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學院的圖書館位于主教學樓的右後側地樹林裏,學院裏的建築師們在樹林裏的開辟出一塊兒坡地,他們奇思妙想下,将整個圖書館修建得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傘狀蘑菇。奇特的造型吸引了很多慕名而來的學者,同時戰争學院多年的積累之下,也在這個圖書館裏存有大量的藏書。
我不喜歡在教室裏修煉“冥想術”,整間教室裏都充滿了郁金香的味道,我的那些學姐最近讨論的話題是如何在魔法草藥中提取精粹的藥汁兒,但聽她們偶爾說起來的時候,情形不容樂觀,已經是連續兩個星期都在不停的重複失敗。這件事令她們近一周內心情都非常差,臉上就像凍了一層寒霜。有時候我在想,也許是因爲海蒂老師本身是位冰山美女的原因,七位學姐有模有樣的學習海蒂老師的行事風格,久而久之就連她們的性格也有些改變。雖然提取魔法草藥的精粹失敗了,但是意外的被她們發現了一種提取香水的方法,她們使用高純度的酒精能從郁金香花裏提取出香水來,如今搞得整間教室都充滿了那種濃郁的香味兒。
已經開始進入了初夏,天氣逐漸開始炎熱,每次從冥想中醒過來,擡眼就能看見那幾位學姐也在教室裏,她們并不太喜歡穿那套灰色的魔法長袍,而是穿着各種清涼的無袖圓領棉布小衫兒,埃爾城的姑娘們很喜歡穿這種風格的貼身小衣,這種衣服也是看上起很漂亮,爲一的缺點就是領口開得有些大,可以将女孩子胸口大片白膩的肌膚顯露出來。
水系輔導教室在之前的幾年中,一直是女生的教室的代名詞,學姐們将這間裝點得十分女性化,有時候我蜷縮在教室的角落裏,會有一種如同困在孤島上的感覺。比起那間教室,我更喜歡整天都泡在圖書館裏。
早上的時候,海蒂老師講完了魔咒學,抱着一本厚厚的黑魔法書名無表情的離開教室,我也連忙将課本草草地收回了書桌裏,正要拉開椅子沖出教室,就被助教蘇菲兒攔住了,她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看,好像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卻又始終沒能說出口。
我将身體向後靠在椅子背上,極力的與她拉開距離,然後試探着問她:“蘇菲,你是想讓我幫你傳遞信箋?你放心,我保管一定能送到他本人的手中,我可是初級魔法學院新生裏最有名氣的信鴿兒,并且我這樣的信鴿非常有職業操守,你就放心好了!”
“你就不能在我的名字後面加上老師兩個字?嘉。”蘇菲兒就算是闆着臉的時候,也難擋她那傾城的美麗,她笑吟吟地用信箋輕輕地拍打着我的胸口,然後在諸位學姐的起哄聲中,貼着我的耳朵對我說:“喂,聽好了!”
“啊!”我有些被她的親昵舉動搞得不知所措。
“周末學院裏舉辦的舞會,聽說每個參加的舞會的男生都要帶個舞伴,本小姐給你個機會,和我一起去參加舞會,我很想見識一下你們埃爾城的人是怎麽樣跳舞的,自己一個人去又顯得不太好,你邀請我一起去參加舞會吧!”蘇菲兒的眼中閃爍着期待的眼神,我不知道如果拒絕她,會發生什麽事兒。
我略微有些遲疑地小聲嘟囔說:“蘇菲,你怎麽不在那些天天給我送花寫情書的人裏面挑一個?幹嘛要選我,我可沒有時間參加這種無聊的活動,有這樣閑暇的時間,還不如用‘冥想術’修煉一些魔法力!”
