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教導處主任羅斯解釋清楚緣由後,終于能從死氣沉沉的教導處成功地脫身了,讓我長長的籲出一口氣。
這一刻我有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心想那些性格偏執的女孩兒們,以後還真是少惹爲妙!
跟在我身後,從教導處裏走出來的莫拉雅兒和蘇菲臉上帶着一種啼笑皆非地古怪笑意,似乎想笑又偏偏強忍着。要不是她們兩及時趕過來,也許我還要在這兒蹲上很久的,因爲有些事被别人一口咬定之後,真的很難說得清。
至于莫拉雅兒讓羅斯主任相信我沒有任何理由去調戲那位戰士學院女孩兒的辦法很簡單:
雅直接走到那位稍微有些小妩媚味道的女孩面前,結結實實地賞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就當着訓導主任羅斯的面,一顆嫩綠色的豆莢從房間的牆角裏飛快的生長出來,瞬間将女孩兒纏得如同粽子一樣,然後直接伏在女孩兒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以後離我的男人遠點兒。”
我想這句話訓導主任羅斯應該沒有聽真切,否則他不會這樣淡定而又若無其事的坐在那裏喝咖啡,不過對于雅兒狠狠地一巴掌,他還是有些震驚的,随後又雅兒又使用了一顆魔法種子,他根本來不及阻止莫拉雅兒的木系魔法,等到他出聲阻止的時候,雅兒已經收起了魔法豆莢,女孩子失魂落魄地一下子跌坐在教導處房間裏的地闆上,一時間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就像是傻了一樣,呆坐在原地,反倒是蘇菲兒這時候湊過去安慰那女孩兒,平複她幾乎快要爆炸的内心,讓她緩過來這口氣兒。
其實雅兒和她之間并沒有說什麽實質性的内容,可是在訓導處主任羅斯的眼中,莫拉雅兒剛剛對戰士學院女孩兒說的話,就像是一下子拆穿了女孩臉上那虛僞的面紗,碰觸到了事情的真像。
羅斯立刻就聯想到,原來這事并不是如柯姆說的那樣簡單,也許是想到我是耶基斯學者的助手這一層身份,他開始有些後悔了,我猜他一定是擔心耶基斯如果找到這裏來,因爲我的事跟他大吵大鬧,他還真拿耶基斯沒有任何辦法。
于是乎,這時候羅斯主任終于有了那麽一點點的耐心,聽我完整地解釋一下事情的始末。
之後莫拉雅兒就笑吟吟地坐在我身邊的椅子上,看着神色尴尬的柯姆助教,他一直試圖找個機會向與雅兒偷偷地交流溝通一下,可是雅的目光始終不與他的目光有任何的交集,他心裏急得就像熱鍋上的螞蟻,可是表面卻還要強裝鎮定,那表情真是苦不堪言。
羅斯将柯姆的表情絲毫不漏的看在眼底,自然是心底已經将事情始末摸清個大概,看向這位年輕的助教柯姆的眼神,變得淩厲了三分。
魔法學院的老師們都知道莫拉雅兒是一位很有來頭的木系魔法師,當初埃爾城裏發現了地獄獵犬蹤迹之後,學院裏派出一些各系魔法導師在夜裏負責巡視城市裏的各個區域,學院裏擔任助教老師的魔法師也是二十幾名,也隻有寥寥幾名助教老師被高德佛裏院長大人付以重任,雅兒就是這些助教老師中,被高德佛裏院長大人最看好的年輕助教。對于這點,羅斯又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等我剛一走出教導處之後,裏面已經是蓄滿怒火的教導處主任羅斯就像是無盡之海裏的死亡島上的火山一樣,對着柯姆噴發出上千噸的怒火。
推開雕刻着天平與長劍徽章的黑色大鐵門,我從教導處走出來,身後刺耳的怒罵聲就像是鋒利的麥芒一樣将我的後背紮的生疼。助教柯姆還噤若寒蟬一樣地站在屋子裏,接受教導處主任羅斯的數落,這一刻的他什麽尊嚴就沒有了,就像是一隻将頭插進沙丘裏的鴕鳥
和雅兒走在林蔭路上,問及她究竟是怎麽知道我被柯姆助教借故刁難,并且領進教導處的。
雅兒笑吟吟地指了指腳下泥土裏無聲無息跟在雅兒身邊的猛毒花藤,得意地對我說:“你剛剛被柯姆帶到教室宿舍的時候,就被小花發現了。”
原來竟然是這條通了靈的植物魔藤無意間幫我解了圍,我剛要對它表示一下親切,那條遊蕩在泥土裏的猛毒花藤吓得一下子鑽進深深地土壤裏,再不肯露頭。也許是因爲平時總喜歡戲弄它的緣故,如今我想要對它好一點,也是不能了。
雅兒看到小路上并沒有其他的人,一旁的蘇菲兒也是故意落在後面,便大膽地伸手挽住我的胳膊,并用另一隻手輕輕地按了一下我的額頭,對我溫婉地說:“你呀,應該學着對它好一點的!”
