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選擇遊戲而已。”小醜舔了下唇角,對尼克-弗瑞冷冽的目光和語氣表現的毫不在意:“我曾經在哥譚玩過一個遊戲,但那場遊戲的結果讓我很不滿意。所以我把它改良了一下拿出來。”
尼克-弗瑞和衆人一時間背後莫名的有些發冷。
“别那麽嚴肅,要笑一點。像我這樣的笑!”小醜塗抹在詭異妝容的臉在湊到攝像機前肆意的大笑,整個屏幕都充斥着小醜那詭異的笑臉。笑罷之後,他退後了一步:“在遊戲開始前,先來看幾個熟悉的面孔吧。”
小醜在鏡頭前擺了擺手,屏幕頓時切換到了另一個畫面。
幾張女性面容出現在了屏幕之上,這些人被綁在一個位置上,嘴上貼着膠帶,在她們身周,是一圈荷槍實彈,膀大腰圓蒙着絲襪的男人。
“佩珀!”
托尼-斯塔克看到其中一個熟悉的女人時,手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影像切換的很快,佩珀-波茲等人的畫面出現了片刻後,鏡頭偏轉,移到了另一側。一群衣冠楚楚,眼下渾身卻透着狼狽的人物,被納入熒幕之上。
一些綁匪正命令着他們一個個的擡起頭看着鏡頭。
這些滿臉掩不住慌亂的人托尼-斯塔克并不陌生,甚至在場的包括尼克-弗瑞,孟奧幾個都不陌生。這些都是有身份的人物,甚至不少都是和他們兩家企業相關密切的人物。
有政府的支持者。
也有商業上的合作者。
“看完了熟悉的面孔,我們再來看看另一面。”小醜的聲音忽的透過屏幕傳了進來。
屏幕先是一黑,随後就切換到了另一個不同的場景上。
屏幕上出現的,是滿滿當當的一群人!一群看上去在綁匪的威脅下戰戰兢兢的平民。
尼克-弗瑞臉色冷峻。
“看得怎麽樣?”小醜重新出現在屏幕上:“我特意劫持了兩艘客輪,特意将平民和與你們有關的人分别安排在了不同的客輪上。”
“你想做什麽?”孟奧皺着眉。在場的除去尼克-弗瑞外,他怕是最了解小醜的了。畢竟在他動身前去哥譚之前,他曾經細緻的看過尼克-弗瑞給他看過,有關于布魯斯-韋恩和蝙蝠俠的資料。
作爲當年導緻蝙蝠俠失蹤,布魯斯-韋恩隐退的小醜之戰,孟奧當然也看過。
“我想做什麽?這個問題問的很好。”小醜燦爛的笑着:“洛基給我的任務是拖延住你們,并讓你們做個選擇。是選擇幫他奪取這個星球的控制權,還是阻止他成爲這個世界的國王。代價是你們戀人與重要夥伴的生死。”
孟奧和尼克-弗瑞等人一時間都眯起了眼睛。托爾的手更是不斷的握拳,然後再松開。女友簡在對方手裏的他,也與托尼-斯塔克一樣在小醜威脅的人之列。
“要麽去幫洛基,要麽就拿你們自己的死,來換取你們戀人的生。”
小醜意猶未盡的将話說完,托尼-斯塔克他們的臉已經黑成了一團。
幫洛基?
包括孟奧在内,托尼-斯塔克他們對洛基的憤怒都壓抑積蓄着呢。他們怎麽可能去幫洛基,然後輔助他征服自己所在的國家,自己依存的星球?
反洛基?
