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文沒有拒絕,兩個人就這樣寂靜無聲的吃着飯。
偶爾,凱文發出幾聲微不可聞的隐忍的咳嗽聲。
顧安的眉頭動了動,心裏火氣再次上了來。這幫沒用的人,這麽久了,竟然還是沒有将凱文的身體調養好。說什麽國際療養師,都***是些廢物。
“顧安。”
顧安的火氣因爲一聲輕喚全部熄滅,他以爲他是幻聽。
爾後凱文繼續說的話,讓他覺得他沒有聽錯。
“顧安,我想要出去,我想去以前的那家咖啡館,還有籃球場去看看。”
凱文說的聲音輕柔,也很怯弱,生怕顧安會不答應一般,又繼續說道:“我在這裏已經很久了,我想去看看外面,我覺得我快病了。”
顧安的眼眸微垂,醫生确實說過很多次,一定要讓凱文多出去走動走動,重新融入社會,否則抑郁症一定會加深。
顧安一直都說這些個庸醫是放屁,凱文一向是那麽陽光的人怎麽可能會有重度抑郁症呢?
那個笑起來像是一抹陽光的大男孩,幾乎照亮他黑暗的少年時代。
那是帶給他溫暖的人。
凱文一直一眨不眨的看着顧安,等待着顧安的回答。
顧安良久才說了一聲:“好。”
“真的麽?真好?”凱文笑了笑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樣一聲淺笑,卻讓顧安一下子失了神,他已經快要遺忘凱文的笑容了,卻沒有想到竟然還能再看見。
看樣子,那些個庸醫說的還是有些用的呐。
吃完飯,顧安的心情很好,陽光也很不錯,顧安便讓人替凱文收拾一下,出了門。
顧安親自開車,坐在副駕駛室裏的凱文,上身穿着純白的棉質棒球服,下身藍色的牛仔褲,蹬着一雙運動鞋,都是以舒适爲主的服飾。
他側頭看了一眼那棟别墅,車子起動漸漸遠離。
他終于可以離開那裏了,真好。
顧安心情是真的不錯,打開了車載音樂,裏面播放着兩個人都熱愛的張國榮的歌。
一首我就是我,醇厚的伴奏從喇叭之中擴散出來,氣氛都舒緩了下來。
“顧安,你還會唱這首歌麽?”
凱文側過頭來,看着顧安輕聲的問道。
顧安一怔,凱文已經很久沒有叫他顧安了,每一次喊他的時候都是沐安,還帶着咬牙切齒的恨意,恨不得将他撕碎。
顧安點了點頭:“會。”
“好久沒唱了,我們一起跟着唱好不好?”凱文再次朝着他笑了笑,提議道。
顧安沒有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就像回到了以前,隻要哪裏有張國榮的歌響起來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總是會不自覺的一起唱起來。
前奏結束,主歌響起,兩個人都跟着哼唱了起來。
“我永遠都愛這樣的我快樂是快樂的方式不隻一種最榮幸是誰都是造物者的光榮不用閃躲爲我喜歡的生活而活……”
兩個人都之所以鍾愛這首歌,是因爲兩個人都或多或少不能夠選擇自己的生活,凱文因爲家裏所以成爲陳家選好的得力助手。
顧安則是因爲爺爺必須面臨仇恨。
所以他們都希望,自己能夠不用閃躲,爲自己喜歡的生活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