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鄭佳怡被自己的咳嗽聲給驚醒了。睜眼就是一片昏暗的天空,一望無際。大概是呆滞了四五秒的樣子,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落單了。
鄭佳怡麻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努力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是,腦子就像被漿糊糊住了似得,好像什麽都想不起來,又好像所有的事情一并湧了出來膠着到了一起。
“喂——”
“喂喂——”
“有人嗎?有沒有人啊?”
也不管有沒有人答應。鄭佳怡一聲比一聲喊的響亮。她十分确定自己在完全失去意識之前隐約有看到好幾個成年男子,她和其他人應該是被人爲的分開了。可是,爲什麽獨獨留下她一個人呢?還是所有人都被單獨分開了?
正當她一邊苦思冥想一邊四處溜達喊話的時候,那隻帶角的靈羊又一次出現了。
“小羊。你是聽見我的聲音所以來救我的嗎?”鄭佳怡也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不過,她一直喜歡和各種各樣的小動物說話,也不管它們是不是能夠聽的懂。
靈羊好像聽懂了鄭佳怡的話一般,一蹦一蹦的像她跳了過來,在她身上湊了湊,聞了聞,又蹭了蹭。最後轉身離開,蹦跶幾步就回頭看她一眼。似乎在給她領路。
鄭佳怡也不管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反正往哪兒走都得走。幹脆就跟着眼前這隻小羊算了。
“小羊,你要帶我去哪兒?”鄭佳怡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跟着靈羊,往前走去。
像是感覺到鄭佳怡一路跟着,靈羊再也沒有轉身看過鄭佳怡一眼,隻是自顧自的在前面帶路。
“叮當——叮當——”
似乎有人在指引着眼前這隻羊,叮當叮當的聲音随着風聲一并飄入了鄭佳怡的耳中,越來越近。
鄭佳怡聽的正入神,隻一眨眼的工夫眼前的羊就不見了。随之而來出現在昏暗迷天空下的是一棟看起來極其複古的建築,華麗又破敗。說是複古,隻是因爲感覺有些陰森罷了。
鄭佳怡不自覺的向那棟建築靠近。好像那裏有什麽巨大的吸引力一般,讓她有些不受自己的控制。
咔——
鄭佳怡不小心踩到了一節樹枝,清脆的斷裂的聲音将她拉回現實。眼前的複古建築不過是一棟破敗的低層居民樓,不過明顯有人打掃過,雖然簡陋但十分的幹淨。鄭佳怡忍不住又擦了擦眼睛,沒錯,就是一棟低層居民樓。
“我靠!今天真是活見鬼了?”鄭佳怡摸着腦門,真心懷疑自己中了邪了。鄭佳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深呼一口氣。再深吸一口氣,再深呼一口氣。反複幾次之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裏念叨着什麽東西。下定決心後再次用力睜開雙眼。
“哎——真的是見鬼了——”鄭佳怡歎着氣傻傻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因爲此刻浮現在她眼前的不再是破敗的低層居民樓,而是第一眼見到的複古建築。她對曆史對建築都沒有研究。但是如果非要她形容,大概就是二十世紀初的歐洲建築,還帶着神秘的貴族感。
鄭佳怡記得小時候爸爸給她講過一個長輩遇到的故事,有點驚悚,放在這裏感覺有點異曲同工。據說那位長輩有一次深夜回家經過亂葬崗,突然記憶中的路變成了河。而記憶中河卻變成了路。不管那位長輩走那一邊都是死路一條。于是他決定停在亂葬崗原地等天亮。當第一道陽光灑落地面的時候,原來的路還是路,原來的河還是河。那位長輩最後平安的回到了家中。想到這裏,鄭佳怡毫不猶豫的原地坐了下來。癡癡的看着眼前的那棟神秘的建築。時不時擦擦眼睛,重新去看。依舊是那棟建築。
“哼!老娘還就不信了!”鄭佳怡三番五次閉眼睜眼重新再看,出現的始終是同一棟建築。她憤憤的掏出礦泉水喝了兩口,又把之前沒有吃完的面包掏出了繼續啃食。反正周圍一點點行屍的氣息都沒有。她怕個屁!
“她是怎麽回事?”密室裏,男人的聲音冷清而嚴肅。
“無法歸類!”女子搖了搖頭,非常爲難。
“什麽意思?”男子的聲音明顯帶着一絲好奇。
“她不是人類。也不是同類!”女子說着自己都有些困惑了。
“不是人類,又不是同類,怎麽可能?”男子的聲音變得輕蔑,繼續說道:“你該不會是不聽話了吧?”