那就要面對自己戀人以及重要夥伴的死。
再或者按照小醜所說的,拿自己的死換取自己戀人和重要之人的生。
但這兩者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在場的人願意選擇的。對方特意針對了他們的薄弱點而來,這種逼迫着一個人,讓他屈服着按照他人意志一步步來走的感覺敏感的刺激到了在場的所有人。
尤其是桀骜不馴的托尼-斯塔克。
“當然,這隻是洛基的意願。他在時說什麽就是什麽,但他不在了,我覺得遊戲規則要變更一下。”小醜桀桀怪笑的接着說:“你們幫不幫他的毫無意義,那個選擇太沒趣了。”
“你要背叛洛基?”孟奧出聲問。
“何爲背叛?先有忠誠才有背叛。”小醜反駁着:“我和洛基是合作者,我幫他完善了很多計劃,找了不少的人,解決了不少的麻煩。我并不欠他什麽。現在他已經快達成他的目的了,我覺得我也應該解除和他的關系了。”
“要我說,這個世界根本不需要一個所謂的國王。”
“那需要什麽?”尼克-弗瑞問。
“需要的是混亂和瘋狂。”小醜說:“正義和秩序其實都是一文不值的,這些東西在壓抑着人類的天性。人類天性就是自私和貪婪的。”
“你怎麽證明你說的?”尼克-弗瑞說着,手臂卻很自然的微微擺動了一下。一旁的瑪利亞-希爾敏銳的覺察到了自家長官的這個動作,她當即心領神會的退了下去。
她明白自家局長的意思。
他們可以先在這裏和小醜拖着時間,但洛基和艾瑞克-塞爾維格博士那邊,必須派人盡快去解決。
“很簡單的一個遊戲。”小醜鳥兒張翅一樣的向着兩邊揮起自己的兩條手臂,而後又跌落下來拍打在他的褲腿上:“我曾經玩過的一個遊戲。”
小醜轉身從身後的桌子上一手一個的拿出了兩個方方正正的起爆器,當着鏡頭舉起抖動了兩下:“如你們所見,這是兩個起爆器,隻要我按下一個,我劫持的那兩艘客輪就會有一艘起爆。”
“我将這個選擇交給你們。你們是大公無私的選擇以少數人的死,換取多數人的生?還是以多數人的死,來換取你們所愛之人的活?隻要你們一個人做出選擇就好。誰做出的選擇,誰重視的人就可以死或活。”
小醜詭谲的笑:“你們有五分鍾的時間可以思考。如果說五分鍾你們什麽都不選擇的話,我不排除會采取一些極端的措施。例如我一起按下兩艘客輪的起爆器?”
說着,小醜翻着白眼,似乎在思考:“這樣似乎很沒趣,那就換個,讓兩艘客輪的人質來選擇也可以。友情提示你們一下,現在我們的一切正在進行全世界的網絡和媒體直播。爲了這一個舞台,我可是特意準備了很久呢。”
最後,小醜脅迫道:“如果你們破壞了我精心準備的舞台直播,那我就直接宣告遊戲結束,讓兩艘客輪裏的所有人都一起game-over。來吧,現在倒計時開始。”
孟奧和尼克-弗瑞在内的諸人齊齊皺緊了眉頭。
在場的人很清楚小醜的這個遊戲是一個什麽樣的遊戲,這是一個套用了電車悖論核心的遊戲。
一個瘋子把六個無辜的人綁在電車軌道上。一輛失控的電車朝他們駛來,并且片刻後就要碾壓到他們。幸運的是,你可以拉一個拉杆,讓電車開到另一條軌道上。但是還有一個問題,那個瘋子在那另一條軌道上也綁了一個人。
說的小一點,這是一個選擇單個生命與五個生命誰生誰死的選擇。
說的大一些,這是對倫理哲學裏多數理論的批判和反駁,尤其是功利主義。因爲功利主義者認爲,大部分道德決策,都是根據“爲最多的人提供最大的利益”的原則作出的。
從一個功利主義者或一些普通人的觀點來看,面對這種難題,明顯的選擇應該是拉拉杆,拯救五個人隻殺死一個人。即使這樣依然無法避免背負一定的道德譴責,成爲一個不純粹的道德者。
小醜将這個悖論細緻化了。他将這個難題裏的人,換成了和做選擇的人有關的人。
一面是與做選擇者有關的少數人,一面則是與選擇者沒什麽關系的多數人。這樣一來比所謂原版的電車悖論相比,這道選擇題是更加血淋淋透徹,直面人心的一道題。
誠然選擇多數人,放棄自己戀人家人的少數一方,會讓選擇者成爲一個道德楷模,以及道德标杆。但失去了自己戀人家人的人,卻不會真的享受這種榮譽,他們隻會沉浸在無止盡的痛楚之中。
自私的選擇少數人,也許會獲得愛人家人的安全。但代價卻是道德上的巨大缺失。
在場腦子聰明一些的,立刻就想到了小醜這一手是沖着誰來的。
他是沖着神盾局!
