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洛伊特省的版圖内,隻有紫青山脈的深處還能有魔獸的蹤迹。史洛伊特城中的冒險團如果想要獵殺一些魔獸換取金币的話,通常有三個途徑:
一,趕到紫青山城,修整一下之後,進入紫青山脈的群山深處,去那裏就有可能會找到一些躲在深山裏的魔獸。
二,奔赴星海城,在星海城搭乘大型海船,進入無盡之海的北部,海裏永遠是魔獸最多的地方,但是航海比較危險,隻有那些欠了一屁.股債的賭鬼或是亡命徒,才會用這種搏命的方式賺錢。
三,最後一種途徑是趟過白象河,進入格林帝國版圖最北面疆域之外的荒原裏,從這裏向北走上十天就能抵達冰雪苔原的邊緣,這裏生活着很多冰屬性的魔獸,但是這裏的野蠻人遠比魔獸更可怕。
史洛伊特城裏的冒險團想要狩獵魔獸,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所以魔獸身上各種材料在史洛伊特城都能賣上好價錢。格林帝國的北方人尤爲喜歡食肉,他們認爲經常食用魔獸身上的肉,能夠改變體質,讓實體更強壯,這樣的嗜好,讓魔獸的鮮肉再北方很有市場。
埃爾城戰争學院的學生們,有一些來至于貴族世家的孩子們,經常會在餐桌上見到一些珍貴的魔獸肉食做的精美菜肴,這些劍齒虎肉的價值就是從他們口中傳出去的,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聽到一塊兒劍齒虎肉就能抵上一枚甚至幾枚銀燦燦的銀镚兒,就總想着将這些劍齒虎肉裝進自己的魔法腰包裏,殊不知其他魔法材料的價值優勝這些劍齒虎肉。
看到鮑比的時候,這家夥滿頭大汗,撅着屁.股在采集一株魔皇草,不過他的動作生疏,已經将那株嬌嫩的魔皇草揉得不成樣子,即便是如此,也沒能把這株顔色轉爲暗紅色的魔皇草采下來。
“我說鮑比,你平時總是吹噓在魔法學院怎麽怎麽樣厲害,可是就連一株魔法草藥也采不來,你說的那些事兒都是編的吧!”一位盾戰士站在鮑比的身後,彎着腰湊在鮑比耳邊小聲地取笑鮑比。
看起來兩個人已經混得很熟了,鮑比頭都沒回,眼睛緊緊地盯着面前的魔皇草,用袖口在臉上胡亂的抹了一把汗,反駁說:“哥在魔法學院學的生活技能選礦,根本就不懂采集術。你們這幫棒槌楞讓哥采藥,還敢站在旁邊兒說風涼話,趕緊麻溜兒的給個炖肉去,這個點兒還沒吃上一口飯,都快把我餓昏了。”
那位盾戰士看了看手臂上一道淺淺地劃傷,傷口微微有些刺癢,這是被劍齒虎利爪抓傷的,他渾然不在意的笑了笑,才對鮑比說:“馬上就去給你炖上,炖好了最先給你盛一份兒。”
“對了,有吉嘉的消息嗎?”鮑比繼續用藥鋤将混着碎石的泥土撥開,認真的清理雜亂無章的根須,在沒有學過采集術的時候,最大程度的保護好植物的根須,就能夠保持住魔法草藥的藥性,可惜這樣做有個弊端,就是非常費時間,往往挖一株草藥就需要大半天兒的功夫。
“喂,聽說你在找我!”我蹲在鮑比的身邊笑眯眯的問他,這時候我隻穿着軟皮内甲和棉布短褲,腳上蹬着一雙短筒軟皮靴,一副松松垮垮地樣子。
那件後背上劃開了一道尺餘長口子的奉獻魔法上衣已經被赢黎拿去補了,原本以爲魔法背包裏還有一件備用的學院發放的魔法學徒長袍,可是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隻好就這樣穿着裏面的柔軟的羊皮内甲,在這處長滿了魔法草藥的山坡上到處亂逛,尋找一些對傷口有愈合作用的普通藥草,看到胖子鮑比難得一幅認真的樣子在采集稀有魔法草藥,就走上來跟他打聲招呼。
胖子鮑比聽到我的聲音,一臉驚喜的擡起頭對我說道:“嗨,嘉,你沒事兒吧,你知道嗎?你剛剛将劍齒虎引走的樣子簡直是太酷了!”
他扭頭看到我我身邊的赢黎,又連忙說:“嗨,赢黎,真羨慕你們兩個能在一個探險小隊,我現在才能夠深刻體會,小隊裏有一位水系魔法學徒,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兒!”
