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娜是個和平主義者,卻并不代表她是笨蛋,當艾諾還沒有說出自己的條件,貌似天真的少女已經笑眯眯地掏出了一大袋金币,以量來說,的确足夠補償的了……
但艾諾很不爽,他要這些金币做什麽啊!他要政治上的利益啊!要東瑞格利特王國的某些妥協啊!要外交承諾啊!
艾諾鼻子都氣歪了的說。
老實人更加具備欺騙xing啊!
不過,菲娜的反應也說明,除了金錢上的賠償,使團并不打算給領地什麽政治、外交的利益承諾,這也是應有之義,無論是安德魯還是古雷,都是對領地持強硬态度的主戰派,主和派的力量實在太過弱小,除了金錢,也拿不出什麽能夠充當賠償的好處,從這個現象中,艾諾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主和派雖然有些誠意,但其牽制能力根本不能夠被他所信任。
有了這份認知,艾諾的眼神又變得危險起來。
也是,反正早晚都要打起來,何不先拿使團出口氣?明着來不行,暗着來還是可以的,比如,在使團歸途來個伏擊什麽的。
可沒一會兒,艾諾恢複了冷靜,又将這心思給扔到一邊去了,主和派雖然弱小,卻也是東瑞格利特王國的一份子,徹底得罪了他們并不是好事,上下一心的敵人,和内有隐憂的敵人,還是後者威脅小一些,一場舉着複仇旗号,獲得廣泛支持的戰争,絕對比一場統治者爲了自己的利益發動的戰争難以對付。
示意侍者将菲娜的“賠償金”接了過來,艾諾退而求其次,冷冷說道:“好,賠償金我收到了,但是,這隻是物質損害賠償,并不能夠彌補我們領地人民的心理創傷,我們用友好接待的‘朋友’居然如此背叛了我等的信任,這種無恥行徑,必須得到懲罰!”
菲娜畢竟是年輕人,又是女xing,個人實力雖然不錯,但對政治、外交、國家利益方面的認識還差得很遠,教會對她的教育又以晦澀的神學爲主,定位是忠心、能打、能宣揚教會“博愛”的花瓶,這會兒艾諾的話語,頓時讓她的道德心備受譴責,滿面羞愧,同樣的,她對于艾諾要懲罰安德魯和古雷的事情也就不好意思提出異議了,甚至對安德魯和古雷産生了怨怼之情——如果不是這兩個家夥做間諜,怎麽會出這些事?
艾諾看到菲娜的反應,則是暗暗冷笑,國家與國家之間當然要講道德,道德是文明的底線,越過底線就是不死不休的毀滅之戰,但更講利益,沒誰願意自己割肉,别人吃飽。
所以,不會講道德,隻會講利益的人,在國與國之間的競争中是讓人不恥的小人,而不會講利益,隻會講道德的人,在國與國之間的競争中則是愚蠢的代名詞。
而國與國的道德,和個人道德完全是兩碼事,甚至是相悖的,所以,現在隻顧及了個人道德的菲娜就是愚蠢的,她忘卻了她外交人員的身份。
接下來,失去了菲娜這個使團最強大武力的支持,使節團在領地的壓力下,不得不接受艾諾提出的一些“懲罰”,比如,對安德魯和古雷這兩個“罪魁禍首”施加某些恥辱刑,艾諾也沒提多苛刻的要求,隻是在大庭廣衆下抽了他們十幾鞭子。
雖然這十幾鞭子對兩人來說并不是太大傷害,但其中恥辱卻是刻骨銘心,對于“背叛”使團的菲娜,兩人算是恨之入骨了,而這也達成了艾諾的目的之一,讓使團回去自己狗咬狗!
至于目的之二,則是充分調動了領地領民們的自豪感和自信心,羞辱敵國有分量的人物,總是一件大漲自身威風的事情。
隻不過艾諾也很清楚,這麽一來,領地和東瑞格利特王國的戰争算是必然爆發了,壞消息是東瑞格利特王國實力還是挺強的,好消息就是這場戰争的時間段基本能夠确定在一定範圍,能夠讓領地從現在開始全力整備軍力,迎接戰争到來,而不像從前那般總是要猜測什麽時候開戰了。
在用刑後,艾諾便将東瑞格利特王國的使節團驅逐出了領地,随後,很少見地召開了領地各部門重臣的全體大會,當一幹獲得威權玉座落座資格的領地重臣很少見地聚集在議政殿後,發現了這個異常情況的重臣們都有些不安,即便是荀彧這樣的人物,也罕見地嚴肅起來。
在領地文明等級提升到四級後,威權玉座的數量是發生了變化的,同樣發生變化的,就是荀彧不再一人獨任大多數部門職權,但即便如此,威權玉座依舊是有限的,現階段領地的“廷部”數量也并不是太多,總共不過十幾個大部,所以,議政殿的玉座上即便坐滿了,也不過十數人而已,但是,這十數人所散發出的壓迫感,似乎讓整個議政殿陷入了冰窟之中。
他們畢竟是在決定着整個領地的前途命運!
當人到齊後,難得參加這種“朝會”的艾諾坐在頂端的禦座上,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案幾上:“各位,我今天召集你們,就是要讓你們知道,東瑞格利特王國的使節團,已經被驅逐出境了。”
仿佛是給在座的人們思考的時間,片刻之後,艾諾才繼續說道:“這代表什麽,想必大家也都明白,是的,我們和東瑞格利特王國之間,外交談判破裂了。”
雖然談判失敗早就在所有人預料之中,但此時,在座的人們還是有些頗爲遺憾。
“所以,各位,接下來,我們就要準備戰争了,一場我們雖然不希望進行,但早就注定的戰争!”
艾諾從面前的禦案上舉起一份敕令。
“我宣布,戰争總動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