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魯丁鎮的中心廣場是血狼族舉行各種盛大儀式的地方,地處古魯丁最繁華的地帶,四周商鋪林立。廣場中心位置有一尊三十幾米高的巨狼雕像,這隻青銅鑄造的巨狼一腳踩在巨石上,俯身凝視着下方,這就是血狼一族傳說中的祖先血狼之王,傳說中他在滿月之夜會化成一隻巨大無匹的兇獸。在巨狼雕塑的身前擺放有九尊巨大圓形銅鼎,每尊銅鼎上都纂刻着鳥獸花蟲,從百鳥之王的鸾鳥到浴火重生的鳳凰,從無所不吃的噬金蟲到邪眼之王,從戰争巨獸比蒙到食人魔王,這九尊鼎上,每個角落都雕刻着這世界上最爲強大的存在。當每位血狼族的少年參加成人禮的時候,都會到銅鼎前祭拜祖先,他們也會看到這些祖先留下的寶貴财富,狼人先祖将這些兇獸篆刻在鼎上,就是要告訴後人,别輕易招惹銅鼎上的這些猛獸。
在這個巨大的廣場上,豎立着三十七根長滿了古老貝殼的海基岩石柱,石柱的頂端飄揚着巨大的旌旗,每當在有風的天氣裏,廣場上的旌旗就會發出咧咧的響聲,可以傳得很遠。這些海基岩石柱上雕刻的獸族狼人祖先親手繪制的魔法符文,也許是年代太過久遠而模糊不清,但這三十七根圖騰柱卻代表了血狼一族真正的底蘊,血狼族每一位實力強大的薩滿祭司,都曾在這些石柱下有所感悟,近年來最強的血狼一族大薩滿祭司庫勒保洛斯大人就曾在第十七根圖騰柱下,領悟了戰鬥薩滿的高極技能“薩滿之怒”,至此奠定了他的王者之路。
再沒有任何祭祀活動的時候,這處廣場是封閉着的,四五米高的原木栅欄将整個廣場圍在中間,八名身披鏈甲的狼人守衛日夜輪流守在廣場的巨型木門前,他們背上的刀匣中的巨斬散發着清冷的寒光,隻有每年春夏交替時候的成人禮祭、秋季的豐收日、冬季的毛冬日,古魯丁部落長老會才會打開大門,讓血狼族部落的狼人們進入廣場舉行祭祀活動。
廣場四周木栅欄外,栗樹生長得枝葉繁茂,綠樹成蔭。圍繞在廣場四周的木栅欄外的青石闆路的路邊樹蔭下,有許多用原木一劈兩半制成的古樸簡陋木椅,很多上了歲數的年老獸人都喜歡坐在栗樹下的長椅上,喝上一杯辛辣的樹米酒,吃上一碗粉蒸肉,盡情地享受下午美好的時光。也有一些牙牙學語的狼族孩童,圍在長椅四周嬉戲打鬧。
血狼族部落議會大廳也修建于此,正對着中心廣場的木門。這座建築是在六十年前,由血狼族領袖庫勒保洛絲大人親自督造,整個議會大樓分爲四層,巨大的花崗岩砌成的十米高地基,四十九階理石台階打磨得光滑可鑒,議會大廳的正門兩側聳立十六根巨型石柱,三十米高雕紋石柱需要四個人手拉手才能圍住。
古魯丁鎮的長老會一共有一百一十七名長老會成員,這些在血狼一族中有話語權的長老們,是由古魯丁部落裏的貴族、智者、薩滿祭司以及實力強大的獸人勇士組成,而現在古魯丁部落長老會的議會長由年輕的代酋長庫特兼任。
我躲在拉伊圖部落裏人群之中,看着廣場上泾渭分明的兩群獸人長老,看起來古魯丁長老會中也是矛盾重重,顯然聚在庫特酋長這一方的人數稍稍的多一些,但是看不出絕對的優勢,他們之中大多數都是年輕的勇士和穿着花花綠綠怪異長袍的薩滿祭司們大都歸于庫特代酋長一方。另外一方則是由部落貴族和古魯丁鎮智者們組成的另一團體。他們也圍在一旁,好奇地看着那些拉伊圖部落的獸女們一趟一趟搬運着盤羊身上的物資。
有些長老們對于這些獸女們一副戰士裝扮還是頗有微詞的,但是他們的眼睛都會謹慎的看一看不遠處的庫特代酋長的臉色,我暗中贊歎一下,看來庫茲的這位哥哥還是非常有手段的一個領袖,竟能在古魯丁部落長老會中迅速的站穩腳跟,很是了不起啊!
在四周人群的注視下,一把鋒利匕首的刃尖輕而易舉的劃開麻布袋子,露出裏面的捆得整整齊齊的矮人鏈甲。我無語的站在一旁看着那位将匕首收進刀鞘裏的狼人侍衛,心想:直接就口袋解開不是更好嗎?還能省下一條麻袋。
周圍的人群變得鴉雀無聲,庫特走到近前拎起一件還沾着血漬的矮人鏈甲,湊過頭用鼻子在铠甲上聞了聞,眉頭深深地皺起來,轉身對着一旁那位我曾見過的狼族長者說道:“這件矮人鏈甲上的血漬味道很新鮮,看來沾上去沒多久,那股子酒糟味不用仔細聞,就知道是那些灰矮子身上的臭味!”
