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亞走上來在我肩膀上狠狠地捶了一拳,一臉興奮地說:“吉嘉,好樣的!我就知道你會赢。”
“切!剛剛是誰緊張得連呼吸都快停止了?”雪莉.紐曼在一旁十分不屑地揭穿了諾亞,臉上帶着勝利的喜悅。
丹尼斯跟在諾亞的身後,雙手舉過頭頂,表情誇張地大聲說:“我的天,這段日子究竟發生了什麽,剛入學的時候,我們還算是在同一起跑線上,怎麽這學期期末的時候,你将我們足足甩開了一大截兒,我現在連最後一點信心,都随着那座大雪堆一起融化了。”
“我也有同感。”諾亞連忙跟着附和道。
“簡直難以想象,你居然戰勝了一名成功完成了第一次轉職的中級魔法師,這有點太誇張了吧,等階的壓制,難道不存在了嗎?”海勒姆走上來,露出一臉的不可思議。
露西娅和喬納森也從後面走上來,喬納森眯着眼睛說道:“也不知道明天的帝都魔法報會怎麽評論這件事,我猜……估計威廉這次可能要成爲帝都裏的笑柄來着。”
海勒姆說道:“活該,誰讓他們之前把話說的那麽滿。”
我好奇地問:“最近,外面都在傳言些什麽?”
海勒姆聳了聳肩膀,說“總之就是一些不自量力的話,似乎還牽扯到了樂蝶,說你和威廉決鬥的原因,就是爲了樂蝶争風吃醋,威廉與樂蝶即将在三天之後舉行訂婚儀式,說威廉是爲了捍衛男人的尊嚴,才會屈尊向身爲低級魔法師提出挑戰,這種實力不對等的決鬥,完全是‘愛情與尊嚴的戰鬥’。”
我們沿着旋轉樓梯向下走,外面依舊是電閃雷鳴,威廉和他的那些朋友們已經溜得很快,早就沒影了。
喬森納接着說道:“這些天,大家都在談論,你能夠在威廉面前撐多久,大概沒有人認爲你能夠戰勝他。”
他直截了當地對我說:“吉嘉,你不能怪大家對你缺乏足夠的信心,任何一個有點理智的人,都會認爲這次決鬥,你沒有任何勝利的條件。”
海勒姆站在喬納森的身後,偷偷地拽了拽他的衣擺,卻沒有攔住喬納森,喬納森對我說出威廉三大優勢。
他說:“首先,一直以來,威廉在學院裏的表現都非常優秀,他是皇家魔法學院龍社團的成員,一名擁有‘龍語魔法’的龍血法師,隻是憑此一條,威廉就已經站在這一屆學院畢業生最優秀的一群人之中。”
“其次是,威廉還擁有墨氏家族的血脈之力‘白焰’,無法想象同時擁有‘白焰’和‘龍之血脈’的一名魔法師,最終會走到哪一步,也許他未來的征途是永無止境的茫茫星海。”
“最後一點是威廉爲了這次決鬥能夠取得勝利,請帝都裏最有名氣的三大銘文師之一的埃德溫.杜蘭特大師,在其身上紋了一套‘初級魔紋構裝’。”
聽完喬納森說完這些,我有點沉默了。
其實我也沒有想過,威廉居然會這樣的強,介于他之前在耶羅位面上的表現來說,我完全沒有想過,擁有這樣實力的他,居然會在巨型蜘蛛的面前,缺乏與之一戰的勇氣。
是的,盡管我事先做了充分的準備,但還是有些低估了威廉真正的實力。
他之所以敗給我,倒不如說敗給了勇氣。
每次出手之前,他都一定要事先保護好自己,這也許是魔法師們最正統的戰鬥理念,但是這樣做,就一定會錯失很多戰機,将勝利拱手讓給對方。
喬納森站在我的面前,無比認真地對我說:“面對這樣一位一轉中級魔法師,大家一緻判定你不會有什麽希望獲得決鬥的勝利。”
随後,他的表情變得豐富多彩,沖上來給我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大聲的說:“不過,事實證明所有人都錯了!”