赢黎被胖子誇張的語言都得咯咯直笑,她笑眯眯地對胖子鮑比說:“采集魔皇草不是這個樣子的……”
赢黎蹲下身子,自然地接過了鮑比手中的藥鋤,就在他身旁一邊詳細解說着采集術的動作要領,一邊輕快地将魔皇草完整的采集下來,然後放在胖子的手中,末了又對他說:“這種稀有的魔法草藥非常珍貴,一株完整的魔皇草在甚至比金針草更值錢,你要小心的處理好後續工作,不然它的藥性流失,怕是要折價的。”
“原來采集學還有這麽多門道,我原本以爲隻要将它完整的挖出來就可以了!”胖子鮑比和赢黎聊得很開心,他是非常健談的人,總是能夠找出共同的話題。
海倫娜無論在哪裏,都總是成爲學生們談論的焦點,她巧笑倩兮地和我們學院的幾個女戰士學徒站在一起互相問候,身邊的貝姬也顯得跟她們很熟絡,一旁總是有學同學跑過去問候一聲,試圖在海倫娜的心裏留下一個好印象,海倫娜總會耐心有禮貌的應對這些殷勤,但舉止卻又拿捏的恰到好處,讓人覺得禮貌到了,但是那份淡淡的距離感一直不曾消失掉。
我特意仔細的看了看不遠處那座湛藍色的傳送門,看得出這座傳送門的魔法矩陣要比象牙塔中我所見過的那些傳送門小很多,但是對這些空間系魔紋法陣,我所知有限,在這方面氣息魔法學徒斯威夫特比我有發言權。既然他對我說這是一扇單向傳送門,那自然有他的理由。
斯威夫特有些焦急地對我輕言:“吉嘉,你爲什麽不趁着這個時間冥想一下,好恢複一些魔法力!”
我知道他是善意的提醒,斯威夫特這個人終歸還是非常善良的,雖不善與人交流,但是人品卻不太差。
他的意思是說:不遠處的山岩旁邊的避風之地,還有幾位受傷頗重的傷員等着我去救治,讓我盡快過去,但又恐這樣直說駁了我的面子,于是委婉的這樣說道。
經過一片山坡的時候,我看見有一小群人在一棵橡樹下面默默地挖着土坑,幾具裹着白布的屍體就靜靜的躺在那裏,他們注定沒有辦法跟着我們一起回家,将會留在這裏,與這裏的山山水水融爲一個整體,他們的靈魂将會飛進神國,尋找下一個美麗的輪回。悲傷的離别挽歌舒緩的從那邊的樹下飄起,一位女孩兒坐在樹下失神的清唱,仿佛她的靈魂也被死去的心上人帶走,整個人就剩下了一副驅殼,雙眼空洞地看着虛空中的時光潮汐,流下兩行晶瑩的眼淚。
我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我的心情,可是我覺得一切的冒險,都應該在事先就考慮好自己即将要付出的代價。
低下頭向前走兩步,又見到剛剛與鮑比調侃的盾戰士抱着一些幹樹枝從我身邊經過,看着他手臂的傷口邊緣已經有紅腫的迹象,這明顯是劍齒虎的爪子上帶毒,雖不緻命,但卻可以衰減戰士的體質。我對他說:“待會兒去石崖下邊兒,我幫你包紮一下,虎爪有毒,這樣的傷口很難愈合!”
那戰士聽我這樣說,又看出我魔法學徒的身份,連忙道了一聲謝。
托馬斯一直在我和斯威夫特的身後沉默不語,雖然他還保持一副驕傲的模樣,但是臉上已經有了頹色,看得出這次組織圍剿劍齒虎王的行動失敗了,對于托馬斯的打擊很大,他就是這樣既驕傲又自負的人,沒想過十拿九穩的行動會失敗,而且付出了幾條鮮活的人命,他們都是年輕的學生,還沒享受過人生的美好,就這樣失去了生命。
如果不是肩上還擔着所謂的職責,也許托馬斯早就選擇離開。
我說對身邊的斯威夫特說:“我想熬一些傷藥,單單依靠水療術也隻不過是治标不治本,水療術能夠止住傷口的惡化,在流血的傷口上生成一層保護肉膜,但是卻無法促進傷口的愈合,塗抹一些草藥應該會好一點兒。”
山崖上,原本那隻劍齒虎王盤踞的巨石下面有一口燒得滾開的鐵鍋,開水裏面盛滿了白色亞麻布帶,這些亞麻布原本是一些幹淨的内衣,如今也被撕扯成碎布條,被滾開的水燙過之後,就算是稍微的消毒,在放在篝火旁邊的木架子上半烘烤半晾曬,用不了太長時間就會變長幹燥的衛生的繃帶。
很多受了輕傷的戰士學院的學生們都不太在意自己的傷口,有的連最基本的處理都不做,這完全就是沒有野外生存的常識,要知道一道小小的傷口在發炎之後,也有可能要人命。
所以當我拜托赢黎和斯威夫特兩人幫我收集一些我所需要的藥草,在我這裏用木棍搗碎。我幫那些傷員稍稍的清洗一下傷口,然後在用水療術止住流血,那充滿了濃郁生命力的水元素,會讓傷口上迅速結痂,然後在稍微的敷一點草藥汁,最後用消毒的繃帶将傷口包好。
因爲一直有海倫娜在我身邊,幫忙給受傷的戰士們包紮繃帶,所以這一下午的時間裏,我幾乎就沒聽見任何的呼痛的聲音,而且排隊處理傷口的學生顯得井然有序,省了很多麻煩。
忙了一個下午,終于将受傷的人員統統都的處理完畢,我們小隊決定暫不休息,直接趕回山岩據點兒再休息。
我們正收拾行裝,已經準備離開這處巨岩,卻被匆匆趕來的斯威夫特拉住,說什麽也要将這次收獲的戰利品非給我們小隊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