我可不願意,在參加了一次舞會之後,成爲那些高年級學長們眼中釘、肉中刺。我的身闆兒這樣弱小,哪裏能夠當你蘇菲大小姐的擋箭牌。所以我想都不想,打算直接拒絕她,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的時候,教室裏那幾位學姐紛紛好奇的湊過來,探聽蘇菲兒到底找我有什麽事兒,剛剛蘇菲兒那幾句話是貼在我耳邊說的,她們并不知道内容。
蘇菲兒直接給我一個“你若是拒絕我,我們這個仇就結定了!”的眼神,甩了一下腦後的馬尾,在衆位學姐急切八卦的眼神中,揚長而去。隻剩下坐在位置上的我,被學姐們團團圍住,似乎想逼問一些新奇的消息。
我在她們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的熱切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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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去往圖書館的路上,我盤算着到底要怎麽樣才能拒絕蘇菲,我可不想與這丫頭有任何的瓜葛,且不說與這樣的美女做朋友,會有多少人嫉恨,就單單一想到站在她身後的那位史洛伊特城的魔法教師墨湘,我的心裏就充滿了抵觸情緒。
當時在墨湘組成的那小隊,在野外救援莫拉斯老師的時候,我就能夠看到蘇菲看墨湘的眼神,那是一種飽含感情的愛慕眼神,絕對給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我可不想跟那個麻煩的家夥有任何的瓜葛,眼看前面已經能夠看到圖書館蘑菇型的頂蓋兒,我使勁兒的搖晃了一下腦袋,抛開心中雜亂的雜念,将自己的思緒從胡思亂想中拉回來。
最近我一直躲在圖書館裏,試圖翻閱一些資料,能将我身體裏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力之謎解開,就比如明明我身體裏有一處魔法池,但是魔法池之外身體各處經絡的節點處,依然能夠少量的存儲魔法力,就算是小腹處的魔法池擁有很強的吸力,但是依然沒能将那些節點中的魔法力吸盡,反而是那些節點處不斷滋生出來的魔法力像是一團無形的氣團,在身體的脈絡裏,演變着夜空星圖那種自然運轉,不斷地壯大。
我很想在書籍上查詢這些事兒到底是怎麽回事,到底要怎麽樣才能夠熟練的駕馭這些節點處的魔法力,因爲我發現隻有運用這些魔法池之外的魔法力,才能夠施展那些獸族部落的魔法技能。
可是我已經翻讀大量關于魔法力論述的典籍,依舊沒有在這些典籍中找到有用的東西。
經過大量的魔法操控的練習,我最近操控魔法力的精準度有了明顯的提高。
正想沿着石階而上,從側門走進圖書館,就看見莫拉雅兒站在一旁的金蘋果樹下,正目不轉睛地看着我。對于這位擅長使用木系魔法的魔法師,短短的兩個星期之中,在學院中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可,就連魔法學院的院長大人高德佛理,也對莫拉雅兒給予了極大的肯定。
這時候的她,俨然就是魔法學院未來教師中的新星。
最近幾次在校園裏看見她的時候,都因爲各種事情錯開了,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我正想是不是約她一起在食堂吃頓午飯,她是一個心思細膩的女孩子,我連忙朝她身邊連跑幾步,站在她的身前,打個招呼:“嗨,你也想去圖書館?”
她看起來有些沮喪,靠在金蘋果樹的樹幹上,低着頭淡淡地問我:“喂!吉嘉,我們應該好好地談一談!我總覺得你最近有些在刻意的躲着我,如果說我的貿然出現,給你帶了了很大的煩惱,那麽我可以離開這個小城,也許我來本身就是個錯誤。”
她的情緒有些低落,這個女孩兒平時非常開朗,但是她的心思極爲細膩,很在乎别人的感受,她是爲了自己在古堡中的那個承諾而來,可是這麽些天,我一直沒有任何明确的答複,這讓她感覺非常的失落。
我看了看圖書館門口偶爾就會有人進進出出,向不遠處更幽靜一些的長條木椅指了指,然後對她說:“我們能上那邊坐一會兒嗎?”
她順從的點了點頭,轉身就向長條椅子走去,腳下一條綠油油的樹藤如同一條海蛇一樣,在泥土裏自由的穿梭,就像是在大海裏遊泳一樣,始終沒有離開莫拉雅兒腳下三尺之外。這種魔法生物我曾經在莫拉斯的身邊看見過,它擁有非常強悍的力量,我原本以爲莫拉雅兒在木系魔法方面,與莫拉斯走的是截然不同的兩條路,卻沒想過她終歸是莫拉斯的女兒。
見我盯着泥土中如同蚯蚓在不斷翻騰的魔物猛毒花藤,莫拉雅兒跟我說:“經過上次的事情之後,他就有些擔心我,讓我無論走到哪裏,都要帶上這支猛毒花藤!”