教學樓裏面很空曠,四周寂靜無聲,空蕩蕩的旋轉樓梯裏面回蕩着喬納森最後的話語。
‘所有人都錯了……’
‘都錯了……’
‘錯了……’
我不得不停止下樓的腳步,面露惡心表情,将喬納森推開,我覺得無論出于什麽原因,兩個大男人都不至于抱在一塊兒。
被我嫌棄地推開,喬納森也并未在意,表情很是愉快地對露西亞說:“露西娅,看來你是對的。”
露西娅原本安靜的走在一邊,聽到喬納森這樣說,微微一笑。
擁有像湖水一樣清澈蔚藍大眼睛的露西娅,甜美的笑容還是非常有殺傷力的。
露西娅歪着頭,對海勒姆和喬納森說道:“所以……你們兩個别忘了幫我逐一提醒社團裏的那些人,一定要履行承諾!”
“當然!”喬納森說。
“樂意之至!”海勒姆說。
看到他們倆目光又落在我身上,我覺得這件事與我有關,又把我搞得如在雲裏霧裏的,于是我忍不住問:“你們在說什麽?”
海勒姆對我問道:“吉嘉,還記得之前,我們在教學樓廣場上,我們劍與玫瑰社團巨型了一個小小的儀式嗎?”
我一下子想起來,之前在教學樓廣場噴水池邊,露西娅召集了那麽多社團骨幹,于是問他:“就是那個‘以魔法之名’的誓言?哦,對了!我還想問,剛剛我們立下了一個什麽樣的約定,不過……還沒等我問出口就下雨了。”
海勒姆很随意的揮揮手說:“其實也沒什麽,就算沒有那個‘以魔法之名’的誓約,你如今取得了這樣輝煌的戰績,劍與玫瑰社團社長的位置你也算是實至名歸。”
我長大了嘴巴,喉嚨裏面像是被一團棉花塞住了,完全說不出話來。
我沒想過要當劍與玫瑰社團的社長啊!
本來在學院和研究院之間來回跑,就已經夠我忙的了,再加上社團的社長,我真的不知道承受得了。
海勒姆完全沒有注意到我的表情,洋洋自得地說着:“不過,有了這樣一個小小的誓約,最起碼可以再次将一盤散沙的‘劍與玫瑰社團’聚集起來。”
海勒姆對我說:“露西娅一大早将劍與玫瑰社團所有骨幹成員都聚集起來呢,就是要與大家完成進行一個約定,我們已經達成一緻,按‘以魔法之名’的約定,推選出社團實力最強的人成爲社團的新一任社長,帶領‘劍與玫瑰社團’繼續走向輝煌。”
他很是豪氣的揮揮手,頗有老社員的風采。
他摟着的肩膀,親熱地與我說:“不過既然你能在這次決鬥中戰勝了威廉,那麽你就是我們社團目前爲止實力最強的人,所以希望你能夠挑起劍與玫瑰社團的重擔,成爲下一任的社團社長。”
“……我在社團裏還是一位新人,怕是沒什麽威信……”我委婉地說道。
海勒姆哈哈一笑,信心滿滿地對我說:“既然我們舉行了這樣一個小小的魔法誓約儀式,那些家夥是一定會遵守的。”
喬納森也在一旁拍着我肩膀說:“别擔心,吉嘉,剛剛那些參與這個誓約的人都會無條件的支持你的。”
海勒姆:“加油吧,一定要好好幹!”
我還能說什麽!
“額……”
……
海勒姆和喬納森、露西娅都是皇家魔法學院四年級的學生,他們已經算是正是從皇家魔法學院畢業了。
教學樓的樓梯像是一直都沒有盡頭,邊走我邊問他們:“畢業之後,有什麽打算?”
喬納森在我身邊扭頭問我:“我和海勒姆?”
我點點頭,“恩!”
喬納森很是灑脫地說:“我們在耶羅位面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畢業之後,要先去服兵役,當然了,家裏面也不會放任我們去别的地方,大概會在家族的軍隊裏面磨練一陣子,不過這次我們要求作爲随軍法師團的普通魔法師,進入到位面戰争的最前線。”
接着他又說了一句:“說實話,通過耶羅位面的那次曆練,讓我們學到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于是我好奇的問他:“我有點好奇,你們明白了什麽?能不能說……”
喬納森再次揮了揮拳頭,無比振奮地對我說道:“隻有投身于最艱苦的環境,才能真正的磨練自己!”
令我更加驚訝的是,海勒姆居然也很贊同地附和着說道:“正是如此,吉嘉,你不也是在艱苦的北境,才磨練出這樣強的嗎?”
