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城戰争學院新年度慶典晚會現在開始!”
随着甜美而優雅的聲音從四周傳過來,喧鬧的禮堂裏終于恢複了原本的甯靜,就連呼吸聲都非常的壓抑,在天穹之上筆直的射下兩道光柱,落在了那座隕星石的舞台上,這時候兩道白色的身影就像是天使一樣從空中自由的穿梭,這兩個人圍繞着兩道光柱,不斷地盤旋,慢慢的降落在中央的演出台上。
至從這兩個人影從高空中出現開始,那些被壓抑這的熱情一下子爆發出來,變成了一片掌聲。
“我的天,他們究竟是怎麽飛起來的?”鮑比仰着頭傻傻地看着夜空中,被無數燈束追逐的兩位白衣美女,她們身穿長裙,頭戴花環,就像是兩隻美麗的小精靈一樣在翩翩飛舞,這場面深深地震撼了胖子鮑比,他有些失神地說道:“她們真的好美!她們是精靈嗎?”
“哈哈,鮑比,我認識她們,這兩位都是我們氣系魔法班三年級的學姐,怎麽樣,這漂浮術配合着沖擊波,是不是感覺有點像是在飛行?”原本跟在我們身後的魔法學徒在鮑比身邊得意地說道,好像在舞台上光彩奪目展示自己的就是他一樣。
“真的,嘉,你說我如果現在改學氣系魔法,有沒有希望能夠順利的畢業?”鮑比忽然心潮澎湃地問我,他的臉有些紅。
我正眯着眼睛感受那些漂浮在空氣中濃郁的風元素,懶得回答他這樣近乎白癡的問題,于是直接反問道:“你覺得如果不轉系,你有多少機會能夠用四年的時間,順利的畢業?”
“多少還是有一些的吧!”胖子鮑比不服氣争辯道。
“能不轉就不轉吧,隻要能夠順利的畢業,誰會在乎你是不是風系班的!”我将視線從空中收回來,向鮑比淡淡地說。
他有些恍惚地說:“那倒也是!”
這兩位美女主持飄落到演出台上,那位鴨蛋臉的長發美女開口說話,她的手裏并沒有任何的擴音設備,但是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是從四面八方傳過來的,顯得既親切又溫和。她并沒有太多的客套,隻說:“感謝學院讓她和貝麗卡一起主持這個晚會兒,爲了這個新年度慶典晚會,整個氣系魔法班的所有成員犧牲了整整近一個月的課餘時間,用來布置這座禮堂,同時也感謝院方給予了如此多的資源,才能夠讓晚會的效果變得這樣的好。”
之後那名叫做貝麗卡的主持人做了些短暫的介紹,兩個主持人就退回到後台了。
第一個節目是個大型的歌舞劇《史洛伊特,今夜的榮耀》。
這是講述三百年前英雄戰士瑞利.雅布格帶領着史洛伊特居民們勇鬥海島龍的故事,領舞飾演英雄雅布格的據說是一位劍士班的學生,想不到這位學長人不僅長得有些小帥,舞也跳得很棒,就像是專業的舞蹈演員一樣,這樣精彩的開場,頓時讓禮堂中充滿了熱烈的掌聲。
我感歎今夜不知道有多少女生的夢裏會出現這樣一位雙手持劍、勇鬥惡龍的英雄。
倒是鮑比一邊連連驚呼,一邊忍不住告訴我,他以後也要做一位屠龍勇士。我就問他:“那你覺得咱們羅蘭大陸上還有龍嗎?”
對這個問題,他倒是笃定地對我說:“一定有,隻不過這些龍都住在群山之巅的龍崖上,有一些還藏在火山熔岩的洞窟裏,這些天險之地,會有傳說中的龍城!”