随即我們又談起了這件事情的始末,事情主要誘因自然是因爲尼克爾斯,沒想到這家夥沒有骨氣的逃掉了,甚至将他的女伴兒留在當場,回想起來,如果當時尼克爾斯堂堂正正的從灌木叢裏走出來,我即使在盛怒的情況下,應該也去探查事情的真相,如果當時見到了女孩的樣子,估計我再很難下得去手打尼克爾斯,畢竟人家有沒有什麽錯,他在野外和情人約會,又沒有觸犯法律和學院的規定,恐怕當時候,尴尬的人是我才對。
“嘉,那你是怎麽得罪柯姆的?”蘇菲兒的心非常的細膩,她一下子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因爲尼克爾斯與助教柯姆本應該是兩條平行線,蘇菲兒想知道:他們是如何湊到一塊兒的。
我再次不厭其煩地将我和樂蝶的過節,耐心講給雅兒和蘇菲聽。
盛夏的午後,炙熱的陽光将地表上的水分蒸發掉,林間沒有一絲的風,那些蒸騰的水汽不能迅速的消散,讓這片密林就像是一個大蒸籠。我和雅兩個人挽着手,一路細語輕聲說着今天發生的事兒,竟然在不知不覺間,就走過了大半的路。
蘇菲跟在我們兩個人的身後,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密林小路兩旁夾雜在草叢間的細碎野花,那種落寞的神情讓她看起來就像是一位憂郁的公主一樣。我和雅兒默默地對視一眼,彼此都暗暗地歎一口氣,她終究是無法從之前的那段往事裏掙脫出來,也不知道她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想通。
我和莫拉雅兒在小路的盡頭分開,我還要去實驗室那邊兒。
……美麗分割線……
耶基斯學者遠赴帝&都的行程已經定下來,距離出發的日子沒剩下幾天。
這時候,應該是他最忙碌的一段時間,然而他可不是一個擅長整理行裝的人,他甚至不知道旅途上應該準備一些什麽,我這時候自然需要趕過去幫忙。如果不是我之前在家養傷耽擱了,這些事兒早就應該辦得妥妥當當。
特麗莎一直在實驗室裏做瑣碎的雜事,也幫耶基斯整理出來很多東西,可是她畢竟也是一位沒有出過遠門,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兒,有些事情自然是無法顧及全面。
由于我曾在商隊裏生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所以我知道究竟什麽才是在旅途上能夠用得到的。
從行李箱中丢棄了大量的金屬魔法符文闆,并且不斷的将一些生活物資強行的塞進去,搞得耶基斯憤怒的看着,最後終于忍不住對我抱怨道:“我是從這裏乘坐飛艇抵達史洛伊特城,然後在從哪裏轉另外航線的飛艇直接趕奔帝&都,順利的話,大概用不了半個月就能抵達帝&都,根本沒有必要攜帶那麽多食物。”
我沒有受到他絲毫的影響,依舊将那些金屬符文闆從箱子裏清理出來,随後将一些精美的方形金屬盒盛裝的午餐肉罐頭整齊的碼到行李箱裏,這些沒有任何标識和鋼印兒的肉罐頭才是從獸人部落那邊運過來最正宗的肉罐頭,口味和做工都是一流。
“這些東西可不是給您吃的,任何食物對您來說都一樣,聽說飛艇裏面提供的煎牛眼肉排非常的鮮嫩,我建議您應該好好地品嘗一下。”我頭也不回地對耶基斯學者說:“你應該将這些小禮物送給你的新同僚們。”
耶基斯立刻反駁道:“他們都是在各個領域有很大成就的魔法學者,怎麽可能會喜歡這些破爛罐頭,他們應該對我的魔法符文闆拆解圖更加感興趣!”
