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池邊的濕氣太重,那條如同銀色腰帶般飛流直下的瀑布從高空沖下來,飛濺起的水沫子飄在空中,隻要站在水池邊用不了太久,就會被打濕了衣服。這個世界裏的人體質都非常好,就像我這麽大的孩子也敢在飄着浮冰的湖水裏遊泳,十月中旬帕伊高原北麓還不算暖和,前幾天的時候山谷裏在早晨的時候還下着霜,白花花如鹽堿一般覆蓋在條荒涼的山梁上,谷道間。那些生長在路邊,葉子被風吹得七零八落的野草上也覆蓋着厚厚的一層。
這裏的山谷,冰雪的外衣已經完全褪去,但是倘若把手伸進清澈的池水裏,還能感受到刺骨的寒意,已經有不少的舞團姑娘們圍在水池邊忙着洗漱和洗那些堆積的衣物,她們衣裙被水霧沾濕後貼到身上,顯出妖娆的身段來,這群終日練舞的姑娘們,身材确實好的沒話說。兼之商團的男人們被趕到了下遊的一段小溪邊安營紮寨,與這裏隔着幾百米遠,一些舞娘們所幸隻穿着貼身小衣,站在及膝深的淺水裏漂洗着衣物,從遠處看去竟是極美的水墨畫卷。
卡特琳娜與空真也參雜在人群中,隻不過卡特琳娜那頭火紅的長發以及魔鬼般惹火的身材在一群舞女中顯得尤爲突出,她向我這邊不時的回望,依舊擔心我抛下她自己跑出去玩了,空真則是安靜地蹲在她的身邊埋頭苦幹,這乖巧的小娘重來都是這麽的勤奮。
我嫌池水邊兒濕氣太重,拉着果果姐走出幾十米遠,坐在青青綠草上。遠處商隊營地裏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每次搭帳篷的時候那些男人們都會喊着号子,上身打着赤膊露出一身腱子肉,讓人一眼看上去就感覺看上去孔武有力,他們在喊着号子在打着墩子,立起一頂連着一頂的生牛皮帳篷,整個營地都幹得熱火朝天。
“你和庫茲兩人那天晚上一共放倒三名強盜,你們兩個也都受了重傷,你們那些戰利品還是我和琪格收拾的,真不知道應該說你們運氣好還是運氣壞,這幾名矮人幾乎是這次強盜團中最精銳的戰士了,居然有兩位實力達到七級戰士學徒的勢力。”果果姐也不顧一旁路過舞娘們投來的好奇目光,随手從腰帶旁的袋子裏翻出了一把足有一米半長短的用黑鐵鍛造的長柄開山斧,丢到我兩面前的草地上,砸得泥土都飛濺起來。
我看着這把鑲嵌着黃銅精美紋飾的刃口鋒利的開山斧,跑過去試着下拿起來,用盡了吃奶的力氣也隻能講斧柄的一端微微擡起一點兒,感覺整把開山斧都是精鐵打造,刃口處還摻進了不少增加鋒利值的鎢礦石,是件非常實在的長柄武器,就是太過于笨重了一點。
見到果果姐頭來鄙夷的目光,我毫不知恥地跑回去坐在果果姐身邊問:“姐,你怎麽知道他們的實力達到了戰士學徒七級,這有什麽标準?”
“恩~”果果姐故意拉長了聲音,然後轉頭敲了敲我的腦袋說道:“你平時難道一點關于戰士的資料都不收集?真的一門心思想在覺醒儀式上成爲魔法師嗎?否則怎麽會連這樣的常識都不懂?”
“姐,老師從沒說過這方面的事兒。”我抱屈地說道。
果果姐一隻手伸到包裹裏費力的翻找,這是我見到的第二件空間魔法裝備,遠遠地看上去就是一個黑灰色的腰包,當果果姐将整把開山斧從腰包裏拉出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個小包包有多麽能裝。這是我的腦子裏冒出了一個念頭,什麽古馳,什麽香奈兒,什麽LV在果果姐的小腰包面前那就是渣。
果果姐看到看着她腰包出神,就爽快說道:“等你在長大一點兒,姐也送你一個這樣的包包好不好,差點忘記你還能……”果果姐沒把話說完就停下,頓了一下才接着說:“這樣的魔法背包你應該也能使用,不過在沒有足夠實力之前,背着這樣的包可不安全。”
“喏!差點被你岔過去,你剛剛不是問怎麽分辨戰士等級麽?這也算是一點兒經驗,你和庫茲幹掉的那三個矮子有兩個會使用戰技,戰士能夠學習第一個初級戰技的恰好是需要達到七級學徒的水平,才能夠學習。那兩個矮人都使用了自己的戰技,我又不瞎,當然看得出來。”果果姐點着我的小腦袋瓜子說道。
我不忿地反駁:“那沒準兒還可能是八級九級十級呢!你怎麽說?”