聽他這樣說,我也是沒有再說其他的,緊接着是位魔法師登台表演,我沒想到竟然再次出現一位非常罕見的另類魔法師,居然和莫拉雅兒一樣,都擅長木系魔法。這位木系魔法師的臉上。脖子上以及露出來的手臂上都布滿了青綠色的苔藓,如果他一動不動的靠在一棵大樹上,我絕對不會認爲他還活着。
不過他的節目倒是很精彩,再禮堂的黑色夜幕映襯之下,不熟悉木系魔法的人很難看見他揮灑出去的種子,而就在他每次的揮舞之時,空中都會有無數鮮花綻放。
最後這位魔法師在演出台的中央,種下了一顆豆莢的種子,種子發芽之後,以極快的生長速度沖天而起,而那位渾身綠油油的魔法師踩在一片豆葉兒上,竟然随着豆莢不斷地生長,那片巨大的葉子托着這位木系魔法師直沖到拱形天花闆上,木系魔法師在下一刻神秘的消失了,而舞台的中央,那顆如同參天巨木一樣的豌豆藤,忽然萎縮成了一小節枯藤,被工作人員迅速的清掃幹淨。
之後就又是些歌舞,不過編排的都非常的精彩,我發現幾乎每個系都表演了一些獨具特色的節目,就像是盾戰士班充滿陽剛味道的軍舞,看得場上所有的學生都是熱血澎湃,恨不得立刻就能在戰場上奮勇殺敵。後來又是劍士班的一位身材苗條的學姐表演了一段兒劍舞,她就像是一隻彩蝶一樣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她身體的柔韌性與均衡性都非常棒,能夠做出讓我們連聲驚呼的高難動作。
這些節目目的性非常的明确,就是讓台下的新生對自己将來從事的職業産生一些興趣兒,顯然這裏面最受男生們歡迎的,還是充滿了力量與氣勢的軍舞。
雖然覺得舞台上的魔法有些不可思議,但是真正感興趣的人,隻有那些寥寥無幾的魔法學徒,而且像我們這樣的魔法學徒,已經在入學之初,就已經根據自己體内對于元素的親和度,選定了不同的魔法班級。這些魔法節目并沒有太多的受衆。
又一次音樂聲響起,兩位主持人同時出現在舞台上,那位鴨蛋臉的漂亮支持人喊道:“貝麗卡,聽說這屆新生裏面人才很多?”
“沒錯沒錯!我聽說魔法池學院火系班有個學弟覺醒魔法池的時候,同時也覺醒了他第一個魔法天賦‘熔岩之心’,這樣的事兒在魔法師中也是非常罕見,而且還是強大的火系魔法師哎,讓我這個做學姐的很有壓力!”另外一個女孩兒連忙接茬說道。
鴨蛋臉兒的主持人趁機調侃道:“貝麗卡,你對人家了解的這麽多,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
“哪有啊!你不知道火系班那些姑娘們的火氣有多大嗎?我膽子這樣小,怎麽敢嘛!”貝麗卡連忙叫屈。
這充滿了調侃的小幽默自然引來了台下的一片歡聲笑語,然後又聽見那位鴨蛋臉兒的主持人說:“咱們學院裏有這麽幾個小妹妹,她們有着天籁般的嗓子和天使般的容顔,她們組建了一個叫做‘音’的樂團,她們也是我們學院裏今年的新生,有請‘音’給我帶來的‘河中聽雨’。”
說完這些兩位主持人就再次飄下舞台,這時候,舞台上的燈光一黯,那些遊蕩在空中的魔法照明彈如同魚群一般,順着不存在的河流,沿着特定的軌迹緩緩地彙聚在一起。這些魔法照明彈忽明忽暗的在舞台上遊蕩,而站在舞台中央的四個女孩兒也随着燈光忽隐忽現。
在燈光亮起的一瞬間,我就看到赢黎安靜的站在舞台最後面幾面大小不一的鼓前,她穿着素雅的長裙,手中拎着兩把木質鼓槌,那清麗的容顔讓我在這一刻,也會覺得有些小姿色。看起來這個時代的樂器,與我前世所見也并太大差别,這支小小的樂隊也具備了主唱、吉他手、貝斯手、鼓手、鍵盤手,我原本猜想站在最前面的主唱應該是聲音最高亮的貝姬,沒想到當燈光亮起之時,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卻是容顔最美的海倫娜,她穿着一襲白色的砍袖皮衣,纖腰上束帶,下身穿着米色皮質長褲,一身幹練的戰士裝束,背着一把主音吉他,一臉清麗冷酷的站在舞台前面,那雙眼中的冷漠筆直的看向遙遠的虛空。貝姬陪伴在海倫娜的身側,卻是一身與她格調相同,紋飾稍有不同的戰士裝束,長長的馬尾高高吊起在腦後,十足一副女武神的裝扮,她背着一把貝斯。