我老臉一紅,想到冬季在埃爾城周圍郊外捕獵野蠻人的事情,于是說道:“雖說有一點點關系,但是也不完全是這樣的啦!”
喬納森警惕了看了我一眼,直接說道“吉嘉,你可别在這時候勸我們,我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
海勒姆也跟着說道:“是的,我們都已經決定了。”
看起來,他們倆這個任性的決定,大概身邊很多人都在反對吧!
否則也不會這麽敏感。
……
“露西娅,你呢,畢業後有什麽打算?”我又問露西娅。
這位美麗的半精靈美女眨了眨會說話的眼睛,臉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她歪着頭,認真地想了一下才說:“恩……畢業之後,我準備去旅行!這一次的目的地是布宜諾斯,據說那裏是精靈族的藝術之都,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有這樣一個計劃,要去精靈的世界轉一轉,看看真正的精靈一族究竟是如何生活的。”
她停頓了一下,一隻手輕輕擰着衣襟下擺,對我說:“我姑姑說,精靈世界與人類世界有着很大不同,精靈們的生活無比的安逸,他們追求一切美的東西,所以我想去看看。”
露西娅的姑姑就是曼達夫人,我忽然想到了這一層關系。
我問露西娅:“準備什麽時候走?”
露西娅說:“大概就這幾天吧,船票我都已經買好了。”
我們一行人從教學樓裏面走出來的時候,天空中的烏雲已經不是那麽陰暗。
陽光透過雲層,帝都逐漸變得明亮,雨勢逐漸的收小,廣場上的積水彙成數道小溪,向街邊的排水暗渠流去。
我與露西娅、海勒姆他們在校園門口告别。
……
三天之後,我登上飛往帕萊絲蒂娜省的飛艇。
這艘名爲‘翡翠号’飛艇是我見過的最大飛艇之一,它的船身長達百米,寬度達到四十米左右,船尾五分之一的位置建造一棟三層高的樓閣,船長室就位于船尾樓閣的最頂端。
飛艇擁有二十六個浮空裝置,雖然擁有如此衆多的浮空裝置,但是這艘飛艇升入固定的航道之後,依然是依靠航道中的氣流推動船帆來飛行的。
這艘船擁有船艏斜桅、前桅、主桅和後桅四根巨型桅杆,其中有三根桅杆是由近百米高巨木制成,主桅杆更是高達一百三十米,是由一株巨大的靛辰木樹幹制成,要七個人手拉手才能将主桅杆圍住。
船艏挂着一塊方形魔紋布,前桅和主桅上挂着三塊巨大的梯形魔紋布,後桅上挂着一塊大型的三角魔紋布。
飛艇剛剛駛離帝都空港,低空區域氣流比較紊亂,這些魔紋布制成的風帆還未完全扯開,船員們已經都守在各自的崗位上。
船舷兩側站滿了人,大家都在忙着與親友們道别。
路易斯.門薩站在空港高塔碼頭上,臉上挂着微笑,對着我和諾亞、紐曼.雪莉三人輕輕地揮手。
飛艇上的船長站在諾亞的身邊,一臉媚笑地向路易斯.門薩揮手道别,他微微向鞠着身體,露出極爲緊實挺翹的屁股,胖乎乎的圓臉上泛着油光,倒是他身上的禮服顯得非常筆挺,看不出是什麽魔獸皮革制成的,顯然船長心裏非常清楚,誰能夠掌握帕萊絲蒂娜省的未來。
一位容貌妖冶身材性感的女大副站在這位船長身後,目光卻落在諾亞的身上,不停地上下打量眼前這位門薩家的新貴魔法師。
雪麗.紐曼親切地挽着我和諾亞的胳膊,豐滿的酥胸抵在我的手臂上,讓我體會到一種與卡特琳娜不同的觸感。
我們三人站在船樓頂端的露台上,這裏視野最爲開闊,看着甲闆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非常擔心船舷邊上會不會有人被擠下去,從幾百米高的空中呈自由落體的姿态下墜,即便是那些訓練有素的戰士,也未必能夠幸運的活下來。
我們之所以能夠在被船長奉爲貴賓,主要還是因爲路易斯的關系,在帕萊絲蒂娜省,認識諾亞的人并不多。
望着遠處的空港小鎮外面北風軍團的構裝騎士們的大營,我一下子想起了昨天去見景月.愛麗公爵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