果果姐不屑地白我一眼,将手裏摸出來的一把短宣斧随手丢出來,接着鄙夷地說道:“倘若人家八級,你哪還能活下來有力氣坐這裏跟我頂嘴。八級戰士學徒體質會有明顯的增幅,你那把狼牙匕首哪能那麽輕松就把人家捅死,要說九級就更沒邊兒了,九級戰士學徒應該可以學習第二種初級戰技,擁有兩個戰技的戰士就會讓自身的實力有了一個質的飛躍。沖撞,順劈,重擊,戰吼這些技能随便學兩個搭配使用,也不是你們這倆個小孩子能應付的。”
我想到了最後那位矮人戰士追我的時候,就是化成一道白光,于是就問果果姐:“姐,那你說最後那位強盜先生其實對我施展了一個技能?”
果果姐不動聲色地點點頭,然後将另外一把短宣斧丢出來,湊到我耳邊說:“其實姐心裏也有個疑問沒想明白,當時你被沖撞技能撞暈,按理說你沒有任何抗性的話,應該實實在在的被撞暈兩秒的時間,當時你被撞飛的時候,是怎麽施展那個魔法的?”
果果姐說的是我在空中施法的暗影鬥篷?我想到那時候我忽然在空中感覺不能動彈,後來精神集中後,感覺就像進入精神之海裏一樣,忽然間就恢複了。隻不過在空中施展暗影鬥篷絕對是僥幸成功的。我甚至看到我手指畫出的魔紋法陣根本就不能算一幅圖,當我身體飛速的移動中,手指畫出的魔線是曾不規則樣條曲線樣式的,隻不過配合着咒語竟然意外的成功了,讓我化成了一團黑霧拍在石壁上,避開了那緻命一擊。
我悄悄地跟果果姐分析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後來她把這事算作我精神力異常強大才僥幸躲過去那必死的一擊,然後果果姐依舊心有餘悸地再三叮囑我:“下次戰鬥可不能在這麽魯莽,不是次次都有好運氣的。”
我忙虛心答應,談話間我才知道庫茲胸口的傷竟然也是被另外一位矮人的順劈斬刮到,倘若不是他匆忙中用獵刀擋了一下,那一斧子就能把這丫的直接劈成兩半兒。這時候果果姐又将一本被撕扯得稀巴爛的羊皮書丢給我,然後對我說:“本來這本書若是完整還能值點錢,被那個矮子扯成這樣子,估計就算魔法學徒也不會買了。”
我無語的拿起那本算上封面隻剩四頁羊皮紙的魔法書看了看,隻見清晰的撕扯痕迹猶在,封面上用燙筆刻下的幾個字“銘文基礎實用法陣詳解”,雜學類。居然是一本有關于銘文法陣的書籍,我翻開所剩的寥寥無幾的幾頁殘片,第一頁上面赫然寫着“聚火”,一個極簡單的魔紋篆刻在羊皮紙上,下面的空白處密密麻麻寫滿了古獸語的小字。翻開第二頁上面寫着“霜之新星”,第三頁則殘缺不全的半頁紙,名稱與半幅魔紋都被扯掉了,隻剩下半幅魔紋和詳解的獸人語的字迹。
接下來果果姐把一瓶傷藥和一個錢袋兒丢給我,然後對我說:“就這麽些,他們身上那套破爛盔甲,讓我直接送給埋屍體的那些人了。你和你那個小獸人朋友怎麽分,你們自己商量吧!”
我擡起頭看着那支如同燒杯一樣的透明瓶子,裏面約有大半瓶的暗紅色藥液,也不知道具體有什麽作用,就要伸手打開看看。卻被果果姐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并且對我這樣的山炮行爲非常不恥,說道:“這瓶傷藥要是被打開了,就隻能當場服用,否則過段時間就失效了。雖說并不是太珍貴,但也是還不錯東西,别這樣就給浪費了啊!”
我連忙小心翼翼地将這瓶傷藥放到一邊兒,擡頭正看到遠處營地門口的地方,庫茲正探頭探腦的向這邊看過來,他背着那杆長長的魚叉,魚叉的刃尖上還挂着兩隻五彩斑斓的錦雞和一隻滴着血的小野豬,那隻野豬并不算大,估摸着也就幾十斤重量,被他用魚叉輕松的挑在背後,好像這要找我來,卻猶豫着不肯走過來。
我向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可庫茲卻畏懼的搖搖頭,指了指山谷更遠一點的地方,我知道他不肯離這些舞娘太近,按老庫魯的吩咐盡可能的遠離這群女人們,庫茲這樣剛剛處于青春期的小狼人對于男女之間的事還處于懵懂的狀态,老庫魯可不敢讓他太過靠近這群美嬌娘,要不然審美觀變得跟人類一樣,将來怎麽肯安心去獸人族的老婆?這就是老庫魯對于有傳宗接代責任的庫茲的一點要求,對此庫茲一直做得都很好。
無奈之下,我和果果姐隻能找處離水池再遠些的地方,這時候庫茲才算吭哧吭哧扛着魚叉上的野味,搖搖晃晃的跑過來。也不知道這家夥這麽不大會兒的功夫,究竟跑去了哪裏,竟然就讓他抓來的這麽多野味。
也許是因爲收獲了獵物,庫茲顯得很高興,将魚叉戳在地上。站在我身邊興奮地指着魚叉上挂着的還在滴血的花皮條紋的黃毛小野豬,憨憨地對我說:“嘉,我們炖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