我們兩個就在那個長條椅子上默默地坐下來,那條頑皮的花藤在莫拉雅兒的身邊來回盤旋,她的手裏捏着兩顆如同堅果一樣的種子,有些局促不安的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面。我想找些話題緩和一下這種尴尬的氣氛,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心情很差?”我小心試探着問她。
“……”她不肯說話,隻是微微的點了一下頭。
我搓了搓手,想不出怎麽樣才能讓她心情變得好一點兒,隻能說:“要不要一起去圖書館坐坐?”
她又搖了搖頭。
等到最後,終于她說:“這周末有場舞會,你邀請我一塊兒參加吧!”
說出這句話之後,她顯得一下子輕松了下來,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然後直接站直了身體帶着她的那條猛毒花藤一起離開。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她那健美的背影,真不知道這樣一位非常有前途的木系魔法師,爲什麽偏偏會将自己逼進一個死角,執意要履行那個我們雙方都不會太在意的承諾,可她卻和我一樣,我們都不知道要怎麽樣做,要怎麽樣來開始。
莫拉雅兒和我的關系就一直這樣尴尬的晾在那裏,然後出現了這次舞會,她覺得這應該是一個很好的契機,原本應該我主動約她的,可是她沒有等到我的邀請,又擔心錯失這一次的機會,我們之間繼續尴尬而又不鹹不淡的繼續耗下去,于是鼓足了勇氣來找我。
直到最後的時候,她說出來找我的目的,就是一起參加那個學院舉辦的舞會,她最後一刻,灑脫的将邀請說出來之後,就帶着她的那條小花藤走了,我停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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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的第三層收藏着大量的魔法類書籍,有很多魔法書籍是非常稀有,非常有價值的。所以這裏隻有初級魔法學院的魔法學徒以及學院的魔法導師們才有閱讀的權利。這裏的魔法書籍都統統不能外借,隻能拿到三層的閱覽室中閱讀。
我抱着一本《世界通用魔法簡述》從木梯上慢慢地爬下來,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書本上落得厚厚的灰塵,頓時,一股濃重的灰土從這本魔法書上揚起,也不知道多久這本書都沒有人動過了,我慢慢地走到一張靠着窗邊兒的方桌兒旁,在木椅上坐下來,拿出一條手帕小心翼翼地将書皮上的灰塵清理幹淨。
一旁的赢黎好奇的扭過頭來,看了看我抱回來這本無比巨大的圖冊,看到書名是《世界通用魔法簡述》,有些驚訝地問我:“你對那些通用魔法也有興趣兒?”
“我想查閱一些資料。”我拉開椅子,坐下來。今天的這個座位是赢黎幫我占的,平時,圖書館三層總會人滿爲患,因爲整個三層的空間并不算大,百分之九十的空間又被那些厚厚的魔法羊皮紙制成的魔法書占據了,剩餘的空間根本不夠擺放幾張桌椅的,所以這些閱讀室裏的桌椅就成了我們這些魔法學徒争奪的對象。
赢黎下午沒有課,早早就過來占座了,所以我才能夠擁有這樣靠着窗邊兒,有比鄰書架的好位置。
“你不是對那些魔法草藥很有研究嗎,前些天還看你在看那些書的,我還以爲你除了魔法師之外,要成爲一名魔法藥劑師啊,看來我的想法錯了!”赢黎小聲地對我說道。
這些天,我們已經成爲可以開些小玩笑的好朋友,她的性格非常的好。
“啊!沒有,我沒想過要成爲魔法藥劑師!就是以前看過很多關于魔法草藥的書籍,然後忽然有機會進到這樣大的魔法書籍的圖書館裏,就非常想确認一下,之前我看過的那些書籍裏面,對一些草藥簡述和這裏書籍上面的介紹,究竟用沒有區别!”我如實地回答。
“哈!”赢黎嬌憨地表示了解了,然後又忽然轉頭好奇地問我:“那你發現之前看的書和現在學院圖書館裏的書,兩者之間有任何不同嗎?”
“事實上,相通地地方并不算太多,我後來根本就有些不太敢看了,圖書館裏這些書中記載的草藥的概述,與我之前看到的那些書中所說的,有很大差異。我都不知道究竟誰說的是對的!搞得我都有些混亂了!”我很無語地按了按額頭,說出我的苦惱。
赢黎睜大了眼睛,微微張開嘴,驚訝地說:“居然有這事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