拉格蒂斯面前是一架鋼琴,一開場,随着富有節奏的鼓點聲逐漸的清晰,優美的琴聲就已經響起,她的手法十分熟練,音樂的前奏也是十分優美,兼之海倫娜在此之前,俨然已經成爲了戰士學院那邊新生中最美的校花,在戰士學院那邊的人氣非常高,還沒有開聲唱,台下就已經傳來一片熱烈的歡呼聲。
海倫娜的聲音要比貝姬柔和很多,她的聲音也許沒有貝姬那麽嘹亮,但是更适合唱這種抒情的歌。
歌詞的大意:躲在河中聽雨的女孩兒,你還是否能夠記起那個雨天,雨滴落在河面像是沙場上低沉的戰鼓。躲在河中聽雨的女孩兒,你是否還能夠記起那個夜晚,有風吹過玫瑰園像是離别時的輕泣。遠方的人,請你一定要平安歸來,你可知家裏有位聽雨的女孩兒在等你。遠方的人,請你一定要珍惜自己,我要在女神像前爲你祈禱,願你躲過那蠻族的鐵錘。
聲音很幹淨,情感中夾雜着很多離别的思緒,讓人覺得真是一位姑娘在等待着戰場上與蠻族奮戰的情人。我已經忘記了自己身在晚會的現場,就像是在這時空之中,可以遙望帶遠方的戰場,一位背着彎刀的年輕戰士獨坐在凸起的土丘上,思念着遠方的愛人。我也可以看見那位站在奔馬河邊兒的女孩兒,同我一起在遙望着遠方的戰場。
随着悠揚的音樂,不知道禮堂裏有多少人沉浸在那淡淡的哀愁之中,直到那音樂聲已經越來越缥缈,那四位精靈般的女孩消失在舞台上,場下的觀衆們依然還是一片沉默……
直到兩位主持人再次登台,用女孩子特有的俏皮音線輕輕咳嗽了兩聲,這才将沉浸在其中的衆人喚醒,然後圓圓臉的貝麗卡笑眯眯地說:“那麽在這個優美的旋律停下來之後,請讓我們台下的所有人,給我們的這四位小妹妹一點掌聲好不好……”
瞬間,掌聲如潮。
恐怕今夜沒有人敢忘記,那位冷豔容顔的女孩兒眼望着無盡夜空,唱出了一首哀傷情歌。
我事前還在跟赢黎調侃着是不是要給她送一束花兒,可是先别說我已經完全沉醉于歌聲中,就算我那時候是清醒的,面對二十多米高的舞台也隻能望而興歎。
很多人可能都跟我一樣記不起後來的節目究竟是什麽了,隻是覺得任何精彩的節目都有些索然無味。
當我還在感歎那麽優美的歌聲竟然隻能聽到一首,一定要說服赢黎,在她以後排練的時候,跟着她去再聽幾次。這時候,沒想到已經換回緊腿燈籠褲和白色長袖襯衫的赢黎已經坐在我的身邊,專注地看着台上的表演,我一時間有些發愣,問她:“你怎麽來了?”
“演出結束了呀,可惜某人還說要給我送花,想不到卻失言了!”赢黎專心地看着台上的表演,口中卻在調侃我。
我老臉一紅,隻是說:“你看那二十幾米高的舞台,我怎麽可能爬的上去嘛!”
“哼,狡辯!海倫娜已經被那些無聊的人堵在後台出不來了,我是從捧着鮮花的人群中鑽出來的,本來還以爲會遇見你……”赢黎嘴裏在不停的嘟囔着,臉上泛起了頑皮的笑意。
而我身邊的胖子鮑比,看到赢黎的時候,長大了嘴巴想叫,卻是始終沒有發出聲音來:“赢……”
反而是赢黎很大方的跟胖子鮑比打個招呼,微笑着點點頭。我連忙做手勢,不讓胖子聲張,這家夥天生嗓門就像是破鑼。胖子連忙用手将最捂上。
我擔心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認出赢黎來。我們這兒也會成爲視線的焦點,所以晚會還沒有結束,就忍不住拉着赢黎跑出了禮堂。
一路上,赢黎都是笑吟吟地不說話,她眼光流轉,卻沒有絲毫想要炫耀的意思,隻是安靜的陪在我的身邊。
“你……你的鼓敲的很棒,整首歌兒的節奏都非常好!”我猶豫一下,才輕聲說道。
這時候我看到我那塊兒黑色的魔核已經被她系在要帶上,魔核下面的穗随着步伐輕輕蕩漾。
“哼,你是覺得海倫娜的歌聲非常美吧!口是心非的家夥。”赢黎嘴裏輕輕地飛快的嘟囔,她用的是帝都的俚語,而且語速非常快,有非常輕,若是不注意很難分辨出她說的究竟是什麽。可她不知道,我在北麓荒原上和琪格在一起足有半年的時間,那位大小姐在罵人的時候,就喜歡用這種腔調,聽得久了,我竟然也能将赢黎說的話聽懂個七七八八。
随後,赢黎瞪大了眼睛輕輕問我:“那你想不想再聽?”
“……”我想怎麽說才能顯得我更有誠意,卻聽到赢黎對我說:“其實我唱的也很好,哪天我唱給你聽呀!”
我連連點頭,她見我沒有絲毫的猶豫,相信她的話,眼睛亮晶晶的,嘴角更是向上微微揚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