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約,建立在山丘上的貧民區,這裏和上面的富人區,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這裏的道路泥濘不堪,環境惡劣,密集的彩鋼瓦房的周圍,是一條什麽都沒鋪設的羊腸小道。
最重要的是,這些道路狹窄不說,而且十分的陡峭,大多數都是接近四十五度的斜坡,個别比較特殊的甚至可以達到六十度的極限角度。
這裏很陡峭,地理環境十分的惡劣,最終造成了這裏的荒涼和生活環境的簡陋,周圍沒有過多的生活設施配置,基礎的水電算是這裏唯一的配置。
貧民區普遍學曆不高,大多數人的學曆都很低,有天賦,有頭腦的人,早早的就離開了這片蠻荒之地。
這裏的民風彪悍,惡劣的環境無限的擴大了這裏人心的黑暗,這裏是整個裏約地下世界的沃土,充斥着大量的犯罪,是裏約版本的曼哈頓地獄廚房。
别說外國的遊客,就算是裏約本地的居民,如果沒有必要,也不會輕易的來這裏。
在貧民區的邊緣地帶,一處廢棄了很多年的工廠,尼克站在高台上,一臉的沉默,剛硬的一張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那雙緊緊握着欄杆,青筋暴突的雙手,卻顯示着這雙手的主人,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靜。
在尼克的前方,在高台的下方。
一群神色焦急的人聚攏在一起,在他們聚攏的中心,是一個簡易的手術台,手術台上,躺着一個臉色慘白的男人。
這個男人很高大,他叫文森,雖然現在還沒死,但也快了。
身材有些走樣,從體型上還是可以看出,對方曾經也擁有過力量和強壯的身體,雖然身上多了一層厚厚的脂肪,但還是難以掩飾脂肪下面的肌肉,赤果的上身紋刻着大量的刺青,在對方已經被脂肪覆蓋的胸口下,有一個血肉模糊的彈孔,雖然經過初步處理,已經沒有最開始鮮血噴濺那麽危險,但依然還有一絲絲的鮮血流出。
彈傷,很危險的彈傷,突擊型步槍造成的傷口,位置在胸口下方,呈斜線将子彈打入體内,貫穿内髒,彈孔擊穿的彈道,最危險的一處距離心髒不超過三厘米,而心髒的周圍包裹着大量的血管。
因爲之前的大量噴血讓此刻文森的臉色異常的慘白,也證明了文森體内有大量的血管被打破。
這很危險,也異常的緻命,就算是裏約最頂級的醫生面對這種傷口也要皺眉,也不敢打包票自己能百分百治療這種傷口,并将文森救活。
況且,他們也不敢去醫院。
在場的所有人裏面,除了一臉陰沉的霍普斯是FBI成員,其他人都是一群通緝犯,而且就算是去了醫院也沒用,裏約沒有任何一個醫生願意冒着得罪雷耶斯的代價,去救治一個陌生人,況且對方還不一定有錢支付醫療費。
用句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你要死了。
文森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态,在場的所有人也都清楚現在的這種狀況。
米亞握着文森的手,一遍一遍的說着沒事的,你會好過來的。
聲音中帶着哭腔,米亞是真的将文森當做家人看待。
布萊恩的神情複雜,說真的,布萊恩不喜歡文森,就好像最開始的文森不喜歡布萊恩一樣,特别是之前還發生的那些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和尼克兩個人命硬,當時說不定就死了,這讓讓布萊恩更加的不信任文森。
但布萊恩不得不承認一點,雖然文森從一開始就看自己不順眼,但文森對尼克還有米亞,是真心實意的的将兩人當做家人。
尼克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過來,大概是文森的狀态快要不行了。
他不想過來,因爲他不希望看到文森死亡的那一刻。
在很多年前,尼克父親死亡的那一次,讓尼克明白了家人的重要性。
在前不久,萊蒂死的那一刻,讓尼克清楚了失去親人的痛苦。
而現在,輪到文森了,這個從小跟着自己屁股後面跑的小弟,這個不是家人但勝似家人的文森,他現在也要離開自己了。
看着尼克,文森慘白的臉上多了一抹笑意:“尼克,你還沒見過我的孩子,他是個好孩子,多姆尼克,用的是你的名字。”
東西方的文化,的确是存在着差異。
在東方,如果你用朋友的名字作爲孩子的名字,一句話,友盡,别聯系。
但西方不一樣,在西方世界裏,如果将朋友的名字作爲孩子的名字,那是對方真的将你當做家人,是至交好友的象征,當然,還有另一層意思,那就是教父,也簡稱幹爹。
不過這個幹爹和那些老司機嘴裏的幹爹完全不一樣,這是真正的父親。
德古拉伯爵爲什麽瘋了?一個高級生命體,居然妄圖吸收傳奇級僞巅峰的力量,不是瘋了是什麽?伯爵爲什麽需要這樣?伯爵不是那種對力量有渴求的類型,之所以發瘋是因爲查理斯,因爲他是查理斯的幹爹。
因爲他要保護他兒子。
尼克知道文森想要說什麽,他馬上就要死了,裏約很危險,在這種黑暗而且混亂的地方,一個女人帶着一個一歲大的孩子,這太危險了。
多姆尼克,這是文森孩子的名字,也是尼克的名字,這是托孤,文森希望自己死了之後,尼克能幫忙照顧他的妻子和孩子。
尼克答應了,那一句我會看到的讓文森沉默的閉上了眼。
文森還沒死,但大家都清楚,對方這一次的閉眼很有可能就是永遠。
大家都在沉默,語言在死亡的面前是蒼白的,空氣很沉重。
這種沉重的氣氛,讓它急需一聲強而有力的聲音來打破這道沉重。
吱~~~茲~~~
一聲刺耳的刹車聲,帶着刺鼻的車胎燃燒的味道,在淡淡的藍白色煙霧下,藍澤從寶藍色的福特野馬中走了下來。
看着大家凝重的表情,還有氣若遊絲,躺在不知道算不算是手術台上的文森。
藍澤聳聳肩,眼裏閃過一絲放松:“似乎我來的很及時?”
一柄帶着精緻翠綠色紋理的銀白色手術刀,從藍澤的口袋中掏出,蝴蝶般的在藍澤的手指間翩翩飛舞,一抹抹銀白色的刀芒,看起來真的就好像一隻銀白色的蝴蝶在藍澤的指間飛舞。
一聲輕咳,藍澤掃視在場的所有人:
“好了,是時候秀一波技術了!”