“我是認真的!我觀察她很久了。”女子的聲音不怒而威:“你要是不相信我,大可以把我換了,反正你手下有的就是人。”
男子知道女子不是在說笑,眉頭緊了又緊。腦子飛速的旋轉起來,可是,一無所獲。
“先把她歸同類放進來!”男子丢下這句話,又一次謎一樣的消失了。
女子深鎖的眉頭并沒有展開。自古以來除了人類确實還有其他的存在。可是,除人類以外皆爲異類。而眼前這個女孩子既不是人類,又不是異類。她從未見過這世間還有不能識别身份的物種。
“嗝——”鄭佳怡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嗝——”鄭佳怡難爲情的四下看了看,這飽嗝打得實在是太粗魯了。就算沒人看見聽見她也覺得有點丢人。
“天哪,吃的也太飽了。好想睡覺啊!”鄭佳怡自言自語的摸了摸肚子。想站起身來幫助一下消化。
突然,眼前的建築對她敞開了大門。
“進?還是不進?”鄭佳怡努力的在做思想工作。進去吧,可能會死。不進去吧?肯定會死。鄭佳怡心煩意亂随手摘了朵小花開始數起了花瓣:“進!不進!進!不進進”最後一片花瓣随着‘進’這個字一并掉落。
“真的要進啊?”
“萬一挂了呢?”
“可是這是天意啊!”
“行吧。進就進吧!這是天意!天要亡我也沒辦法。”鄭佳怡咬着嘴唇。現在沒有人可以商量,隻能自問自答。
鄭佳怡重新背起背包一步一步向那棟建築走去。越近就越覺得那扇門的背後并不是一間房子,而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一個能把一切都吞噬的黑洞。
還有一步之遙,鄭佳怡就要跨進大門。她提起腳始終沒有勇氣落下。又重新收了回來。擡眼望去,大門往裏還有一段不短的路才能到真正的門口。
“呼——死就死吧!”鄭佳怡終于鼓起所有勇氣,用最快的速度提腿,一步就跨了進去。
“咦?好像也沒什麽大不了嘛!”鄭佳怡站在大門裏面回頭往外看去。原來,一切都隻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可是她卻不知道,普通人類即使在天時地利人和之下碰巧遇到這棟建築,也是跨不進這道門的。
所有的心理負擔都在跨進大門的一刹那煙消雲散。鄭佳怡的步伐都帶着輕快的節奏。很快就到了整棟建築真正的大門口。
“咚咚咚!”鄭佳怡禮貌的敲了敲門,問道:“請問有人嗎?”
沒有人應門,但是門自己卻打開了。
“哇塞,聲控的啊?好厲害!”鄭佳怡臉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假裝鎮定的自言自語。之前短暫的輕松感再一次離她而去。
鄭佳怡獨自一個人走在長長的過道裏,一個人影也沒有,靜悄悄的。她不停的自言自語好給自己壯膽。
僅僅隻是一個轉彎。她就看到了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室内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一個個熟悉又陌生的面孔映入眼簾。
鄭佳怡激動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人中有不少是她的校友。她能認出來,盡管叫不出名字。她本能得尋找着更加熟悉的臉孔和身影。
“佳怡!你怎麽會在這兒?”
鄭佳怡聞聲轉身,指着眼前的人說道:“你是白菲菲?”
“這還要問嗎?我們可是同班同學!”白菲菲看着一眼傻樣的鄭佳怡心裏十分好笑。
“佳怡。佳怡!”一個急促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盧慧正努力的穿過人群往鄭佳怡這邊跑來。
“是盧慧!”鄭佳怡顧不得眼前的白菲菲了,立馬轉身去搜尋聲音的主人。
“佳怡!”
“盧慧!真的是你啊!”鄭佳怡激動的就快要飙淚了。鄭佳怡一把抓住盧慧的肩膀,然後用力的捶了幾下,罵道:“你個死女人,也不知道等等我們,自己就先跑了。害我們找的好辛苦。你知道我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嗎?”
沒等盧慧說什麽,鄭佳怡猛地想起了什麽,追問道:“就你一個人嗎?其他人呢?你剛剛有沒有遇到徐依依他們。我們一起來找你的。後來後來就走相互走丢了。”
盧慧的神色瞬間變了幾變,即使是這間房子裏的人也有毫不知情的。可是,盧慧剛好是屬于知情的一類。她認真的想了很久,這才有些含糊的說道:“徐依依他們我倒是沒見到。不過我們一起的還有别人,晚點你都會見到的。”
“哦!”鄭佳怡感覺到了盧慧的口氣有些生硬,所以勉強的先點了點頭。努力的擠出了一絲微笑。畢竟能再見到盧慧真是太好了。
盧慧也露出一絲笑容,她是真的開心,她一直以來的猜測在鄭佳怡出現在這裏的一瞬間得到了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