沖着複仇者聯盟而來的!
無論是前段時間對複仇者聯盟的曝光,還是小醜所說的直播,很顯然都是眼下這一刻。
“看看你們那一臉爲難的樣子,你們有什麽可爲難的?你們不是想要做這個世界的英雄和救世主嗎?保護平民應該是你們的職責吧!何必猶豫呢?英雄不就該舍己爲人嗎?來做個選擇吧,你們的時間并不多。”
小醜肆意狂放的道:“我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什麽真正的英雄,但一個人讓我明白了這世上還是有怪胎的。那就讓我來看看你們這些要做英雄的人會做什麽選擇吧。”
尼克-弗瑞目光有些緊,他側眼從孟奧、托尼、彼得、托爾,與史蒂夫等一張張臉依次看過去,這些人的沉默,很顯然他們還在掙紮和猶豫。他又看向瑪利亞-希爾,瑪利亞-希爾卻給他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
尼克-弗瑞明白,這是暫時還沒搜尋到小醜和那兩艘被劫持客輪蹤迹的意思。
“何必爲了沒相幹的人而讓自己的親人愛人和朋友去死?你們一定這麽想過吧?不用壓抑這種想法,暢快的說出來,然後我手上這麽輕輕一按,該死的人去死,該活的人也會活。”
小醜惡魔一樣的聲音再次響起,他甩着手裏的一塊鍾表:“你們沒多少時間了。要我說,别去理會那些和你們無關的人死活了,你們隻需要做個附和内心的選擇,然後殺人放火炸炮仗的事兒交給我來幹。”
“你不相信報應嗎?”尼克-弗瑞問。
他不能讓小醜繼續蠱惑下去,因爲他真的害怕小醜蠱惑到了身邊的這些人。
這個遊戲無論他們做出了哪一種選擇,他們很顯然都是輸的一方。
選擇簡-福斯特、佩珀-波茲等少數人,顯然等于推翻了複仇者聯盟建立的初衷。這些曝光了的人也難以再以一個團隊來在民衆之前坦然做着正義的事。這些人會受到各種各樣的質疑和謾罵。風波平靜下來,恐怕需要很久很久。
但很久很久之前,這隻剛剛建立集合不久的團隊,很顯然會沉寂消失上一段時間。而隊伍裏人,怕也不會有心再呆在這個所謂正義的團隊裏。
選擇多數人,或許全了複仇者聯盟的初衷。但團隊裏的這些人,除去娜塔莎等手底下的特工,與隊長史蒂夫-羅傑斯還可以争取下外,托尼-斯塔克、彼得-帕克與孟奧他們,顯然百分百會脫離這個讓他們傷心的團隊,并長時間,或許一生都避諱再與神盾局來往。
無論怎麽選,尼克-弗瑞感覺自己都是輸家。
他利用洛基的威脅急迫的拉起了這麽一支不受控的強力團隊,卻又沒來得及徹底的整合他們,并爲他們重視的人提供更穩固的防護措施。一時間尼克-弗瑞竟然罕見的生出了一種後悔的情緒,
“正義和報應,還有秩序,是最虛無缥缈的東西。在我的字典和世界裏,沒有正義,也沒有所謂的秩序。如果有報應,我很樂于去承受。”小醜很平靜的回道。
“還有三十秒,你們如果不選擇,選擇權就不在你們手裏了。托尼-斯塔克?”小醜提醒了一下時間,最後有特意點了一下沉默的托尼-斯塔克:“依你的性子,你是不在乎和你無關的人去死的吧?來做個選擇吧,既是幫你自己,也是幫你身邊的這些隊友。”
砰!
小醜背後的門被猛地撞開,一個黑色的身影如電光一樣欺近小醜的身邊,一個淩厲的膝撞,然後從上而下一個手刀直接砍在他的脖頸上。最後兩人十指靈巧的将桌子上的引爆器暴風驟雨的拆成一堆散亂的零件,這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