我不知道爲什麽古魯丁長老會中,會有這樣一位渾身用灰布包裹起來的兩隻眼睛不同顔色的獅虎人,而且看得出他在長老會中地位崇高,當他走過來時,一旁的長老們紛紛讓開了道路。獅虎人長老睜開暗金與淡綠色的瞳孔,在鬥篷下就如同兩道燈光照在那件矮人鏈甲上。他“喋喋”幹笑了幾聲,沙啞地說道:“看來庫拉德家的七小子一定是遇見一些意外,不過好像還有了一些收獲……”
衆位長老們也随着這位獅虎人長老的話語,将目光聚集在庫茲的身上,此時他正一臉輕松的站在哥哥庫特的身後,趁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飛快的往嘴裏塞進一塊兒肉脯,正在用力的咀嚼。沒辦法,已經過了中午,大家還一口水都沒喝上。這小子一定是看到我和琪格偷偷地躲在部落的人群裏偷偷啃着面包片,也忍不住了,就掏出一塊兒肉脯吃。
不過耿直狼人少年沒想到這一口肉脯還沒有來得及咽下去,所有長老會的長老們就将目光轉移到他的身上,這時候,庫茲難免有些尴尬了,偏偏塞在他嘴裏這口肉脯還沒有嚼爛,庫茲隻能勉強擠出一絲尴尬的微笑來,在庫特的注視下艱難地将肉脯咽下去。
“難道你不想說說這是怎麽一回事?”庫特沉着臉問道,在外人面前他還是古魯丁部落的酋長,還要保持着酋長的威嚴。
庫茲連忙撓了撓腦袋,才發現自己一頭雞窩一樣的亂發早已經紮成無數發辮聚攏在頭頂,很是整齊。那些獸女們都認爲庫茲的發型很漂亮,我覺得她們是在對未來的小領主拍馬屁。我怎麽看,怎麽覺得庫茲的發型遠遠看上去就像是一個中号的痰盂,這有點誇張了,但是至少像個菠蘿,非常像一個紅色菠蘿。庫茲并沒有急着解釋,而是走到一旁看起來淩亂的麻袋堆裏,熟練地解開一條麻袋口,另一隻手拽着麻袋底角用力一抖,七八個精緻的銅錘“乒乒乓乓”的掉落在地上。
這樣一來,盤羊、鏈甲、銅錘一齊出現在衆爲長老們的眼中,不用解釋都清楚了,這一定是遇見灰矮人強盜,并且打了勝仗才會得到這樣的戰利品。可是,出動古魯丁部落的狼族騎兵,是要通過長老會正式簽發的手令的,沒聽說最近有調兵的動作啊!難道說是庫特酋長動用他的私人衛隊去幫他的弟弟賺取的這份功績?如果真是這樣,那未免有點太草率了。
可是看到庫特一臉困惑的樣子,這些長老們發現自己有些想當然了,這位年輕的代酋長做事雷厲風行的同時,免不了在某些決定上還會草率和魯莽,但卻還算是勤奮而有擔當。這件事請,顯然庫特代酋長并不知情,這時候庫茲從他哥哥身邊站出來,開始講述我們這次夜狼崖之行。
“我和嘉帶着拉伊圖部落去夜狼崖隘口外面青海湖找鹽,剛剛從古魯丁鎮走出去兩天就被一支矮人強盜團盯上了……”庫茲說得很慢,講述故事的時候非常有條理,而且說獸人語也不結巴了。
像他這樣看起來很老實獸人少年講述的事,往往更加有信服力。
事實上,我們和庫茲在真像中摻進了一點點的水分,我們刻意隐瞞了獨立抵抗灰矮人強盜的事,而是隐晦的說得到了追風者冒險團的一些幫助,因爲我擔心這件事兒會把霜凍卷軸公布于衆,這并不是一件好事。于是在前幾天的晚上,我們以及格裏巴斯欽老獸人逐一的向拉伊圖部落裏的每一位獸女、老人、孩子講述一個故事,并且讓他們牢記,那就是來至于商隊的追風者冒險團,在灰矮人襲擊我們部落的時候,出手幫助我們擊敗了灰矮人強盜團,當然也不能忽視拉伊圖部落獸女戰士們的表現也很出色……
最先是我們自己信了,然後是拉伊圖部落裏的獸女戰士們信了,她們相信這些卷軸就是那位強大水系魔法師果果支援給我們的強大武器,到現在庫茲講給議會長老們聽的時候,他們也信了。不過之後的一段時間裏,議會的長老們開始對這些灰矮人強盜究竟是從哪裏來的,開始了漫長的讨論。
那些部落裏的獸女戰士們将貨物卸完,就被格日勒帶走了。當然,還有那些盤羊。對于拉伊圖部落來說,這些羊才算是真正的财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舍棄的。我和琪格坐在遠一些的鹽袋上,看着這些獸人長老們圍着那些矮人鏈甲噴着沒用的口水,這多少有些無聊。
我忍不住張開嘴打了一個懶懶的哈欠,這個哈欠仿佛會傳染一樣,身邊的琪格也跟着打個哈欠,并且嬌憨地伸了一下懶腰,她就像是一朵潔白的百合,讓我的的心一下子飄到遠方,想起了曾經在校園裏的那朵小白花。見我看着她發呆,琪格沒好氣的白我一眼,但我卻見到她嘴角上微微翹起的弧度,她笑吟吟的顯得心情很不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