“難道說,你準備送他們每人一塊金屬符文闆嗎?”我擡頭看了他一眼,耶基斯被我說得怔住了。
“那至少也應該是一些卷軸什麽,魔法師初次見面的時候,互相送禮物,送得居然是肉罐頭,會不會很失禮?”耶基斯索性蹲了下來,他非常不舍的将行李箱子底部最後一塊兒魔法金屬闆牢牢地按住,阻止我将它丢出去。
我擡頭再次看他一眼,他的面容枯黃而幹瘦,看起來十分的憔悴。
對于這樣一位癡迷于魔法學術的學者,也許他的身邊應該有個可以照顧他的人,可惜耶基斯的脾氣簡直太壞了,也許隻有我沒怎麽挨過他的罵,那也是因爲我能給他提供各系魔法元素能量卷軸的緣故,繼水系魔法能量卷軸,火系魔法能量卷軸之後,如今的我已經可以繪制風屬性魔法卷軸,這種罕見擁有多系魔法元素親和力能力,很多一級魔法師都不曾擁有。
我清楚的知道他想法,輕歎一口氣,對他說:“也許帝都的夏天更熱,晚上,我繪制一些霜凍卷軸來給你當禮物!”
想來今晚又要熬到很晚了。
耶基斯隻能勉強算是一位魔法師,大概當他成功的成爲魔法師之後,他就沒有再修煉過魔法技能,也很少有時間冥想,他幾乎将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研制魔紋法陣上面。雖然他總是有許許多多的奇思妙想,勤奮的學到了大量的理論知識,但是恰恰是動手操作這方面沒有任何天分,就連最基本的初級魔法能量卷軸也畫不出來,于是乎,很多對于魔法符文的設想隻能停留在最初的設想上。
我的出現正巧彌補了他這方面的短闆兒,所以我很非常合得來,至少他不會像罵别人那樣罵我。
他依然有些不願放棄那些金屬符文闆,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對我說:“再者說,飛艇上是提供免費食物的。你沒必要将這些金屬符文闆全都丢出來,這些都是一些大型魔紋構裝最核心的零件兒,這些符文闆上的魔紋法陣非常的有價值,我最近一直在做這方面的研究,這些東西怎麽可以不帶?”
“還是帶一些輕便的東西,這麽多重物,你又拿不動。”我對他說……
這一刻,我們卻都沉默了下來,就連不遠處整理我的試驗台的特麗莎,也感覺到沉悶的氣氛,不是擡頭看過來。
“真的不打算跟我去帝&都?”過了一會兒,耶基斯打破了沉默,再次問我。
我又将一摞整齊的白襯衫全部塞進箱子裏,坐在地闆上對他說:“我會去帝&都的,不過至少現在還不是時候。”
看我的态度堅決,耶基斯學者知道說再多也沒什麽用,便對我說:“什麽時候改主意了,就給我寫信,我到那邊安頓下來就會把我的地址寄過來。”
我又問他:“不再回來了?”
他點點頭說:“我與高德佛裏大人的協議已經完成,這裏沒什麽值得我留戀的了。”
“完成這個魔法作品,也算是給埃爾城戰争魔法學院增添了一份榮耀,也許處境會變得稍好一點兒,這種具有初級靈性的魔法傀儡,是當前魔法界最難以攻克的學術難題,其實關于這種魔法傀儡的學術論文非常多,但是大多數論文都因爲難以實踐而被迫中斷,岩心石這東西太稀缺了。”耶基斯顯得頗爲惋惜地說道。
要不是學院裏将那塊兒剩下來的岩心石提供給耶基斯做學術研究,恐怕到現在他也很難讓那個魔法傀儡具有初級靈性。
也許是臨别在即,平時向來話語不多的耶基斯,居然和我聊了整整一個下午。
我們從他的行李問題、魔法傀儡的價值一直聊到了魔紋構裝和魔紋法陣,後來還要給給耶基斯學者準備一些魔法卷軸,作爲他的小禮物,當然我們也隻是準備送一些不值錢的霜凍卷軸而已。
等我從實驗樓裏走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非常晚了。
好在晚上天氣晴朗,一輪彎月恰巧挂在夜幕蒼穹之上,整個埃爾城籠罩在一片銀光之中,今晚的夜色非常的美。
赢黎獨自一人安靜地在實驗樓前面操場的旁邊的秋千架子上,看到我從實驗樓裏走出來,明亮的眼睛裏多了一分若有若無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