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亮側過身子,讓女仆進去。
女仆卻隻是将東西放下就走了,臨走時還順便又将門關上了,也沒有說幫鳳青卿洗簌,也沒說要喂鳳青卿。
看樣子是冷紅秋刻意吩咐過了的。
許亮走過去,從臉盆裏将熱毛巾擰幹,然後輕輕的幫鳳青卿擦拭着,漸漸的露出鳳青卿一張不施粉黛的臉,美極了。
許亮将毛巾丢進了盆裏,端起了小盅,掀開蓋子,是軟粥。
許亮将粥端到鳳青卿的跟前,喊了幾聲:“青卿,醒醒,吃點東西吧。”
“青卿……青卿……”
喊了好久,鳳青卿這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一看竟然是許亮,心裏的萬般委屈一瞬間全部湧上心頭,眼淚含在眼睛裏,嘩的就滾了下來。
嗓子幹啞的喊了一聲:“哥哥,真的是你?”
許亮心酸,點了點頭,伸手将鳳青卿的眼淚輕輕的擦拭掉,輕柔的說着:“沒事了,以後不會再受委屈了,還是會和以前一樣的,所有的人都寵着你,你還是大家手裏的那個寶。”
許亮的話,将鳳青卿的思緒也勾向了未出嫁之前,确實那時的她,真的真的很幸福,除了無聊無趣了一些,一點一點的苦惱都沒有。
鳳青卿看着許亮,又想起來在結婚的那天,她動手打了他,心裏便又難過了起來。
他此刻是來嘲笑她的吧,頭緩緩的低了下去。
許亮是和鳳青卿一起長大的,或者又說,鳳青卿是他看着長大的,又怎麽會不知道這個小丫頭腦袋裏亂七八糟的在想些什麽呢。
伸手摸了摸鳳青卿的臉:“青卿,我是你哥哥,無論發生什麽都是,所以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不會怪你。我隻要你永遠開開心心,就和小時候一樣,知道麽?”
許亮的手掌溫潤,撫在鳳青卿的臉上,她這兩天來所受的委屈,一下字就被撫平了,好像都沒覺得那麽難過了。
鳳青卿一瞬間,就有些明白了。感情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許亮一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粥,先放在嘴邊吹了吹,然後遞到鳳青卿的嘴邊:“你已經幾天沒有正經的吃過東西了,身子太虛弱,吃點吧。”
鳳青卿點了點頭,咽了一口粥,軟糯的粥,順着口腔咽下去,真的暖極了。
鳳青卿吃完了之後,還是有些虛弱,許亮就讓她繼續躺着,不許起來,許亮自己就坐在她邊上,怕她無聊,和她講着小時候的事情。
兩個人說着,說着,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淚就滑落了。然後深吸一口氣,接着說。
青春易逝,年華不再,最美好的時光也回不去了。
鳳青卿說着說着,累了,躺在那裏睡着了。
許亮就這樣看着鳳青卿,一遍又一遍,就好像是要将鳳青卿的臉烙印下來一樣,一遍一遍又一遍。
最後,許亮起身。決絕的背影,消失在幽長的走廊裏。
等待在醒過來的時候,鳳青卿再想找許亮的時候,卻被冷紅秋攔住,告知:“許亮,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