他們的面容都一一浮現在了眼前。
“廢話。你知道剝皮行者都是什麽角色嗎?”乜闵一連翻了幾個白眼。但是考慮到鄭佳怡肯定不懂,所以簡單的陳述了一下:“隻有頭狼的眼睛是紅色的。你沒看到剝皮行者的眼睛都是紅色的嗎?什麽叫頭狼你知道嗎?一個正常的狼群就隻能有一隻頭狼。頭狼勢必就是整個狼群最厲害的。”
乜闵原本隻想點到爲止,不想一下就說了這麽一堆。
這麽多厲害的頭狼聚集在一起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鄭佳怡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常理?”乜闵似乎又偷聽了鄭佳怡的心裏話:“剝皮行者本身就是非常理的存在。”
“那有沒有辦法給自己人治治傷?”鄭佳怡不假思索的就問了,未免再受乜闵三個白眼,于是補充道:“你也不想死在今晚吧?現在才什麽時候?你覺得有可能堅持到天亮嗎?”
“反正隻要還有一隻活着,應該就可以吧”乜闵這話是故意刺激鄭佳怡的。其實她心裏也在努力的想辦法。
鄭佳怡暗暗的咬了咬牙,求人就隻能放低姿态。所以,她也就顧不得乜闵的話好不好聽了。隻能暗暗閉上自己即将噴火的嘴巴。靜靜的等着乜闵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